人面妖輕蔑一笑,它很輕易地便抓住了匕刃,諷笑道:“就這點本事?”
秦什不慌不忙,他的靈力與匕首已經合二為一,他能感受到‘秋水’被桎梏的怒氣。
幾乎是順勢而為,‘秋水’忽地翻轉,利刃劃傷人面妖的掌心。
在人面妖錯愕之際,‘秋水’匕首震顫,轉而化出三把分身,勢如破竹般貫穿了人面妖的身體。
人面妖半跪在地,它隻是輕敵了,它以為真正的對手會是秦什身後之人,可沒想到,那人甚至沒出手,自己竟被這個靈力低微的凡人所傷。
不對,人面妖擡頭看向秦什身後那人,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
話音未落,一柄劍從背後架在它的脖頸上。
蕭竟弦手裡拿着的是葉兆君的本命靈劍,他明知眼前之人已經不是他的父親,可看着父親的身影,那把劍始終難以落下去。
人面妖笑道:“你敢動手嗎?”
一旦蕭竟弦這把劍落下,弑父之罪便會成為他終身揮之不去的陰霾。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和語氣傳來,“弦兒,你是我的孩子,但在這之前,你先是盛樂的少城主。”
蕭竟弦眼眶一紅,這是他的父親,真正的城主蕭斂。
他已經做錯了很多事情,如果可以,他甯願以一死換父親的性命,可一切都太晚了......
蕭斂艱難地站起身來,他是趁人面妖一時虛弱才奪回了身體,但也沒辦法堅持太久了,隻有他死了,人面妖才會和他一起死。
否則,待人面妖再度奪走身體,極有可能斷尾求生。
蕭斂轉過頭,在死之前,他隻希望能夠見他的孩子最後一面。
“動手吧。”
“父親……”蕭竟弦聲音哽咽,劍尖緩緩移到他的心髒之處。
蕭斂的身體忽然往前挺去,劍身穿過他的心髒,他握着劍,再往前走了一步,鮮血沿着劍身一汩汩落在地上。
此時,他的身體裡傳出人面妖的嘶喊聲。
它不甘心,它不想死。
人面妖廢去半生修為,竭力與蕭斂的魂體分開。
見狀,蕭竟弦一時怔然,不敢妄動。
一旁的祈偃喜憂參半,一方面,他這五年來不斷嘗試讓城主和人面妖的魂體分開,可都沒有成功。
此時若人面妖離開了城主的身體,那他便能保住城主的性命。
可另一方面,一旦人面妖逃走了,這對盛樂城來說始終是一個隐患。
祈偃還在猶豫之際,紀沅不知哪竄了出來,嘻笑道:“哥哥,不如我們打個賭,城主和人面妖,誰先死?”
“阿沅,這都什麼時候了,别胡鬧了。”祈偃皺着眉頭,如今城主夫人受傷昏迷,若人面妖真的逃走了,那就糟了。
紀沅挂在他的肩上,将他的頭輕輕轉向秦什所在的位置,壓低了聲音道:“那你猜,這小瞎子是什麼人,僅憑一把匕首就傷了那人面妖。”
方才之事,祈偃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奇怪的是,之前探查脈象時,秦什這人看起來隻能算是一般修士。
短短一天,為何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他身邊那個人……”紀沅提醒道:“若是能讓那個人出手,不僅能輕而易舉殺了人面妖,而且城主的性命興許還能救回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祈偃問道。
紀沅輕聲笑道:“哥哥不妨一試,畢竟,那城主可撐不了多久了。”
祈偃看了一眼掙紮的人面妖,随即快步朝着秦什走去,“二位公子,還請救城主一命。”
“我?”秦什指了指自己,方才用‘秋水’命中人面妖之時已經耗費了他大半靈力,況且,他哪會救人啊。
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能救人的恐怕隻有他身後之人。
還沒等他說話,謝淺便先行開口道:“人面妖已經重傷,此時再自廢修為離體隻會毀其根本,百年内,不足為懼。”
聞言,祈偃心底落下了一塊大石,他輕聲點頭道謝,随即來到城主身後,手中已捏出一根銀針在城主身上紮了下去。
此法相當于助人面妖剝離出魂體,在人面妖即将完全離體後,朝蕭竟弦道:“拔劍。”
話落,蕭竟弦應聲拔出劍,劇痛之下的人面妖仰天嘶喊,妖魂沖破枷鎖。
它正要拖着重傷的魂體離開,可沒想到,還沒跑幾步便被一鏟子打了下來。
“打中了!!”
人群中,一人高聲呼喊,緊接着,其他人紛紛湧了上來,每人一拳一腳若重錘砸下。
“該死的人面妖,死啊!”
“你也有今天!快,快打死它!千萬不能讓它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