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解釋:“顧道友确實沒有記錯,這是一段舊事。承蒙小師父擡愛,不嫌棄我愚鈍。”
“淩霄也曾聽過有關一些過去的閑言碎語,曾經不解前輩為何要舍下一切,離開玉京。”顧淩霄頓了頓,“但如今想來,前輩一者不願玉京為難,二者或許是覺得值得吧。道友氣魄不凡,心性更是難得可貴,此番試煉意外能與道友合作,實乃淩霄之幸。”
“這……道友謬贊了,我隻是盡自己所能,能得彼此信任,我也深覺榮幸。”
“舊事?祁姓,身負魔界至火——”言翩翩念着,突然瞪大雙眼,“哇哇哇,你該不會就是那個!那個!居然是傳奇人物!雖然我們在座的幾位,頭頂上都有個響當當的師尊,但我師尊她老人家可是将月川劍君刻在山谷前的木牌上了!”
刻在木牌上,會是什麼好事麼?
餘非祿不解地看向言翩翩:“不知上頭寫着什麼?”
“月川劍君祁若瑜與外山靈獸不得入内,憬月求情也沒用。”言翩翩回。
祁桑恍然大悟:“這事我略有耳聞,指的是月川劍君他幼年時不小心毀了靈尊種植的靈草。”
言翩翩來了興緻:“原來是這個緣由嗎?你跟在燭明劍尊身旁學劍,是不是聽過很多的趣事?就上一輩他們的八卦?”
“道友想聽些什麼?”祁桑笑着。
言翩翩立刻将椅子挪了過來:“诶诶,不用道友來道友去地叫了,我與桑姐姐一見如故!你在此地的化名是叫商虞吧?那我和小餘一起,叫商姐姐好了。”
“小餘?”餘非祿指了指自己。
言翩翩改口:“那就直呼其名好了,沒那麼多講究的!顧淩霄你說呢?”
“也可。”顧淩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祁桑,“我們什麼時候行動為好?我覺着子時前便不錯。”
祁桑點了點頭,道:“确實不該拖到明日。”
“我沒什麼意見。”餘非祿回道。
言翩翩笑着:“我也贊同!”
祁桑忽然開口:“隻不過,為了确認好陣眼,我要單獨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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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祁桑停在客棧之前,瞧見了意料之中的人影。
她邁步上前,走向角落,緩緩開口:“好巧啊,餘公子,‘四日’不見,又遇上了。”
“不巧,某是專門過來等姑娘的。”餘陵生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因為知道姑娘要來尋我,所以餘某來見姑娘了。”
祁桑笑了笑,雲淡風輕地道:“是嘛,那我是應該稱呼公子為餘陵生,還是錦瑟呢?”
餘陵生不覺意外,隻是頓了頓,才慢慢開口:“……還是餘陵生吧,畢竟錦瑟不過是餘某與錦思小姐閑聊時無意取的名字。”
他變出兩樣東西送還給祁桑,誠懇道:“這是姑娘的淨光绫與隙火,某都好生保管起來了,如今還請收回吧。”
“你發現了?怎麼可能——”祁桑眯了眯眼,有些意外。
淨光绫被發現情有可原,可隙火這東西——在融入自己的血,也就是玄水鑒碎片的力量後,那麼一絲,在如此龐大的結界幹擾下,絕不該被人發現。
餘陵生瞧見她眼底的困惑,解釋道:“因為餘某也算這道結界的半個主人,也曾見過這比滿天望海扶桑樹海還要熾熱的火光。”
“望海扶桑。”祁桑上前邁了一步,七業驟然現身,刹那間便架上了他的脖子,“你果然與淵罅關系密切。”
“嗯。”
餘陵生不躲不避,他蒼白的肌膚上生長出細密的藍色鱗片,那束起的長發落下,發尾卷曲,泛着幽藍螢光。
他眼底的墨藍變得清晰,一道不似常人的豎線在瞳孔中拉開。
餘陵生抵着劍款款彎腰行禮,仿佛這劍刃并不存在,任由它劃破自己的脖頸,刮下幾片鱗片。
“好久不見了,我的殿下。”
祁桑有些困惑,不由得攥緊握住劍柄的手:“你到底是誰?”
“您可以稱呼我為‘泉先’,我本就是兄長的一部分。當然,若是您願意稱呼我為‘餘陵生’,我會更加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