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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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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諸神最奇妙的法術,它可以創造一些東西,也可以毀滅另一些。永恒者亞曆山大一世的雄心已逝,但他的英明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退,也許是為了補償他失去兒子的痛苦,長久的光陰賦予他更多的力量與智慧。在他的領/導下,“屠狼軍”日益壯/大,他們的消滅對象不再僅限于狼獸,而是包含了所有對人世虎視眈眈的妖魔鬼怪。這個組/織網羅奇人異士,吞并煉金師公會(各種魔法武/器就是因此而誕生的)與法/師公會,又因意識形态不同而與天/主/教/會幾度沖/突……最終,它變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龐大力量,并且無法再被隐藏于地/下。人們将他們稱為“驅魔人”。

在與教/會的最後一次戰争結束之後,驅魔人組/織内部産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認為他們應當受國王管轄,另一部分人則持相反意見。随着教/會的福/音逐漸遍及各地,驅魔人的内部沖/突愈演愈烈,意識形态塑造人的思想,而人的思想決定人的行動,于是到了最後,和平商讨演變成武力糾紛,最終該組/織一分為二,其一成為了如今的驅魔人協會,其二,則稱自己為“沉默的夜莺”。

蒙克與瓦徳正是兩隻“沉默的夜莺”,他們隐藏于驅魔人協會之中,而似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夜莺是一種分布廣泛的鳥類,而“沉默的夜莺”也是如此,他們分布于各地驅魔人協會、人類貴/族勢力、長峽血族政/權與教/會勢力之中,彼此之間互通有無,小心翼翼地維持黑夜與白晝之間的平衡。

倦鳥總有巢,最近的莺巢位于迷霧森林之中,這是由于血族所設立的關/押威廉的牢/籠就在這附近。當維克托下令将狼族始祖威廉永世關/押之時,提出關/押地點的是一隻夜莺,負責監/督施工的是另一隻夜莺,負責抹除痕迹的是又一隻夜莺。當蝙蝠飛離迷霧森林,一群夜莺駐紮了進來,悄悄地紮根築巢,開始了漫長的守望。

紅水村之禍,正是由于蒙克的通風報信。當蒙克聽到瑞吉的供詞,他立即意識到,馬庫斯必會去往此處搜索威廉的蹤迹,而瑞吉無法挖掘的真/相,對于馬庫斯來說并不是秘密。“沉默的夜莺”終究不是真正的鳥兒,一群人生活在森林裡,縱能解決吃喝拉撒,也依然需要定時與外界接/觸,以換取各類生活用/品與裝備工具。作為一個聲名遠播的木匠村,位于迷霧森林旁的紅水村與莺巢很是有一些貿易往來。

通往莺巢的道路,通往威廉囚籠的密鑰,就隐藏在那些村/民的血液裡。隻要他們死/絕,線索即斷,任馬庫斯有通/天的本領與精明,也無法在茫無頭緒的尋找中翻揀出有用的東西。

“我們也不想這樣……”瓦徳說到此處,忍不住語帶哽咽,“我們真的不想這麼做,可是沒辦法。或許你們很難理解,但在我們看來,狼疫感染者也是人,至少他們依舊保有人性。可是我們不能冒風險,要是馬庫斯大人知道了威廉的關/押地點,他一定會把威廉放出來的。威廉的靈魂已經徹底迷失,馬庫斯大人根本不可能控/制住它,一旦它重獲自/由……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

“既然這樣。”靳一夢将手中的煙頭摁滅在菜盤裡,“它為什麼還活着?”

“誰?威廉·柯文納斯嗎?它在一百多年/前就被/關/押在地/下深處的鐵牢裡了,鐵牢前方有五重石質閘門,均需要唯一一把鑰匙才能打開,現在那把鑰匙正在盧西恩的手裡,所以它……”

“我是問,它為什麼還活着?”靳一夢略微加重了一點語氣。

這一回,瓦徳沉默了片刻,“它是威廉·柯文納斯。”

——因為它是威廉·柯文納斯,所以它有充分的理由活着。它是血族始祖馬庫斯的親生弟/弟,唯一的軟肋與一生的愧疚,是那名強大的傳/奇對維克托效忠的所有理由,于是維克托許下誓言,讓它活着。它是威廉·柯文納斯,永恒者及夜莺之首亞曆山大一世的親生兒子,本有光/明前程,卻因一起悲慘的意外而化身災/禍,如今它已經無法再為禍一方,于是它慈愛的父親讓它活着,隻因他抱有萬一的希望,倘若諸神慈悲,便會将他的孩子還給他。

——而紅水村的村/民,又有什麼理由能夠活下去呢?他們可是一群狼疫感染者啊!即便夜莺不動手,驅魔人或是吸血鬼也會将他們趕/盡/殺/絕。世事既然如此,人又何必逆水行舟?

靳一夢眯了眯眼,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鋒辣戾氣,“那把鑰匙沒有仿品嗎?”

“沒有。它工藝特殊,又含有對應的魔法,根本就無法仿制,而且那把鑰匙除了釋放威廉以外毫無用處。我們需要的并非釋放威廉,而是永遠關住它。”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幹脆把鑰匙毀掉?”

“它現在在盧西恩手中,我們在長峽确實有一些勢力,但暫時無法滲透到半山城。盧西恩把半山城看得很緊,想必是因為城中有不少狼獸的緣故。”瓦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這是我們的猜測。”

我真是受夠了每個問題都得問兩遍,靳一夢心想。“當鑰匙在吸血鬼手中時,你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用仿品替換它,然後把真貨毀了,反正照我看,吸血鬼絕不會閑着沒事跑到匈牙利來檢驗鑰匙真僞。可是你們沒有這麼做,為什麼?”

瓦徳有些遲疑:“萬一被發現了……”

“我問的是,為什麼。”

這一回,瓦徳沉默了很久,“我……我不知道,我沒想過,也沒問過。”

“我想我知道。”靳一夢輕聲說道,語氣是他一貫的平靜,因而顯得格外可信,“你們需要血族對馬庫斯保有足夠的控/制力,你們希望由吸血鬼來統/治長峽。你們在吸血鬼之中耕耘了很久,勢力根深葉茂,連觸手可及的鑰匙都不屑一顧,反正維克托絕對不會釋放威廉。我真的很想知道,有關蒙克口/中‘驅魔人的堕/落’,有關吸血鬼、教/會、驅魔人與人類貴/族的同盟協議……你們這群不會說話的鳥兒,究竟在暗地裡出了幾分力呢?”

“……不。”瓦徳的眼中露/出恐懼,混雜着些許迷茫。很顯然,他并不很能接受自己所效命的組/織是靳一夢口/中的樣子,畢竟在他的認識中,“沉默的夜莺”是一個高尚的組/織。可是年輕人往往不夠堅定,容易動/搖,比較聰明的年輕人尤其如此,他們天生喜歡質疑既定的一切,卻又沒有足夠的智慧來為自己塑造新的信念,于是便很容易接受他人的觀點。靳一夢是操/弄人心的高手,對于他而言,掌控一個這樣的人,比掌控子彈的軌迹還要容易。

靳一夢用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他思考了片刻,說道:“帶我去你們囚/禁威廉的地方。”

“這不可能,你在要求我違背誓言……”

“你們将一隻怪物置于你們的保護之下,每天提心吊膽地害怕它脫困,卻去屠/殺那些原該受你們保護的人。在我看來這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但它已經發生了,所以别跟我講不可能。”

“我們沒有……不是你說的那樣……”瓦徳的嘴唇無力地張合,像一隻被提出/水面的軟弱的魚。靳一夢以一貫的平靜注視着他,這種平靜像山一般不可撼動與不容置疑。沉默持續了片刻,瓦徳頹然垂下肩膀,語氣虛弱地問:“你至少該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

“我打算去探探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就殺掉威廉·柯文納斯。總而言之,我不想讓那隻怪物繼續活在這世上,然後每天睡前都擔心一下它會不會跑出來繼續散播狼災,它已經活得夠久了,它帶來的災/難也夠多了。有個有權的老爸就是好啊!這樣都他/媽能活着,要擱我們那兒,這丫早被弄死八百回了。”靳一夢傾身過去,拍了拍瓦徳的肩膀,“放心,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所以我不會牽扯到你和蒙克。你完全可以把我送到地方,然後随手一指,接着你愛幹嘛就去幹嘛。”

“不,你在騙我。”瓦徳悶聲悶氣地說。

“好吧。”靳一夢歎了口氣,做出/兇神惡煞的神色,瞪着瓦徳惡狠狠地說道:“等到了地方,我就立刻把你幹掉。滿意了?”

瓦徳認真地打量了靳一夢一會兒,破涕為笑:“你肯定又在騙我了。”

“你這小毛頭真他/媽讨人嫌。”靳一夢擡手在瓦徳腦門上抽/了一記,“行吧,我給你說實話。等到了地方,我得先看看情況,不過我估摸/着今天頂多過去溜達一圈,其他都得等回來再做計劃,所以隻要你自個不說出去,沒人會知道這回事。等到了那裡,要是我用不着你了,就會把你綁起來藏好,等我出來了再放你走,省得你跑去找/人告密。别想反/對,老/子不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可我師傅,他……”

“他已經喝醉了,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麼。”靳一夢盯着瓦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笑容像刀刃一般的危險與鋒利,剛剛放松/下來的少年幾乎立刻便窒/息了一瞬。“如果他記得,就确保他忘記吧。今天的事情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另一個是馬庫斯·柯文納斯。懂了嗎?”他輕柔地問。

“懂了。”瓦徳艱難地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多少不情願的意思,他更像是被靳一夢吓到了。

随後他們便開始做出行準備,這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在離開前,瓦徳看了一眼沉睡的蒙克,轉身将爐火燒得更旺,又将窗戶開了一隙,用木塊抵住。這樣可以保證室内空氣的清新流通,同時又不至于使屋中失去溫暖。

“他喝醉後,一般會睡多久?”靳一夢問道。或許是由于生活不如意的緣故,蒙克經常喝酒,他屋中齊全的酒具與他對酒類的鑒賞能力都清楚明白地說明了這一點,瓦徳對此必定頗有經驗。

瓦徳将尿壺放到床腳下:“他會睡到明天中午,有時是下午。”

“明天中午?那時間還挺緊的。”靳一夢拿出腕表瞟了一眼。此時天光透亮,時間是下午一點左右,但此地距離迷霧森林頗有距離,他們依然需要兩匹快馬。

二人很快便出發了。在這個時候,優質馬匹并不容易找到,但這對詹姆·科蒂爵士而言顯然并不是一個問題。二人很快便出了城,沿着大道奔馳而去。

當河灣鎮高絕雄偉的城牆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之後時,靳一夢回頭看了一眼,忽然勒馬:“先停一下,我得跟我老婆說一聲。”角鬥/士之間免/費通訊的極限距離快要到了。

瓦徳應了一聲,乖乖地停了下來。靳一夢縱馬行至道旁。路上旅人漫無目的地掃了他一眼,他們的視線似蜻蜓點水般輕/盈掠過,顯然沒有認出這個身披灰撲撲鬥篷、一身傭兵打扮的男人是詹姆·科蒂。靳一夢拉上兜帽,撥通了李/明夜的通訊。

“嗨,親愛的。”李/明夜慵懶甜美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像一捧粘/稠濃郁的蜂蜜,在陽光下徐徐流動。“事情怎麼樣了?”

靳一夢略有些遲疑,一秒後,他笑着回道:“挺順利的。”

“你需要幫忙嗎?好吧,看起來并不需要,否則你不會發送私人通訊,而是會直接在團隊頻道裡說話了。”

“我不是說了嘛,挺順利的。”

“順利和需不需要幫忙是兩回事,順利意味着事情的發展對你有利,僅此而已。有的時候,事情發展得愈是順利,就愈是需要人手,這就像……唔,滾雪球一樣。”李/明夜輕笑着說道。若不是她的語氣過于漫不經心,靳一夢幾乎以為她在自己身上安了竊/聽器。但她很快便轉移了話題:“所以,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但你似乎暫時沒打算與我細說,而且你不需要幫忙……這個時候發來通訊,你是想我了嗎?”

“想了。我寶貝兒現在在幹嘛呢?”

“我在納吉家族的圖書館裡看書。你要過來找我嗎?我真希望你能夠過來。納吉·克雷文的夫人邀請我赴宴,而我似乎暫時沒有什麼理由拒絕她。”

“我要是過去了,頂多也就陪你一起去吃飯啊,你還是找不到理由拒絕她嘛。”

“确實,但這餐飯會變得更有/意思一些。”李/明夜笑着說道。

“抱歉,寶貝兒,我可能得讓你失望了。”靳一夢歎了口氣,用盡可能溫柔誠懇的語氣說道:“是這樣的,我……”他心中轉過千萬個念頭。瓦徳軟弱且容易操控,蒙克卻不一樣,一旦蒙克醒來,殺死威廉·柯文納斯之事極有可能徹底無望。是否要讓李/明夜或是文森特往驅魔人宿舍走一趟?

“怎麼啦?”

“好吧,實際上,我正打算出城。我打算送你個禮物,但是這禮物我翻遍河灣鎮都找不到,一個商人告訴我他在另一個鎮上的鋪子裡有這東西,所以我決定跟他走一趟,可能會很晚回來。我提前跟你說一下,省得你以為老/子跑去喝花酒去了。”靳一夢心想算了,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蒙克能夠活着。這樣也許會更加麻煩,也會給他增添許多的危險,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飲酒暢談,而他信任他,視他如友。

李/明夜有些詫異:“你這麼神通廣大嗎?在這個宇宙竟然都能弄到迪奧包。”

“當然不是了。”靳一夢的視線掠過一個行路的吟遊詩人,在此人手中的魯特琴上停頓了片刻,“我打算送你個小提琴。”他記得她很擅長這個。

“小提琴?”李/明夜的語氣相當意外。

“對,小提琴。怎麼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沒關系,現在先問明白了,等他回來以後再買别的……一次曆練,一個禮物,這件事情不能省。

“我很喜歡,隻是……小提琴不大好找吧,你得去貴/族的樂團裡才能見到。”

“所以啰,這得折騰一會兒,今天我會很晚回去。”

“好的,我等你的禮物。”

靳一夢挂斷了通訊。他轉過頭來,便看見瓦徳正在用一種極複雜的眼神凝視着他。這小子不知内/情,想必對他的行為産生了一些溫情的誤解……當然,靳一夢也沒有解釋,他接下來的行動需要瓦徳的配合。他隻是招呼瓦徳上馬,二人繼續趕路。

“詹姆爵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瓦徳縱馬行至他身側,“您之前說,馬庫斯大人付錢給您,讓您尋找他的家人,您卻打算殺死威廉·柯文納斯,這樣做肯定是收不到錢的。”

“去他/媽/的錢。”靳一夢笑了起來,“老/子現在是個貴/族,懂嗎?不缺/錢的貴/族!我想幹嘛就幹嘛。”

“可是……您要明白,就算有我帶領,闖入地牢依然是很危險的。”

“我的每一天都很危險。”

“也許吧,危險于您而言是每天的早餐,但我還是不明白,您為何要這麼做?我是說……”瓦徳說得有些混亂,但靳一夢能明白他的意思。

靳一夢回頭看了一眼。“我對這個地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他輕聲說道,“這就當是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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