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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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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4第二十一章

衆所周知,住在墳墓中的居民,與住在監獄中的居民,對設計師提出的需求是完全不一樣的。

墳墓居民非常好打發。作為屍體,他們無需呼吸也從不睜眼,所以不必考慮通風采光問題;他們無需進食與排/洩,于是便省了排線排水系統;他們既不外出又無訪客,于是連門戶與道路都不必納入設計……這是最優質的客戶,他們省時省心好打發,所求無非是簡單的“低調、安靜,不漏水”。最關鍵的是,馬/克/思在上,所有工程皆可一次性結清,因為他們從不以任何方式投訴。

監獄居民就不同了。這些家夥都是活人,他們的需求非常繁瑣。他們要吃喝,要排/洩,要娛樂,要醫/療,他們甚至需要物業——即獄/警。一所監獄的建築設計與日常運維工作顯然比一塊墓地要麻煩得多,而且出于法/律與道/德的雙重考慮,監獄裡的住客顯然是不能因為非自然原因而死翹翹的,否則物業就得挨罰和整改。

威廉·柯文納斯是一名比較特殊的監獄住客,其特殊之處,并不僅限于他是獄長的兒子——當然這也挺特殊的,畢竟放眼全世界,亞曆山大一世一共就隻有三個兒子——而是他的很多/情況皆與墳墓居民類似。威廉·柯文納斯的狀态并不像《黑夜傳說2》所表露的那樣活力四射,他此時更類似于《黑夜傳說1》中維克托·斯特勞的棺中狀态。簡單的說,鼎鼎大名的狼族始祖、長峽之禍威廉·柯文納斯目前類似于一具呈風幹臘肉狀的幹屍,他與死去狼獸的唯一區别,是他的意識仍舊沉睡于軀體之中。

這種沉睡方式被稱為“寂眠”。當今世上,掌握這種能力的人寥寥無幾,不過其實“寂眠”并不是什麼特别有用的能力,它的唯一作用,就是讓使用者以苟/延/殘/喘的形式延續生存。

在“寂眠”過程中,人的一切生理消耗與能量交換都将會逐步停止,這也許要持續好幾天。接下來,這個人便會被“寂眠”變成風幹臘肉,然後他便可以被放置到任何一個安全的地方,靜靜地沉睡到時間的盡頭,直到他被大量的能量喚/醒。對于人類而言,這種能量可以是輸血,可以是葡萄糖,甚至可以是神聖系治療術,但對于血族與狼族這一對嗜血兄弟而言,能喚/醒他們的,唯有血液。

大量的血液。

靳一夢看到這裡,不由微微皺起眉。他犯了一個經驗主/義錯誤,《黑夜傳說》電影與“監獄”這個詞誤導了他,使他想當然地将威廉的監獄理解成了一個類似于……嗯,類似于動物園的地方。毫無疑問,跟墓地式監獄比起來,動物園式監獄的漏洞多得就像篩子,這能省他不少事。

“唉……”靳一夢歎了一口氣,輕聲嘀咕:“他/媽/的,今/晚沒得睡了。”他繼續翻閱那些古舊的記錄,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亞曆山大一世無疑不是一位慈父,因為他命人殘/忍地放幹了威廉全身的血液,迫使其進入“寂眠”之中,但即使如此,他畢竟是一位父親,他并沒有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夜莺付出了無數努力,試圖拯救威廉的靈魂。他們捕捉狼獸,做了不計其數的魔法實驗,而實驗的最新成果就是如今的長峽之王盧西恩。盧西恩的母親是一名狼獸孕婦,在一次狼獸暴/動中,它逃出了長峽的某處夜莺巢穴,最後被長峽之王維克托捕獲……一個月圓之夜,嬰兒的啼哭劃破半山城的夜空,狼人族的傳說正式開始。

新魔法與魔藥的研發是一場艱難危險的探索。如人行于暗夜深淵,腳下唯有獨木,偶爾一現的奇迹就猶如稍縱即逝的流星,它同時給人以希望與絕望,在告訴人們正确方向的同時,還不忘提醒人們,終點遙不可及,道阻且長。盧西恩與威廉的狀況完全不同,前者的奇迹是不可複制的,但這至少能證明一點——夜莺的努力并非無用功。狼獸,這個長峽的夢魇,這個暴躁難訓的、野獸一般的種/族……是可以被挽救的。

在血族之禍盧西恩誕生的當天,沒有人知道夜莺們經曆了怎樣的狂喜,靳一夢隻能從記錄中看出,在此之後,“從威廉身上直接獲取各類數據”一事被夜莺們提上了日程。

即使有血族夜莺的幫助,威廉監/牢的鑰匙依舊難以尋覓(在電影劇情中,鑰匙被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藏在維克托體/内),所以夜莺們選擇了另外的方法。他們制/作了監獄結構圖,以獲取囚/室的精準坐标,利/用空間法術制/作傳/送陣。即使是短距離傳/送,撕/裂空間依然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況且由于時代所限與法則差異,本宇宙的魔法水平顯然沒有達到《哈利波特》宇宙的高度。傳/送陣每次啟用均需要耗費昂貴的魔法材料,根據記錄來看,這傳/送陣一共啟動了七次……

靳一夢合上了記錄。這些記錄中沒有涉及的信息很多,比如傳/送陣的具體/位置、負責人員、操作方法等等,但他獲得的情報已經足夠,至少足以讓他清楚地知道一點——進入囚/室幹掉威廉是不可行的,即使可行,他也沒有完/事後成功跑路的把握。不過幸/運的是,靳一夢是一個相當會随機應變的人,他喜歡詳盡的偵察與周全的計劃,但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他也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靳一夢仔細傾聽了一下房間外的動靜。局部區域塌方與火災所制/造的混亂很令他滿意,水已經攪得夠渾,很适合摸魚。他随手抓起一把有關威廉監獄的記錄塞/進個人儲物空間裡,接着把櫃中的箱子拖出打開,将其中的紙張翻得亂七八糟。他瞟了櫃子一眼,握住櫃子上的鎖頭用/力一拽,鐵鎖連帶半扇櫃門當即斷裂。最後,他戴上了自己受勳時的頭盔,将面罩放了下來。這樣子看起來确實挺奇怪的,但他畢竟還穿着一身夜莺黑衣,怪異程度尚在接受範圍之内。

門外的走廊狹長無人,遠處的喧嚣嘈雜穿越重重石壁,聽起來像遙遠的浪潮,愈發顯出此處的幽靜。長廊兩側,房門盡皆洞/開,内中空無一人。這裡是莺巢管理層的居住區域,而此時正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這裡必然是不會有人的。

正在靳一夢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自長廊盡頭的拐角處遙遙傳來。他微微眯起眼,整個人似獵豹那樣蹿了出去,搶先到達拐角。他的腳步輕捷無聲,手中利刃在握,燈火映入他的眼中,安靜地燃/燒。

先出現的是影子。來者的投影被燈光打在地上,變幻的光影足以讓靳一夢确認對方的一些信息,比如心髒的大緻位置。就在來人轉過拐角的那一刹那……

“嗤”的一聲輕響,濃郁的血/腥味瞬間炸裂。偷襲的時候,刀刃遠比槍/械實用,更何況靳一夢手中的固定雙刃作戰刀本就是一件殺/戮利器。這一刀破胸而入,直取心髒,他随即一絞,登時将那可憐的器官絞成了一團肉泥。對方的本能掙紮在三秒後宣告平息,隻剩身/體仍在不甘地抽/搐。死亡的來臨是如此迅速。靳一夢将人放平在地上,他這才低頭看了一眼……面罩的空隙中滑過一張熟悉的臉。

“瓦徳?”靳一夢微微一怔。

年輕的夜莺雙目圓睜,不瞑目的眼神凄涼黯淡,倒映着殺/戮者的身影,如同一個冰冷而深刻的控/訴。靳一夢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伸手合上了那雙眼睛。

這個愚蠢的年輕人。當爆/炸發生之時,他就該明白靳一夢絕不會像其承諾的那樣“低調行/事”,這位新晉騎士是個滿嘴謊/言的危險騙子。一旦莺巢清查追究,必會發現今日之事與他脫不了幹系,他應該第一時間向其他夜莺坦誠一切,并且及時止損,引人來抓闖入者,可是他卻出現在了這裡,而且孤身一人。靳一夢不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也許是想要控/訴欺/騙,也許他根本就慌得六神無主,不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但這都不重要了。斯人已逝。

靳一夢取走了瓦徳的夜莺信物,即柯文納斯家族的族徽胸針,并将其别在了鬥篷上。瓦徳的死對他其實是一件好事,這說明莺巢暫時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逃出莺巢的過程很順利,靳一夢一路避着人聲,哪怕實在避無可避,有人路過,也均被他三兩句話打發掉,或者三兩下便輕/松殺掉了。他甚至沒有讓自己沾上血。在巨大意外的沖擊下,夜莺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旁的地方,比起一個“戴着頭盔的自己人”,他們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關心。

靳一夢踏上最後一節樓梯,他的面前是車庫與絞盤升降機,再往後則是那條寬敞的行車緩坡,有三個人正在升降機旁邊說話。最後一關了,靳一夢心想。他看了一眼這三個人,若無其事地向外走。

“嘿!”一個人叫住了他,“你沒有聽到鐘聲嗎?司令大人叫我們去倉庫集/合。”

靳一夢停住了腳步。他問:“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他粗聲問道。他的聲音從面罩後傳出,沙啞而粗犷,帶有轟隆的金屬氣息。

“我們?我們負責對每一個打算逃跑的家夥說一句‘别跑啦,膽小/鬼,天塌不下來。司令大人叫你去倉庫集/合呢’。”另一個人用讨人厭的口吻諷刺道。“對了,你是誰?你頭上戴了個什麼,是你奶媽/的尿壺嗎?”這句刻薄的玩笑使另外兩人咯咯笑了起來。

“我可不想去倉庫,就讓我待在這兒吧,哥們兒。對了,我建議你也趕緊找個尿壺戴上。”靳一夢也跟着笑了,不過他笑的原因與這三人不大一樣。既然莺巢的司令下達了這樣的指派,想必封/鎖莺巢的唯一出入口是一件略有些折騰的事情,換而言之,即使他鬧出了一些動靜,成功跑路的幾率依然很大。他走向三人,“我剛從倉庫那兒跑出來,在那之前,我親眼看到一個人被掉落的石頭砸中腦袋……他的頭簡直像一灘摔得稀爛的雞蛋。”

“哦,老天……誰這麼倒黴?”

“不知道。我不是說了嗎,他頭都爛了,我認不出來。”這三人身穿鬥篷、羊絨衣與皮甲……裝備防禦力約等于零。這一刻,靳一夢無比感激鬥獸場的“裝備外觀隐藏”與“個人儲物空間”,這使他看起來手/無/寸/鐵,裝甲單薄,安全無害……就像他們一樣。

在猝不及防的相遇之中,人的行為往往會先于理智,而當一個陌生人對你露/出微笑,你便會不自覺地微笑以對。當然這種情況通常很短暫,人們馬上便會反應過來,但這短暫的幾秒鐘,對于靳一夢而言已經足夠了。

“等等。”一個人忽然前進一步,“我認得所有人的聲音,你到底是……”

有時候機會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它稍縱即逝,飄忽得猶如錯覺。靳一夢擡手一刀抹過這人的咽喉,左手掏出電/棍。另一人下意識“嘿”了一聲,伸手來抓他,他手腕微旋,将電/棍送入這人的手心。最後一人/大聲怒喝,沉腰後撤一步,右手伸向腰側的匕/首。夜莺們未曾預料到自己會在莺巢中遭遇襲/擊,是以沒有穿戴強力裝備,但僅憑這把匕/首,這隻夜莺依然有信心讓他付出代價。

電光火石的一刻,靳一夢将手中的作戰刀擲向這名夜莺的軀幹,後者靈敏地側身避開。然而作戰刀還未落地,靳一夢就已經抓/住對方注意力分散的這一刻,掏出了“征服”,槍口直指對方眉心……這一次,這隻機靈的鳥兒沒有機會扇動翅膀了。

“嘭”的一聲槍響,如同死神得意的咆哮,夜莺的軀體仰面倒地,砸開一灘猩紅灼白。靳一夢收起電/棍,快步前去拾起自己的刀,返身結果了那名被電得抽/搐麻/痹/的夜莺,接着從個人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把D級□□無限彈匣手/槍(就是他平時用來玩的那把),沖着馬廄掃了一通。槍聲如雷,硝煙彌漫,一切在兔起鹘落間就已結束。靳一夢迅速跑過緩坡,推開沉重的石門,門口的石像沒有阻攔他,反而為他讓開道路。它的職責是為莺巢篩選進入者,而非離開者。

讓他意外的是,門外居然有人,而且數目不算少,就着模糊的月光看去,湖邊影影綽綽的足有六七個。靳一夢心念電轉,當即了然——爆/炸發生時,想必不少人害怕塌方,便從莺巢中逃了出來。如今司令有召,自然是回去了一批,但是不願回去賣苦力處理塌方的肯定大有人在。靳一夢在心裡暗罵一句,他一邊往湖邊的樹林跑,一邊摘下頭盔,換上微光夜視儀。

就在這一刻,靳一夢胸前的夜莺徽章陡然發燙,他不知道這具體代/表了什麼,反正總歸不會是好事。餘光一瞥中,他看到一個人似乎掏出了一面鏡子——雙面魔鏡?

有這玩意兒的人至少是個小頭/目。靳一夢蓦地站定轉身,以站立姿開/槍,這一回他用了□□。槍聲撕/裂夜晚的平靜,狙擊子彈在他的視野中劃出一道閃亮的軌迹,擊中了那個模糊的人影。開完槍後,靳一夢轉身就跑,把驟起的驚呼怒罵抛在腦後。

靳一夢的行為如此嚣張,夜莺們的追擊自然接踵而至。不過也許是因為那名小頭/目被靳一夢幹掉的緣故,他們追得比較亂,再兼之事發突然,沒有人攜帶槍/械弓箭投矛一類的遠程武/器與夜視儀這等超時代神器,他想要甩開他們并不困難。然而靳一夢跑出去沒多遠,就聽見堕星湖方向隐隐傳來犬吠……

靳一夢能在莺巢裡暢通無阻,并不意味着這群夜莺都是像瓦徳一樣的弱雞。他隻不過是占了“快、奇、詭”的優勢,打的就是個措手不及,要是等對方準備妥當,拿出屠/殺紅水村的勁頭來對付他,那他肯定死得闆上釘釘。重裝騎兵的出動需要一些準備時間,畢竟穿戴盔甲就得耗上五到十分鐘,而在此之前,這些人隻需咬住他的行蹤即可。

但必須注意的是,靳一夢在臨跑路前端了莺巢的馬廄,夜莺們即使還有馬,也不會太多了。最重要的是,靳一夢的敏捷與移動速度極高,在森林這樣崎岖坎坷且黑燈瞎火的環境之中,他肯定跑得比馬更快。訓練有素的獵狗或許有可能追上他,但是很顯然,狗是不大可能打得過他的……

總而言之,此時的靳一夢是沒有太大壓力的,實際上他的各項臨時計劃也隻到“逃出莺巢”為止,因為他很明白之後的事情無需太過擔心。他正欲變更路線,找一些亂七八糟稀奇古怪人跑不了馬走不動的地方,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順着團隊頻道傳入他的腦海:“我聽到了槍聲。是你嗎?”

靳一夢正飛身躍過幾塊糾纏着樹根的岩石,一聽到這句話,落地頓時就是一個踉跄,差點沒摔一跤。“明明?不是,你怎麼在……你怎麼找過來的?”這下完了完了完了。

“别廢話。你現在是不是有危險,我能為你做什麼?”李/明夜在團隊頻道裡的聲音平淡如水,聽不出任何情緒。

“呃……”靳一夢猶豫了一下,“别生我氣?”

“換一個我做得到的。”

“那就……實在不行,那就少生點兒呗?”

“聽起來你現在并不需要幫助。”李/明夜淡淡說道,“既然這樣……”

靳一夢迅速打斷:“别啊老婆,我這還有事呢一會兒。這樣,咱倆見面說,見面說。你在哪裡?”

“我在紅水村附近的老林路入口。”李/明夜答道。

“行,我過去找你,等我先甩掉……”靳一夢話到一半,陡然中止。夜風凝成了飽含殺機的利刃,自後方向他劈來,他驟然矮身滾倒,以作閃避……然而他到底是分了心,肩上被帶到一點,頓時挂上一道血彩。

一道身影無聲地出現,安靜而突兀,猶如晝夜相交的刹那,幽/靈從墓中起身,穿透堆疊在墳頭的腐土。周圍好像更冷了,那種寒冷不同于冬夜,而是一種荒蕪的、頹廢的、枯朽的感受,它直襲靈魂,就像死亡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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