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4第二十七章
月夜朦胧,絮雪輕揚,二者将波濤起伏的林蓋染作銀白顔色。李/明夜坐在一節粗/壯的樹幹上,周/身蝙蝠環繞,似烏雲般盤旋聚散。
“夫人,戰鬥開始了嗎?”小維利焦急地問。他坐在另一節樹幹上,神色焦灼不安。
在一日之前,維利向詹姆·科蒂爵士要求了保護科蒂夫人的職責——除了殺敵之外,保護女眷亦是高尚之舉,而且他也恥于同海盜并肩作戰。當他提出這個要求時,那二位齊齊一愣,就好像他說出了什麼荒誕可笑的天方夜譚似的,而他也很快明白了原因……老天,他至今不明白,纖細柔/弱的路易斯夫人是怎麼做到一箭射死那隻怪物般龐大的巨熊的。
誰保護誰呢?這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在他的要求下,路易斯夫人将她那駭人的黑鐵長弓給他試了一試,那張弓沉重如雙手巨劍。他也曾習弓射箭,知道拉弓從來都需要極大的力氣,可這張弓卻超乎他的想象,他縱然能勉強拉個半滿,也不過一射之力罷了,而且這一射的準頭與射程都弱得可憐。“你能拉開它,這已經足以驕傲。”路易斯夫人安慰他,但這句安慰使他自尊受創,于是他更加使力,卻得到了一句警告,“小心被弓弦割斷手指,它幹過這種事。”于是他便放棄了。
除了弓箭之外,這名傭兵出身的夫人還有其他特異之處,比如她是個能馭使蝙蝠偵察情報的女巫,而這一點對這一場戰鬥極為重要——她告訴詹姆爵士,卡洛城派出規模約三百人的部/隊來緝拿他,這支部/隊剛剛出城,直/插平原向林地而來,而且隊伍中有不少狗,似乎是打算要搜山;她告訴詹姆爵士,山中有一道狹長溪谷,兩側皆是濃/密樹林,極其适合伏擊;她告訴詹姆爵士,文森特與岡恩所率領的人馬已經動身,正在趕赴預定位置;她告訴詹姆爵士,卡洛城的部/隊抵達了廢棄營地,正在順着他們留下的痕迹進行追蹤;她告訴詹姆爵士,文森特已經到了,岡恩還差一點兒,追兵距離爵士大約半英裡左右……蝙蝠們來了又去,在她耳邊絮絮輕語,夜幕下的一切她都知道。
“要我說呢,我們從兩天前就已經赢了。”李/明夜輕柔地說道。她坐在蝙蝠群中,百無聊賴地晃蕩着雙/腿,見維利也好奇地想要伸手觸/碰那些蝙蝠,便制止道:“你别碰它們。”
“它們會咬人嗎?”維利趕緊收回手。
“它們吃素,不過……”野生動物身上頗多病毒,這些病毒對于李/明夜而言無所謂,但對土著卻頗具危險性,甚至有可能緻命。李/明夜略一思考,道:“它們身上有巫術。”
這下維利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碰這些蝙蝠了。然而他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年輕人,這個年紀的青少年都是很跳的,所以他開始坐立不安地扭來挪去,隔一分鐘便詢問一次“戰鬥是否已經開始”。詹姆爵士派遣路易斯夫人抄斷敵人的後路,維利對于她要如何做到這一點感到大惑不解,于是他由衷地期待她能揭開這個謎底。
李/明夜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噓。”她嘴角勾起一絲靜谧的微笑,眸中異彩煥然:“别說話,認真地聽。”
很快的,維利便聽見喧嚣傳來,逐漸蓋過蝙蝠的振翼。他聽見雜亂洶湧的馬蹄,聽見铠甲刀劍的碰撞,聽見暴/烈嘈雜的犬吠,聽見嬉笑怒罵的人聲……他們來了,龐大卻愚鈍的羊群。
“司儀宣我就位了。”李/明夜說道。她直接從離地十餘米的枝頭躍下,落地時姿态輕/盈優美,如同常人下一級台階般輕/松。等維利抱着生滿苔藓的樹幹滑/到地上時,她已經消失在了低矮濃厚的樹叢裡,維利趕緊跟了上去。
“操。”維利聽見前方的李/明夜發出一聲極輕的咒罵,“風向變了。”
就在此時,幾聲格外尖銳的犬吠撕/裂夜空,然而與此同時,一聲槍響如雷霆般當空炸裂。如同引爆一般,所有積蓄已久的殺意轟然爆發,伴随着火槍的轟鳴與弓箭的嘶喊,沖殺聲如浪潮般自溪谷兩側俯沖而下。頃刻之間,森林的夜晚從冰點沖破沸點,人的叫喊、馬的嘶鳴、鋼鐵的碰撞交錯……這是戰場之聲,在谷底與林間回蕩,震耳欲聾,令人感到由衷的恐懼,卻又使人血脈偾張。
維利已經跟不上李/明夜了,幾乎隻一眨眼的功夫,他負責守護的夫人便消失在了重重樹影裡,唯有晃動不休的灌木洩/露了她的些許痕迹。好在他們藏身的位置距離戰場并不算太遠,而且戰場也并不難找。維利持劍劈/開一叢擋路的灌木,心情挫敗而沮喪。我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差的護衛,他心想。
等他到達時,戰事正是最火/熱的時候,月光與火焰照亮整個溪谷,雙方的人馬糾纏在一起搏殺。安德瑞斯子爵的旗幟已經倒下了,掌旗官生死不明;有人企圖求饒,可還沒來得及跪下,便葬身于兵刃或馬蹄;兩匹受驚亂竄的馬狠狠撞在一起,一名騎手連人帶馬重重倒地,他的哀嚎未及出口,頭顱便被另一匹馬踏碎;有人已失去理智,狂/暴地揮舞手中長劍,不辨敵我地攻擊所有靠近的人……短兵相接的戰場混亂而血/腥。維利抽/出弓箭,卻發現自己很難分辨敵我。海盜皆穿戴皮甲或是鎖甲,可對方也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不可能迅速看清人們身上的紋章,甚至連盔甲顔色都難以分辨。
維利從沒上過戰場,他所經曆的殺/戮唯有河灣鎮狼災,而在狼災之中他顯然無須費心分辨敵人。戰場在呼喚他,他感到興/奮又恐懼,卻又不知所措。他莫名地想起酒館裡的傭兵曾經告訴他,“戰場和你這種沒見過血的少爺想象得不一樣。第一波沖鋒之後,雙方皆有至少十分之一的人會立即投降,接下來就是一團糟啦,你頂多隻能關注周圍十尺之内的事情,這時候你該做的就是抱緊你的盾牌嚴防死守,争取活下來。要是你運氣好,這一仗就能赢,要是你運氣不好,就趕緊找個地方換上對面的盔甲和盾牌,這樣也算你赢喽。”對方号稱自己身經百戰。
這時候他終于想起海盜所使用的武/器是一種比長劍稍短的刀,旋即看到一名身穿鋼鐵闆甲,手持長劍之人,便引箭搭弦,一箭射去……然而那人卻敏銳地一個旋身,一劍将長箭劈作兩段。
“你射岡恩幹什麼?”李/明夜的聲音陡然在維利身邊響起。
這一句話頓時把維利澆了個透心涼,他惶恐地說:“啊,那是岡恩先生?”他羞愧地辯解,“我看見他穿着全/套盔甲,以為他是黑甲鐵衛……”
“這場戰鬥中一共有六個穿着全/套盔甲的人,其中兩個是岡恩與文森特,另外兩個正在與他們交戰,還有一個是敵方指揮官,開/戰時就被我丈夫爆了頭,至于剩下的那一個……”她一邊說話一邊瞄準,語氣平穩如水,長弓彎如滿月,箭尖反映月光,閃耀璀璨。她蓦地松手,那一點銀芒似流星般呼嘯而去,瞬間橫跨過大半個戰場,消失在一名黑甲騎士的頭盔眼縫之中。“……已經死了。”她話音未落,那名騎士已經跌下坐騎。“孩子,你很會挑對手,我建議你還是冷靜下來,老實在我身邊待着吧。”
“是。”維利沮喪地答應,“對了,夫人……”
“我不會告訴别人,尤其是我丈夫。”
“謝謝。”維利悶聲說道。
李/明夜放下了手中的長弓。場中已沒有值得她出手的目标了,普通土著的性命即使未經污染,也不過區區1點陣營貢獻度,還不如她的箭矢昂貴。對方已經開始潰散,求饒與哀嚎此起彼伏,“知道了……那就早點結束吧。”她說道,随後召喚出/水怪克魯格。
這隻小山一樣龐大的怪物甚至無須攻擊,它的出現就足以擊潰對方所剩無幾的士氣,對面很快隻剩下俘虜與死人。溪水中的冰淩悉數融化,被鮮血染成紅色,滿地皆是屍首,哀嚎聲不絕于耳,殘盾斷劍就像敗軍的斷肢與肚腸一樣散落一地,随處可見。李/明夜盯着髒污的溪水皺了皺眉,克魯格哼哧了一聲,向她伸出一隻包裹在鋼鐵護手中的巨掌。
巨大的怪物手捧它的主人穿過這一片狼藉,所過之處人皆閃避,即使是兇/殘/暴戾、劫掠為生的海盜,亦在這異世魔物的轟隆腳步中顫/抖。當李/明夜經過自己擊殺的黑甲鐵衛之時,她看到兩個海盜正在為那支箭矢上的銀子打架,其中一個已經拔/出了刀……她正想出聲喝止,一顆子彈已然搶先追到那人腳邊,濺起一大蓬赤紅水花。
李/明夜順着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靳一夢正坐在溪邊一棵樹下。他似乎正在聽取彙報,文森特、岡恩與科倫都在他身邊,一旁是三十來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俘虜。他朝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淩厲迫人,随後收起槍,轉頭向身邊的一名海盜吩咐了一句。
李/明夜聳聳肩,對那名已經吓傻的海盜說:“這支箭是鍍銀而不是純銀,你即使将所有銀子刮下來,也湊不夠一杯黃金麥酒的錢。我知道這個,因為這是我的箭。”她見對方顫巍巍地想要将箭遞給她,“留着它吧,它是你的了。希望它能提醒你——就因為它,你向同伴拔刀,并因此失去了兩根手指。”
她拍了拍克魯格的手臂,乖順的大塊頭重新舉步向溪邊走去,将那名海盜的驚叫與哀求抛之腦後。她走近溪邊時,就聽岡恩說:“現在不是月圓,這些狼人最多隻能長出爪子,就算使用了類似于‘狂化’的能力,整體實力最多也隻提升大約1.5倍左右,而且也并不具備狼獸的類領域場能力,幹掉他們并不困難。如果用土著生物做比喻,幹掉一隻普通黑甲鐵衛的難度大約等于幹掉一隻五階左右的兇獸,即使算上裝甲與武/器,最多也不會超過七階。”
文森特叼着雪茄懶洋洋地舉手:“附議。”在戰鬥開始之前,靳一夢指使這二人與黑甲鐵衛多纏鬥一會兒,好收集本宇宙中低階狼人的各項能力數據。毫無疑問,文森特對于這項指派熱情不高,不過話說回來了,鑒于此君一貫的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他在一場戰鬥中激/情四射、熱血沸騰、腎上腺素狂飙……那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實際上,這一戰之後,角鬥/士們的表現都相當淡定,而土著們卻多少有些亢/奮,即使是黑/手科倫這樣見慣了血雨腥風的海盜頭/子也不例外。這是一次極為漂亮的伏擊戰,海盜隻死了十三個(傷者不記),其中多死于第一波沖鋒,而對方則近乎全軍覆沒,唯有俘虜留存。不過靳一夢顯然對這個結果并不怎麼滿意,在他看來,這一場低烈度戰事可以說是将海盜們的問題暴/露無遺。
首先,這些家夥是海盜而不是強盜,所以他們的馬術實在是不怎麼樣,而陸地作戰則以騎馬為主。其次,這些海盜雖然彪悍嗜血,卻極度缺乏紀律性,要是真打起仗來,他們隻有潰敗與叛/變的份兒。這兩個問題相當嚴重,因為這意味着這幫海盜是很難被用到戰場上的,他們或許能夠很好地勝任像是攔路搶/劫這一類欺負軟柿子的工作……但也僅限于此了。靳一夢也許可以把他們操練成一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的部/隊,但那需要時間。
靳一夢确實有/意用這一場低烈度戰鬥來試一試己方與對方的成色,如今試是都試出來了,他卻顯然并不怎麼高興。直到看見李/明夜迎面走來,靳一夢才面色好轉,遂一邊向李/明夜張/開手臂,一邊對科倫說:“你去把卡洛城的旗幟找到,再讓你/的/人好好地打扮打扮……凱旋嘛,就要有個凱旋的樣子。”
“遵命,大人。”黑/手科倫領命退去。
“還有那三名黑甲鐵衛的頭,也一起把它們找到拿給我。”李/明夜囑咐道。她坐進靳一夢懷裡,向其他人解釋:“我想了一下,雖然現在是晚上,而且黑甲鐵衛都有頭盔,但還是給你們化個妝比較保險。”
文森特忽然興/奮了起來:“哦哦,我知道這個!你要弄中/國小說裡經常出現的那個,那個什麼……人皮面具,對不對?”
“人皮面具?”岡恩吓了一跳,“大人,這狼人皮上面可是有狼疫病毒啊,我才不戴它。”就連黑/手科倫都忍不住停住腳步,回頭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
李/明夜嘴角一抽:“文森特,你應該少看點兒小說,它們把你變傻了。至于岡恩,你大可以放心,我會用面粉、膠水和一些化妝品給你們化妝,而不是狼人的臉皮。”她從個人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個白色小化妝箱放在地上,還在箱蓋上拍了拍,示意大家放心。
靳一夢頗有些好奇地從她肩上探頭看了一眼:“這玩意兒你打哪弄來的?沒見你使過啊。”除了那次拍賣會之外,他從沒見過李/明夜化妝,她甚至從不護膚——這是由于角鬥/士的皮膚狀态乃是被外表屬性所固定的緣故,若是想要更改,唯有花錢整容。李/明夜從不做毫無意義的事。
李/明夜打開化妝箱,數排瓶罐粉刷如花瓣般張/開。“這是海霧送我的,她的那個箱子幾乎有我這個三倍大,簡直可以把我整個人裝進去……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你能想象嗎?她的臉就跟我的手掌差不多大,可她竟然為此準備了那麼大的一個箱子。”
文森特湊近去看,從箱底拎出一條假胡子與假發片,“這也是海霧送你的?”他囧囧有神地問,“這又是什麼……假鼻子?”他撥/弄了一下底部的塑封袋,内中盛有一小片肉/色。
“啊哈,你發現了我的一個小作品。這是典型的鷹鈎鼻,不過它是為我準備的,你們用不了。”李/明夜抽/出一支粉刷,“而且你們也并不需要它……我想想,粉底液可以勝任顔料的工作,還有陰影粉、高光粉、修容液……老天,當初某位老兄需要改頭換面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亮晶晶的瓶瓶罐罐把我搞得暈頭轉向。”她眉頭緊皺,用看待戰場的眼神盯着她的化妝箱。
“路。”文森特試探地問,“你确定能像使用弓箭一樣使用它們嗎?我是說,我從沒見你給自己化過妝。”
“我當然可以!這方面的知識都在我腦子裡好好地待着,而且我相信自己并沒有生疏。更何況我熟悉人的面部肌肉輪廓和骨骼結構,既然我知道該如何完好地把一個人的臉皮剝下來,那我肯定就知道該怎麼把它安到其他人臉上。”李/明夜愠怒地回答,“我對海霧說,我需要一些能讓我改頭換面的小東西,以備不時之需,她當時誤解了我的意思……不過這并不礙事,我是個女人,所有女人都天生會化妝!”
三個男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永遠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文森特不易察覺地往後挪動了一下,岡恩則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視線轉向戰場,似乎在絞盡腦汁地尋找溜走的理由……靳一夢輕咳一聲,想要說話。
“好了。”李/明夜又把粉刷插了回去,“一會兒你們誰先來?”
李/明夜話音未落,隻一眨眼的功夫,文森特已經不見了,岡恩陪笑後退兩步,接着便一溜煙轉到了樹影之後。靳一夢敏捷雖高,苦于腿上壓了個李/明夜,連跑都跑不掉,隻能佯作淡定:“那就我先吧。”他略一停頓,“不過寶貝兒,我不認為這很有必要。你看啊,我有頭盔,頭盔上有面罩,我們又隻需要糊弄到他們開城門就行了。會發現我們的是斥候,然後這些斥候隻會知道四名黑甲鐵衛率領護衛隊搜山,搜的又是區區二三十号人,他們肯定不會想到這支部/隊換了人。而且話說回來了,哪個斥候敢要求黑甲鐵衛掀開面罩給他們看啊?他們說不準連黑甲鐵衛長啥樣都不知道。你有這功夫,倒不如陪我說說話。”
“我天天都在跟你說話,科蒂爵士。你總是對一些細節不夠重視……”
“——而你總是太重視了,我的寶貝老婆。我知道大概會出什麼狀況,而且我也知道我能解決,這就行了。”靳一夢一把将李/明夜箍進自己懷裡,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去碰那個危險的化妝箱,“其實攻下卡洛城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守住它才難。”
“守城很難嗎?”李/明夜有些詫異,她對于攻城戰的所有經驗均來自于孤山之戰,“卡洛城的城牆很高,地理位置險要,視野開闊,城牆上有足夠的大型弓/弩、投石機與少數火炮。你隻需要有兩三百名弓箭手與不到一百名能夠熟練操控器械的人員,就能守住它了。”
靳一夢笑了一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說得輕巧。”他頓了頓,道:“我來告訴你會發生什麼。卡洛城正好扼住盧西恩的補給線,所以它勢必迎來瘋狂的圍/攻。很快的,最多不超過十天,附近區域就會充滿狼王的軍/隊,他們會與守軍交戰——你也知道守軍就那麼可憐巴巴的一丁點兒人,就算加上/海盜也多不到哪裡去——然後他們會赢,我要是不想讓人死/光,就隻能把他們撤回城裡。于是呢,狼王的軍/隊就能對除了卡洛城以外的區域做到實際控/制,這代/表我占領卡洛城的行為對于整個戰局而言失去了最重要的意義,因為他們可以重新疏通補給線,切斷各方支援,接下來就是圍城或者強攻。強攻的話,盧西恩有炮,我們守不住,當然我相信他應該會更希望把火炮用在河灣鎮或是匈牙利的其他城池上,比如納吉家族真正的根據地賽克斯城,或者匈牙利首都佩斯城。至于圍城嘛,這也很他/媽讓人難受,由于安德瑞斯帶走了不少辎重的緣故,城中一得不到補給,物資很快就會消耗殆盡,現在又是冬天,人需要取暖的柴薪與足夠的食物……我想你還沒忘記,阿佐格把卧室搬進孤山之前,所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