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4第二十九章
“你再說一遍。”文森特說道。
“怎麼,你需要一個助聽器嗎?”李/明夜将一小卷單薄的羊皮紙丢在早餐室的長桌上。岡恩放下手中的刀叉,将那卷羊皮紙展開細看。
“我聽得很清楚,隻是還有些不敢相信。”文森特挪到岡恩旁邊,湊過去閱讀紙上的消息,“納吉·克雷文居然死了?老天,他可是個伯爵,身邊侍衛成群,而且又是個吸血鬼……我還以為隻有太陽才能殺死這裡的吸血鬼。他們是怎麼在半夜裡把太陽召出來的?”
科倫在旁邊咳嗽了一聲:“不止是太陽,還有豬肉、面包、奶酪、酒……如果那個嫩手蠢到把它們吃下去的話。”他口/中的“嫩手”無疑是指新生吸血鬼納吉·克雷文伯爵。“嫩手”是一種流行于水手與海盜之間的說法,特指“剛開始跑船的新人”,毫無疑問,若是一個人在船上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的手便會在纜繩、陽光與海水的作用下變得無比粗糙,自然是稱不上“嫩手”了。他晃了晃手中盛滿鮮血的高腳酒杯,補充道:“這個也會。”
“你是指木頭?”文森特撇撇嘴。在某些宇宙,将木樁釘入心髒可以殺死吸血鬼,還有一些宇宙的吸血鬼害怕銀、大蒜和十/字/架……鬥獸場中偶爾會有一些種/族聚會,可以想象當這些吸血鬼齊聚一堂時,必定會覺得對方簡直是莫名其妙。
“哦,當然不是,我是指血。”科倫露/出一個頗具嘲諷意味的尖銳笑容。
“别逗了,那你現在是在自/殺嗎?”
“當然不是啰。喝下它們不會殺死我,缺少它們才會。血是我唯一的食物,說起來,我還真是想念葡萄酒的滋味……”科倫聳聳肩,“可憐的嫩手伯爵,他說不定是被人放血了,也有可能是砍頭,嫩手的骨頭太軟,頂不住這個。”他興緻勃勃地猜測道。
“肯定是這樣……不,我不是指砍頭,但放血……”岡恩仔細地審視那卷羊皮紙,口/中喃喃道:“潛入軍營,刺殺……”他與另外三名角鬥/士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想到了鬥獸場裝備所附帶的種類繁多的特效,“流/血”毫無疑問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種。李/明夜就擁有一柄能夠疊加多重流/血狀态的曆/史劇情刺刀指虎,她曾經用這柄刺刀指虎鬥過大名鼎鼎的“屠/夫”文森特,而此時這二位當事人正巧坐在這張長桌旁邊。
“會是她嗎?”岡恩的聲音輕如喃喃自語……而其他角鬥/士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雖然不能确認是否其他擅長刺殺的角鬥/士策劃了這一場對戰局至關重要的刺殺,李/明夜還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我聽說,冷泉英子有一把非常有名的武/器?”
“是的,大人。她有一把匕/首叫做‘魔刃·鬼牙’,具體特效還不清楚,但‘流/血’肯定是其中一種,我看過她的擂台。”岡恩從盤中抓了一塊面包,随即從桌邊起身,“我會立即加強巡邏與人員排查。”
“就該這樣。”
“先不着急……”
岡恩停住了。他臉色有些古怪,詢問地望了靳李二人一眼。
靳一夢淡淡瞥了岡恩一眼,低下頭繼續往面包上抹黃油。李/明夜輕咳一聲,更正道:“好吧,确實該這樣做。不過岡恩,我還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訓練任務和護衛隊成員的選拔,畢竟我們現在似乎多了一些準備的空裕。”
靳一夢目送岡恩離去,方才開口:“寶貝兒,别對任何事太早下推斷,尤其是在戰争之中……這個世界每一秒都在變。”他歎了口氣,表情有些惆怅,他在哀悼自己失敗的器魂覺/醒任務。曾經某一段時間之中,完成任務的機會就在他手心裡,隻要他握緊/抓/住即可,但他放手了。如今局勢已定,再無轉圜的可能。
納吉·克雷文已死,兇手不是他,所以他必須為“征服”選擇一個全新器魂了。器魂、裝備與裝備主人的契合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是一種比婚姻更加緊密又玄妙的關系,其中分寸極難把握……不過很顯然,眼下他還顧不上這個。
——對于整個戰局而言,匈牙利聯軍主帥納吉伯爵之死無疑是一個相當重磅的消息,畢竟除了主帥身份之外,聯軍中足有一半人都是納吉·克雷文的臣屬……毫無疑問,盧西恩必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會将注意力集中在河的另一邊,從而減輕卡洛城即将面對的壓力。
然而現在并不是狼王打不打卡洛城的問題,而是卡洛城子爵要不要出門打狼的問題了。若是維克托想要救援驟失主帥的匈牙利聯軍,那麼他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命令靳一夢出兵。此時出兵對于卡洛城子爵而言絕無好處,但截止目前為止,靳一夢還沒有違/抗維克托的資本。不過話說回來了,要是他真的不想打,即使遵命出兵了,他也有一萬個方法敷衍維克托,畢竟打仗本來就是沒準的事兒。
可若是站在角鬥/士的立場上來看,命運團隊必須盡快找到一個能夠迅速獲得大量貢獻度的方法,而出兵前線無疑是一個最有可能實行的選擇。不論殺死克雷文伯爵的人是否冷泉英子,成功暗/殺敵方主帥無疑會為此人與其團隊(如果有的話)提/供巨量陣營貢獻度,而陣營對抗商店中的“狼族始祖血清”可是僅此一份的頂級限/量版……對于命運團隊而言,這支團隊是一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他們必須趕在另一方前面。
由于對該物品擁有購/買折扣的緣故,命運團隊距離“給文森特買血清”這一目标僅差七百多團隊貢獻度(個人貢獻度已經左挪右騰地湊夠了),這個數字略有些尴尬,不打仗的話一時有些難湊,但最尴尬的還是對方可以借着盧西恩揮師匈牙利的機會大刷特刷。當然,此時的靳一夢作為一方領主,即使他幹坐着不動,他的名字也會對如今的戰局造成一定影響,于是每天都有貢獻度進賬,隻是數額或多或少罷了……但毫無疑問,這種分紅性質的貢獻度跟打仗産生的暴利沒法兒比。
值得慶幸的是,納吉伯爵畢竟是後繼有人,而匈牙利大諸侯法爾卡斯公爵的繼承人則被維克托陛下攥在手心,所以聯軍應該不至于成為一盤散沙。靳一夢非常慶幸自己當初選擇去蒂薩城拯救法爾卡斯·安德烈,并将其帶到了維克托座前,否則這一仗他們就可以徹底不用打了。
“你認為國王陛下什麼時候會命令你出兵?”李/明夜啜了口葡萄酒,神色頗有些漫不經心,看起來并不怎麼在乎。很顯然,在集體利益與大是大非的面前,李/明夜再次二話不說就選擇了個人利益,因為她很快就在團隊頻道裡說:“我估計命令會下達得很快,維克托肯定希望看到破格提拔的貴/族能夠發揮出作用……但你不會真的打算讓那幫剛剛穿上薄甲的農夫去打長峽屠狼軍吧?他們才學會握劍呢。”
“路,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保守了。”文森特抱怨道。
李/明夜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因為我不是很懂打仗的事……至少我不是很懂指揮,但這并不妨礙我看出長峽農夫與剛達巴人之間的巨大差别。”
靳一夢聳聳肩,正要開口,窗外傳來一陣密集的振翅之聲。一群蝙蝠穿過窄窗飛了進來,圍着李/明夜吱吱喳喳的飛個不停,其中一隻體型較大的蝙蝠直接停在了她的肩上。李/明夜皺起眉聽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是什麼樣的人?”
大蝙蝠口/中發出尖銳的呼哨,其他蝙蝠紛紛糟糟地亂/了一陣,組成一個略有些走形的騎馬者。李/明夜又問:“數量呢?”
大蝙蝠似乎犯了難,跳起來飛了一圈,又落回她肩上,發出三十多聲短促的尖/叫。
“是誰發現的?”李/明夜問。
大蝙蝠長嘶一聲,一隻小蝙蝠越衆而出,飛到李/明夜手中。她輕輕/揉了揉這隻小蝙蝠的腦袋,對其他人說:“前線方向來了一支三千多人的隊伍,距離我們二十裡格左右。”
——及時有效的信息傳輸是戰争中至關重要的一環,在這群能飛行的小斥候面前,不論再如何隐蔽行/事,地面部/隊的動向依然是一覽無餘。蝙蝠是剛達巴半獸人國戰無不勝的秘訣之一,而今剛達巴的黑蝠統領将它帶到了卡洛城。
靳一夢抽/出一張被他畫得花花綠綠的地圖,将其平鋪在桌上。李/明夜圈出一塊區域:“大緻在這附近。”
靳一夢的手指沿着道路滑/動,略一沉吟,“他們沒有走大道……索斯/諾克城附近有消息嗎?”
“它們還沒有全部回巢,你先等一下。”李/明夜說完起身離去,蝙蝠們似烏雲般在她頭頂盤旋,随同她一起離開。這些小斥候栖息于一座塔樓的頂層,它們被分做數組,全天候地進行偵察,李/明夜會定時處理它們帶回的情報,同時下達新的指令。唯有李/明夜才能知道每一隻蝙蝠的特征,亦能牢記每一隻蝙蝠的去向。
文森特目送她離開:“不管看了多少次,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些蝙蝠都快能開口說話了。”血蘭精華對蝙蝠這種低微的生物具有非常顯著的效果,這一點李/明夜向他解釋過,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像D級科技宇宙的土包子一樣大驚小怪”。
過了片刻,李/明夜回到早餐室,她帶回了索斯/諾克城的消息。有一支約三百人左右的部/隊從索斯/諾克城出發,這支部/隊分做兩路,一路皆為騎兵,徑直前往卡洛城與索斯/諾克城的邊界,另一路似乎是想要與前線趕來的那支部/隊彙合。李/明夜特别提出,第二路軍行軍緩慢,有不少車輛。
這些蝙蝠畢竟不是久經訓練的剛達巴國暗影吸血蝠,所帶回的消息不如人類斥候那般精細,卻足以支撐靳一夢作出判斷。他以指關節輕輕扣擊地圖上的索斯/諾克城,片刻之後,略有些重地敲了一下,這意味着他已經有了結論。“他們是想引我出去。”他說道。
文森特湊到靳一夢旁邊看地圖,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弄得一頭霧水。靳一夢的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一個圈:“如果我沒猜錯,那一支騎兵是去這裡,這裡有我們家的三個村子。”
“哦,哦。”文森特愣是沒看出那兒竟然有村子,而且還是三個,“他們是打算來我們這兒燒殺搶掠,然後把你引出去?”
“我估計他們應該是這個打算。你看看這兒,這兒有條臨河的道路,旁邊是個樹林……”靳一夢擡頭看了文森特一眼,見他眼神茫然,不由撇了撇嘴:“我就這麼說吧。他們要是來我這裡當強盜,作為領主,我肯定要出門去把他們趕跑,這時候他們就能和前線來的那一支軍/隊彙合,轉過頭來打我。我琢磨着他們肯定希望能活捉我,因為安德瑞斯的繼承人和舅舅都還是我們的人質,假如我成了俘虜,他們就有籌碼跟我老婆談判了。”
“那你可以讓别人去打嘛,用不着自己去。我推薦我自己。”文森特頗有些躍躍欲試,他在城堡裡待得可謂是無聊透頂,短短幾天就把所有頗具姿色的女仆都調/戲了個遍……他早就在期待能夠找些人來揍一揍了。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我不出門,他們也會換一種方式來找我談判,比如直接開/戰。他們可以從最近的索斯/諾克城獲得兵力和補給,往遠了看,還有前線和凱美特城(林地諸城之一,與索斯/諾克、卡洛二城隔了座山)……到時候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全都對我們不利,我不打算這樣做。必須立馬解決掉這夥人,否則我們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靳一夢沉吟片刻,神色平靜,然而肅然,“我恐怕得走一趟,還有你,文森特。我能信任你,對吧?”
文森特咂咂嘴,極其不爽地:“你他/媽什麼意思?”
“我從不懷疑你的忠誠和友誼,哥們兒。但你得向我保證,如果我帶你出去打仗,你和你/的/人必須服/從我的命令。我叫你按兵不動,即使敵人從你們鼻子底下經過,你們也得像根木頭一樣杵着。令行禁止,懂嗎?老/子這回沒空盯着你。”靳一夢擡手指住文森特,語氣嚴厲,“向我保證。你知道我想帶你去,别逼我帶岡恩。”
文森特瞪了他一會兒,扭過頭硬/邦/邦地抛下一句:“知道了。”這大約就是保證的意思了。
靳一夢擡手攬上文森特的肩膀,在後者強壯寬厚的後背上拍了拍:“哥們兒……”他的語氣溫和了下來,“這一回,我們的兵不是剛達巴人,也不是斯巴達人,我們的敵人呢,搞不好是從沒吃過敗仗的長峽屠狼軍。我們手上牌不多,得拜托兄弟你多擔待點兒了。”
文森特哼了一聲,居高臨下很是不屑地睨了靳一夢一眼:“行行我知道了,少他/媽廢話。”他的口吻相當不耐煩,神色卻和緩了下來。
靳一夢松開手。“那成。消息一來我就出發,你做好準備,等我命令。對了,趁着還有點兒時間……一會兒你去書房,我給你搞個培訓。”
“什麼鬼培訓?!”文森特知道不好,當即大叫,李/明夜與科倫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看熱鬧。
“初中地理!”靳一夢果不其然沒什麼好氣,聲音比文森特更大,“你大/爺的,丢不丢人,地圖上随便加點顔色符号等高線,立馬就沒咒兒念了。你丫玩遊戲時候那股牛逼哄哄指天畫地的勁頭呢?少他/媽叽歪,待會兒給爺滾去書房等着,今要教不會你個圖上運/動技能,我靳字兒倒過來寫。”
文森特被他劈頭蓋臉一通給說焉了,遂意思意思地瞥了李/明夜一眼,似乎很是希望她能求個情。李/明夜忍住笑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又啜了一口葡萄酒。
“為什麼就我要學這個?路易斯呢?岡恩呢?科倫呢?他們就不用學?”文森特開始拖人下水,有一個算一個。
“我?”科倫指了指自己,笑眯眯的,“我又不用去打仗。”
“我其實不介意學一點新知識,不過我最近比較忙,授課人又是我老公,我想學随時可以學。至于岡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不久之前才有事離開,而且他似乎沒有像你一樣迫切的需求。”李/明夜悠悠然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了什麼,遂轉向靳一夢:“哥,你出征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指揮那些蝙蝠,你需要我。”
靳一夢斷然拒絕:“不行,你得留在城裡。偵察方面我可以用斥候,但你要不在城裡,誰來管理城堡?誰來負責後勤?我不想到時候家裡出亂子。”
李/明夜想了想,也不堅持,她知道靳一夢說的是事實。“好吧!看起來我們的電/話費又要超标了。”
“超就超呗,咱還沒窮到那份上,我巴不得你跟我多說點兒。”靳一夢說話時看着她笑,這個笑容似春風乍暖,吹散冬意,不融的凍土中開出鮮亮溫柔的花朵。“寶貝兒,這回電/話裡頭别忘了說想我啊。”
李/明夜眨眨眼,輕咳一聲,低頭喝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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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半之後,日落西山,夜色漸起。當天上的光/明隐沒,地上的光/明便逐漸亮起——卡洛城外的軍營有成百上千的營帳與同樣數目的營火。若是在城堡中朝外望去,可以看見它們幾乎綿延無際,點點光輝猶如漫天繁星。
在白日的忙碌終結之後,李/明夜倚靠在陽台上吹風,好清/醒一下被火焰與熏香烘烤得昏沉的頭腦。挾着凜冽雪片的夜風如刀子般鋒利,女仆與侍衛陳列在她身後,像一尊尊雕塑般沉默地盡忠職守,卻幾乎個個都在發/抖。
“你們進去吧。”李/明夜說道。
侍女行禮退下,侍衛卻紋絲不動。其中一人說:“弗朗索瓦茲先生(岡恩的姓)囑咐過,為了夫人的安全……”
“弗朗索瓦茲先生服/從我的命令,你們也該與他一樣。”更何況要是李/明夜真的遇到連她自己都無法抵禦的危險,那她也想不出這些土著除了尖/叫和送命之外還能做出什麼事。
“可是……”
李/明夜聽見輕/盈隐蔽如同流水的腳步聲,她回頭看了一眼:“放心,我會有科倫先生陪同。”
剛剛結束一場白日沉眠、湊巧路過的海盜頭/子聳了聳肩,走到李/明夜的身側,侍衛們随即退入溫暖明亮的室内,隔着一層半開的房門繼續守護。李/明夜忽然想跟靳一夢說說話,便沒有再理他們,轉而撥通了靳一夢的通訊,後者很快就接通了。
“親愛的,一切都好嗎?”李/明夜問。
“我嗎?我一切都挺好的。”靳一夢的聲音清亮如銀,比響在耳邊更加清晰,“如果排除我正在被大約四千多人追着打的話,還不算太壞吧。你呢?”他說出的内容相當驚險,語氣卻輕/松自如,透出一種成竹在胸的淡然。
“我倒是都挺好的。”李/明夜面朝滿城燈火,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都挺好的?”靳一夢深表懷疑。他是當過老闆的人,知道管理是個多煩人的活兒。當你從事這份工作時,你會發現每一秒都會冒出各種問題,這些問題有的很平常,卻層出不窮,有的呢,起因詭異無比,過程莫名其妙,你甚至抓破腦袋都想不通它們是如何發生的……可是它們有個共同點,就是會造成令人極度不愉快的後果。所以你得放下抓腦袋的手,起身去解決它們,尤其是在工作初期,有經驗的管理人員極度缺乏的情況下,你得逐一的、親自的去解決它們。
李/明夜聳聳肩:“對于我來說,已經被解決的問題并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