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7第五章
雖然李/明夜鼓勵團員分散接任務，廣撒網多捕魚，不過最後大家還是選擇了集體行動。這兒畢竟是B級宇宙，大家還是初來乍到，抱團行動比較穩妥。
“你在阿斯加德可不是這麼說的。”李/明夜很是郁悶地盯着文森特。
“好吧，在完全不需要分散的時候，一起行動比較穩妥。”文森特淡定回應，“而且我想去潘多拉星球轉轉。”很明顯，這句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一個沒有電燈、抽水馬桶和熱水浴缸的原生态星球有什麼可去的？我連卡洛城都受不了，要知道那兒可是有幾百号人伺候我一個呢，可是那幾百号人加起來都不如一家出/售香煙和衛生紙的便利店。”李/明夜不屑說道，“可别告訴我，你就是那種會冒着‘德裡肚’風險跑去喝恒河水的狂/熱旅遊愛好者……呃，你不會真的是吧？”
“少廢話，名單裡加上我，我回去收拾行李了。”文森特不耐煩地揮揮手，走了。
李/明夜聳聳肩，“看來他真的是。”她對靳一夢說道。
“那電影确實拍挺好看的，挺不錯的商業片，我看完都有點想去潘多拉了。”靳一夢笑道。他已經補完了《阿凡達》電影——值得一提的是，還是歐文傳給他的VR版，各種特效場景堪稱是栩栩如生——此時正在閱讀潘多拉星球土著生物的相關資料。他一邊看資料，一邊随口問：“冷泉英子也想跟着去？”
“這個不算意外。雖然她确實是更習慣獨行的那類人，向來喜歡自己拿主意，而且一向不怎麼贊同我的行/事作風……當然她也不反/對就是了，畢竟她不傻，知道跟着我比當大俠更賺/錢。”李/明夜伸了個懶腰，将腿架到靳一夢的大/腿上，整個人舒舒服服地在沙發上躺下，“其實她有問我，這兒的□□怎麼才能掃幹淨？我告訴她這不可能，一切手段都是治标不治本。□□問題的根源在于移民問題，而移民問題的根源在于階/級問題。科洛桑乃至于銀河共/和國都遵循資本主/義，而資本主/義的關鍵在于存量的争奪，通/過種種手段使得少數人能夠合情合理合法地剝削多數人，所以階/級必然會存在。這裡的階/級矛盾之所以沒有太過激烈，不過是因為廣闊的銀河系為他們提/供了太多增量而已……我講到這裡時她就沒興趣聽了。”
“我看她今天不是又出去殺□□了嗎？”
“我算是給整明白了，你意思那些王/八犢子靠殺是殺不完的，就跟雨後的蘑菇似的，割一茬長一茬。”李/明夜惟妙惟肖地模仿陳英華的東北腔，“那我當一回采蘑菇的小姑娘，就眼前這一畝三分地，它長一茬我割一茬，割得爽就完/事了。”她頓了頓，忍俊不禁，“這樣也挺好的，沒必要自尋煩惱。”
“可惜這兒的古代沒有新中/國啊，要是有的話，科洛桑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靳一夢感慨了一句，順手摸了一把李/明夜的小/腿。李/明夜今天穿了短褲，兩截小/腿白生生的，皮膚細膩/滑/嫩，肌肉與脂肪皆是恰到好處，柔/軟又頗具韌性，絕佳的手/感令他有些上/瘾。他摸/着摸/着，忽然若有所思地問：“對了寶貝兒，你看過毛選嗎？”
“看過，而且在德國時我還推薦阿斯特羅看了，他當時正在摸索治/國之道。”李/明夜說道，“不過我們一緻決定不會在曆練中踐行它。太難了，且耗時過長，過程又無法控/制。”她頓了頓，忽然歎了口氣，“其實鬥獸場的曆練機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非常殘酷。你看，不論我還是阿斯特羅為資源點付出多少心血，不論是否出自利益的考量，我們都确實是想要讓資源點更快更好地發展，使資源點内的人/民過得更好，并且這種想法必然比所有的土著統/治者，也就是我們的繼任者要更加的純粹，因為在資源點一事上，我們幾乎不存在個人利益。但我們又有多少時間去努力？幾個月，一兩年，然後就得把一切交給他們。”
靳一夢探身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沒辦法的事。”李/明夜忽然想起什麼，瞪了他一眼，“我記得當初是你說要解/放卡洛城的奴/隸，結果說完你就打仗去了，事情全是我在做——”她詭異地沉默一秒，“你當時就想到了？”
“差不多吧。”靳一夢收回手，繼續撫/摸李/明夜的小/腿。畢生的理想與事業一夕崩塌，這事他有深刻的經驗，因此他完全能在李/明夜之前先一步預見時間的無情與命運的殘酷。
“那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李/明夜輕輕歎了口氣，“我相信你在對我說你要解/放奴/隸時，一定是發自内心。你難得有這種想法……而且你不像是說說就算了的那種人。”
靳一夢想了想，“就像……嗯，看電影一樣吧。那些片子基本都一個套路，看了個開頭就能大體猜到結局，不過這不妨礙我們看電影時的體驗。一部電影重要的不是那個我們一早就能猜到的結局，而是它的過程，演員好不好看，特效炫不炫，劇情怎麼怎麼樣，這才是一部電影的重點。”他笑了一下，平和淡然，“曆練也是一樣。就像在D級宇宙，我可能比所有土著都厲害，但因為時間有限，所以最終還是做不成什麼真正改天換地的大事，這也沒啥關系。我想/做什麼做什麼，能做一點是一點，至少等我走了，總有人知道我來過。”
“所以你就去打仗了。”
“對，因為其他事情你在做，而且你做得比我好。”靳一夢說道，“其實我有想過要不要提醒你，不過看你幹得挺來勁兒的，比做任務要來勁兒多了……除了峭岩城那會兒，我很少見你這麼高興。”
李/明夜瞪了他一會兒，大聲叫道：“我沒有很高興！”
“好好好，沒有很高興，也就一般高興……這還不行？那不高興總行了吧？”靳一夢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得了寶貝兒，你當我瞎啊？真是，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肯改？”不過改了就沒這麼可愛了，他在心裡補上一句。
李/明夜一聽就爆了，當即一腳踹過去，靳一夢順手制住，将她的腿又擱回自己大/腿上。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李/明夜立刻開始掙紮，非要踹出這一腳不可，靳一夢則一邊招架她的攻擊，一邊占便宜吃豆腐。二人嬉笑着折騰片刻（和諧）……李/明夜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擡臂圈住他的脖子。
等一切結束，時間已經是傍晚，李/明夜懶得動彈，遂躺在床/上休息，靳一夢則出門買晚餐。她看了一會兒文獻，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便按動床頭的按鈕。窗簾緩緩升起，流瀉一床夕陽日暮。
科洛桑地/下世界的傍晚很美，轟轟烈烈的晚霞，絲絲縷縷的雲朵，夢幻迷離的光影，人工的隆重巧思并不輸給天成的美妙造化。懸浮車川流不息，交通流交錯縱橫，大樓上華光璀璨，天穹中點亮了幾顆早星。她有些出神地凝望這一幕，不知為何，她想起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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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魔法部部/長辦公室附屬會/議室，正午時分。彼時德國魔法界的貨币戰争才打響不久，局勢一片黑/暗，所有人都以為德國魔法界要完了，它沒有輸給獵巫人，沒有輸給教廷，沒有輸給格林德沃與他的聖/徒，沒有輸給貪婪的國聯會，最終卻要在貨币戰争中倒下。雄厚的外國資本與古靈閣的妖精計劃肢解它，而它的國/民——那些高貴的、被視為德意志魔法界中流砥柱的純血巫師們正在磨刀霍霍，為他們遞刀的則是那些隻顧一己私利的愚昧民衆。這聽起來何其諷刺？
沒有人知道金馬克還能撐多久，與會諸人——物/價管理辦公室、外彙管理辦公室、市場規劃與調控辦公室等部門的頭/目，一位位德國魔法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全都像剛剛經曆過戰争一樣癱坐在座椅上。他們看起來垂頭喪氣，失/魂落魄，迷茫彷徨，但似乎還沒有徹底絕望。原因很簡單，阿斯特羅還沒有認輸，所以一切還沒有走到結局。
他衣着整齊，光鮮亮麗，看起來仍舊神采煥發，精力充沛，神情自若地坐在會/議桌前，坦然得像一個真正的、無所不能的神。所有人都看着他，目光專注得如同祈禱，然而隻有真正與他熟悉的人才能發現他有多緊張，并為這發現感到不可思議。當李/明夜推門而入時，他沒有任何動作，唯有眼睛立刻看向她。他的手紋絲不動地擱在桌上，動作鎮定而優雅，指關節卻泛出白色。
“兩件事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中帶有一絲疲憊。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有人露/出驚訝的神色，好像不明白她與這間會/議室裡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系。她說道：“第一，美國人的貨，還有從全國各地調來的貨，已經全部到了。”
許多人露/出喜悅的神色，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莫名的，氣氛似乎比剛才還要緊張，壓得二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說不出話。
“沒有走漏消息吧？”阿斯特羅問道。
“我親自跟的。”
“很好。第二件事呢？”
她從儲物空間中掏出一個賬本放到會/議桌上，“這是你要的賬，”她又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密碼本。我希望你還沒有燒掉之前那本他們交上來的假賬與對應原始憑證，因為憑這四樣，你可以逮/捕古靈閣東德區域負責人，并懲處東德古靈閣，他們違反了你的法/律——當然你無法追究古靈閣巫師國際的責任，國際法庭不會認可，我也不建議你這麼做。”
“為何國際法庭不會認可？”
“因為它并不具有效力。”她說道，“首先它的采集過程并不合法，至少你還沒來得及為我的行為設置法/律。其次，古靈閣的賬和密碼本設有魔咒，無法直接用魔法塗改，複制更不可行。但這份賬可以複制，也可以塗改，如果拿到國際法庭上，古靈閣巫師國際有一萬種方式抵賴。”這份賬是她用智能終端一張張拍照掃描出來的。得益于超時代的技術裝備，圖片識别得相當清晰，就是打印頗費工夫，不過問題的關鍵是這裡的土著很顯然不會知道拍照掃描是個神馬東西，“但如果僅僅作為尋找非法行為的參考依據的話，它大有用處。”
阿斯特羅接道：“如果克朗不想作為嫌疑人被/拘/留——我保證他不會受到禮貌與尊嚴的待遇，神奇生物保護/法在我這裡不适用——他就必須答應我的要求，接受我派出的審/查小組，證明他的……清/白。”
“正是，我想這已經達到了你的目的。你最好盡快做這件事，在他們發現我去過他們檔/案室之前。”她說道，“檔/案員失蹤太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