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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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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7第三十二章

半個月後,絕地委/員會大廳。

科洛桑的日落永遠都是那樣的輝煌,卻又短暫。當恒星微弱的餘光消失在天際,深深淺淺的藍與紫便漫了上來,從容不迫地一點點浸染,偶有孤星點點,明亮獨絕。可是當靜谧的黑夜即将降臨時,城市逐漸亮起燈火。不過多時,人造的星辰閃耀成海,堂皇璀璨……于是黑色淡去,化作污濁而混沌的灰藍與暗紅,一團又一團地堆疊,像浸透了污水的棉絮。那是夜間的雲朵。

肯諾比盯着最大的那片雲,不自覺有些出神。這荒涼而髒污的紅令他有些不舒服,就像……吉奧諾西斯的荒岩與沙漠。那是戰争開始的地方,他曾在那裡浴血奮戰,身邊是自己的摯友和舊徒,還有許許多多與他們一樣勇敢的絕地。後來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死了,就連安納金這樣的天選之/子也沒能例外。

在無數絕地前仆後繼、舍生忘死的犧牲之後,和平降臨了麼?在未來,絕地們還要犧牲多少人?而那些犧牲……是否真的有用?

肯諾比突然感到一種發自内心的無力與疲憊。他麻木地坐在自己的大師座椅上,任由原力的能量流在周/身徘徊。他向委/員會提交了自己關于斯塔達夫卡奧斯之行的調/查報告,此時此刻,委/員會成員們正在閱讀這份報告,在安靜而又宏大的原力波動中思考、交流與抉擇。一些人并不在此處,但這并不影響他們通/過全息影像寄托一份“存在”,遙隔迢迢星海,傳遞自己的意志。

絕地大師們的精神力互相激蕩,掀起些微波瀾,他們大部分很驚訝,少部分則在質疑。最後尤達開口了:“足以毀滅行星的宇宙空間站,那些研究人員這麼說?”

“确實駭人聽聞。”肯諾比說道,“但這一段出自于科蒂議員與研究組組長考金斯的談話記錄,考金斯教授是獨/立星系聯/邦的高等科學官,曾在科洛桑大學執教……他是著名的材料學界泰鬥,以他的學術地位,确實有可能得知分離主/義者的軍工研究方向。”

“按照議長辦公室對此事的報告,超導礦石應該隻對行星級防禦裝置有用才是……”阿真·克拉大師用紮布拉克人低沉和藹的嗓音提出質疑。

“如果帕爾帕廷也打算研究這終極武/器,他有充分的理由将這一事項列為絕/密,使其在特别會/議中解決,而不必通/過議會的常會。”普洛·孔大師通/過全息影像反駁道,“自從議會授予帕爾帕廷緊急處置權,有越來越多的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了。”

确實如此,否則肯諾比也不必跑去斯塔達夫卡奧斯一趟,并潛入當地新希望公會駐點,以求獲得科蒂議員從潘多拉發出的原始數據。“考金斯教授在回到科洛桑之後——準确的說,是在被帕爾帕廷接見之後就宣告失蹤了。”肯諾比補充了自己的報告。

“而西迪厄斯正隐藏在議長辦公室之中。”薩西·迪恩大師的影像喃喃說道。

“先是尤達大師和雲杜大師——即我們之中對原力波動最為敏/感的二位大師感到的‘遠方的黑/暗’,感應直指潘多拉星球,再又是這份報告……事已至此,恐怕我們不得不認定:能夠摧毀行星的戰鬥空間站一旦被研發出來,就會成為西迪厄斯的助力。”普洛·孔大師說道。他忍不住前傾身/體,有些迫切地詢問:“如此強大的武/器絕不能被西迪厄斯得到。是否有可能阻撓此事?”

“無法阻止。”肯諾比冷靜地提醒,“我們或許可以制止共/和國研發這一武/器,但我們阻止不了分/裂分/子。這武/器如果真有如此強大的威力,便足以決定戰争的勝負,要是他們快共/和國一步……”他頓了頓,換了一個更加委婉的說法,“恐怕共/和國将無力趕上。”

“你是對的,肯諾比大師。不過……看起來,不論這場戰争輸赢如何,西斯都必将得勢。這場戰争……不論對共/和國還是對絕地而言,都是前所未有之艱局。”普洛·孔挫敗地歎了口氣。西迪厄斯掌控着議長辦公室,而杜庫伯爵已經堕/落成了西斯,這是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的猜測。高超的絕地修為使他很快剔除情緒,重新振奮精神,“西斯隻有兩人,一個師傅,一個徒/弟,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他說道,“而我們有這麼多人,絕不會比他們差。想想我們能做的。”

大家有片刻的沉默,似乎都在思考。最終,尤達再次開口了,聲音緩慢而鄭重。

“盡快結束這場戰争,我們必須。”尤達說道,“放棄局部戰争,交給克隆人軍/隊和星區部/隊去對付。通知各地部門,全力搜/捕杜庫伯爵和格雷福斯将軍,一旦發現這二人的蹤迹,必須立刻通知委/員會。隻要這二人——尤其是杜庫伯爵被逮/捕,獨/立星系聯/邦将會土/崩/瓦/解,重新化為互相攻讦的不同利益集/團。戰争會在幾個星期之内結束。”他頓了頓,“到了那時候,帕爾帕廷因戰争而獲得的特别權力将自動解除,而他也必須接受這一點,否則他就會下/台。”

“達斯·西迪厄斯不會坐視此事發生。”普洛·孔提醒道,“他一旦得知這一計劃,一定會阻止我們逮/捕杜庫伯爵,同時加緊研發戰鬥空間站。他甚至有可能提醒杜庫伯爵——”

“根據目前的種種迹象來分析,他們哪怕曾經是師徒,在杜庫伯爵大勢已成之後,應該也已經決裂了。”基特·費斯托大師說道,“背叛正是西斯之道。”

“或許他們彼此為敵,”普洛·孔說道,“但絕地是他們共同的敵人,而且戰争的延續對他們雙方都有利,我們的政/府正在西斯尊主手中,他一定會阻止我們結束它。對議長辦公室,我們也該采取一些措施。”

“為防阻撓,此事必須通/過我們的部門和代/理人秘密進行,而非克隆軍情報機/構。”尤達淡淡補充道,“對議長辦公室的任何措施都是危險的,一旦盲動,授人以柄,我們将會。我們需要證據,更需要隐蔽的行動,為揭/露西迪厄斯的真面目。”

“證據何來?”普洛·孔問。

“隐蔽行動,直至找到杜庫伯爵與格雷福斯的蹤迹,在此期間密切關注議長辦公室的一切動向。他關注我們,正如我們關注他,一旦我們沉住氣,使他無從窺/探,他将不得不有所行動。”尤達說道。

“撤出局部戰争将會為我們引來更多非議。”肯諾比忍不住說道。他經常與議員們——不僅僅是民/主同盟會的議員們打交道,更加明白絕地教團在議會中的處境,“無意冒犯,尤達大師,但我認為我們應該僅僅撤出一部分,隻需要能保證整體上的機動即可。我們需要在得知杜庫伯爵和格雷福斯将軍蹤迹的第一時間就派出足以逮/捕他們的人手,也需要站在陣前領軍,讓公/衆和議會看到我們有所作為。”

“年輕的肯諾比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尤達贊同道。

“我們一直有所作為。因為這場戰争,有多少絕地死去?恐怕我也數不清了。”阿真·克拉大師輕輕歎息,“為結束這一切,我同意尤達的計劃。”

“我還是認為我們應該采取更積極的措施。”普洛·孔大師也歎了口氣,卻是因為挫敗,“若是雲杜在這裡,想必會同意我的看法,不過……我想不出更好的計劃。尤達大師,我同意你的計劃,希望你是對的。”

如果安納金在這裡,他也會更贊同你,肯諾比心想,你們都是高超的劍術家和勇猛的戰士。他說道:“同意。”

“同意。願原力保佑我們。”

“同意。”

……

在所有絕地大師均表達了同意之後,尤達再度開口:“關于可以撤出哪些人手,我們現在應該讨論。”他看向普洛·孔大師的影像。在雲杜離開後,孔大師暫代雲杜之職,負責統籌軍事方面的事務。“在這方面,我們最需要你的建議。”

普洛·孔微微點頭:“那就開始吧。”

.

會/議結束,已是深夜。肯諾比離開委/員會大廳,感到難以言喻的疲倦,卻并非因為身/體。充盈的原力貫徹在他的每一個細胞裡,即便不如往昔那般豐沛強大,仍然足以支撐他的行動與思考。他的疲憊來源于心靈。

無休止的戰争,無休止的死亡,他心想。一個龐大的陰/謀,兩名西斯尊主,兩邊都是赢家,還有能夠摧毀行星的武/器……

為所有人都能依照自己的意願自/由地生活,絕地已經守護這世界的公/理和正義太久,久到所有絕地都以為他們能永遠守護下去。倘若有一天,他們終于力有未逮,終于失敗呢?這遙遠到所有人都以為不會發生的一天,好像突然就近在眼前了。

不,我沒有放棄希望,肯諾比告訴自己。他想起自己已故的師父奎剛·金曾告訴他的話:我們不一定赢得勝利,但我們一定要繼續戰鬥。這不難做到,奎剛,他心想。我隻是……需要一點點休息。

在路過回廊時,肯諾比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晶瑩剔透的玻璃鋼之外,是銀河城(科洛桑中/央城區)繁榮昌盛的萬家燈火,然而今次與以往不同,有一處比平時更加明亮。他不由駐足凝望,很快便确定了方位。

那是……漢文頓國/家公墓。

今天是安納金·天行者的忌日。

作為絕地武士,安納金本應像其他絕地武士一樣得到火葬,并在一場簡單而莊重的追思會之後,安眠于絕地聖殿之中,但因他國/家英雄的輝煌身份與高昂人氣,絕地委/員會特許他葬入公墓,以便國/民前往憑吊。事實證明這一舉措确實極有必要,肯諾比偶爾前去探望舊徒時,時常遇到吊唁他的陌生人。在科洛桑的銀河城,能夠獲得一塊墓碑的人,無不在生前立下過偉大功勳,作出過傑出貢獻,但唯有安納金的墓前鮮花常開,如春永駐。

依據古代季節的劃分,如今的科洛桑正值冬天,但空氣調節器和大氣調節控/制系統使科洛桑的一年再沒有了四季分明的美景,卻也遠離了飓風、洪澇、炎熱、暴雪與霜凍的災/難。這星球是一座純粹到單調的鋼鐵森林,除了馬耐萊山脈之外,地表幾乎沒有任何自然構成,一切都被城市所吞沒。各地區定時的下雨,溫柔的刮風,全年的全球日平均氣溫在20℃左右,到了夜晚會冷一些,亦不會低于10℃,總體來說算得上宜人,隻是略顯寒冷。為生活娛樂需要,人們興建起許多以不同氣候、不同景觀、不同動植物為主題的室内樂園,在最近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色彩斑斓的熱帶主題室内樂園都非常流行。這或許是因為人們終于厭倦了灰色的荒蕪。

銀河城有大量的室内公園,哈文頓公園正是其中之一。這公園占地面積約3平方公裡,有巨大的、恍若透/明的玻璃鋼穹頂,内裡則是綠草如茵,樹木成林。因正處于“冬季”的緣故,園區迎合時令,适度調整了氣溫,故而當肯諾比進入園區之後,入目的便是一樹樹輝煌的赤紅燦金、微微泛黃的碧草坪,以及碧綠之間的凋落黃金。灰石小徑兩側,暖黃的路燈沿路侍立,明亮溫暖的小地燈如星辰般散落在草坪上,使整個園區亮如白晝。間或有行人經過,三三兩兩,多為家庭親眷,為這氛圍甯靜的城市綠地增添幾許溫馨。

肯諾比很快就來到了公墓區域。這裡幾乎成了鮮花的海洋,空氣裡滿溢芬芳,一些墓碑前花束堆疊如小山,幾乎看不見墓主人的名字。他忽然想起安納金曾抱怨過自己對某幾種花有些過敏,每次有人向這位“絕地教團的海報小子”獻花,他看起來鎮定自若,實則比面對機器人軍/隊更加忐忑……

——“過敏可不是小事,你可以拒絕他們嘛。”彼時他建議道。

——安納金挑挑眉,作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要我拒絕一個滿懷熱情的可愛民衆?這太難了。我隻是個英雄,而不是大師,我可做不到這個。”

雖然幾乎是有史以來最強的絕地武士,但安納金·天/行者直到死後才成為大師,這令肯諾比深以為憾。至于安納金本人倒并不很以為意,隻是偶爾也會有幾句抱怨,态度與其說是不滿,倒更像是一個沒能買到最新款玩具的孩子。肯諾比不由露/出一個有些惆怅的苦笑。不論如何,至少你現在沒有這個煩惱了……不論是鮮花還是大師。

根據周圍的環境布置來看,今天這裡似乎有一場紀/念活動,不過現在活動已經散場了,整齊排列的墓碑間僅有稀疏遊人伶仃徘徊,除此之外,唯有滿地的碎花與包裝盒,以及來來去去的清潔機器人。肯諾比熟門熟路地走向安納金的位置,忽然之間,原力在他的心靈中微微顫/動,激起漣漪。他舉目望去,看見三道/人影。

帕德梅·艾米達拉有些尴尬地止住腳步。她牽着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一男一女,不過三四歲大。她的眸中掠過一絲慌亂,随即鎮定自若,從容招呼道:“肯諾比大師,晚上好。”

“艾米達拉參議員。”肯諾比低頭行禮。他的目光不可抑制地停留在兩個孩子的身上。

在如今的時代,女人想要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那她并不一定需要一個或多個男人——她有多種手段可以達到她的目的,男人或婚姻不過是其中一種罷了。在科洛桑的“地上世界”,沒有父親的孩子并不罕見,不論是社/會輿/論還是社/會資源,都對他們相當寬容。越來越多的科洛桑本地女孩秉持獨身主/義,過着富裕優渥的生活,忽然有一日早起,看見陽光燦爛,心情大好,遂走進福利院或是醫/療機/構,于是她們就有了孩子。至于孩子的父親是誰,幾乎無人關心。

鑒于這一點,帕德梅·艾米達拉參議員突然懷/孕生子一事并沒有引起多少風/波,況且這兩個孩子長相漂亮,聰慧開朗,可見父親的基因或許來源不明,卻絕不拖後腿。哪怕是艾米達拉參議員的親朋好友,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這畢竟是她的隐私,再刨根問底是相當無禮的。

肯諾比當然不能算是參議員的親朋好友——或許曾經是,畢竟他們一起經曆過許多冒險,比如納布星的貿易聯/盟封/鎖戰,比如吉奧諾西斯戰役——但那精彩絕倫的過去和他們的友誼就像一張又一張的舊照片,已經徹底泛黃凋零。自從安納金死後,艾米達拉參議員不再與他私下交談,在孩子出生後,更是逐漸疏遠了絕地,甚至不允許絕地遵循慣例對兩個孩子做纖原體血液檢測。如今他們是政/治上的盟友,再無關其他。

但肯諾比對此并不介意,他甚至非常理解她的選擇。畢竟,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肯諾比深深看了孩子們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艾米達拉參議員身上。在明亮的燈光下,她永恒不變的黑衣令她面色蒼白,幾乎有些憔悴。“你看起來有些累,”他溫和地說,“距離出口還有很遠,需要我為你叫一輛遊覽車麼?”

“那就多謝了。肯諾比大師,你還是這麼細心周到。”艾米達拉參議員微微一笑,“你也是來看望天行者大師的?”

“确實如此。是我表現得過于明顯,還是你竟是個不為人知的絕地?”肯諾比開了一個小玩笑。

“哦,這不難猜測。”艾米達拉注意到他的目光又轉向兩個孩子,“你錯過了白天的活動,這真是可惜。每一年的今天,這裡都很熱鬧,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

這就是我為什麼晚上來,你也一樣,肯諾比心想。“這兩個孩子,”他語氣突兀地發問,“叫什麼名字?”

“我叫盧克!”沒等艾米達拉答話,男孩便大聲開口。他指了指女孩,“這是我妹妹萊雅。你是個絕地武士麼?”比起盧克來,萊雅更文靜一些,半躲在艾米達拉身後,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我是絕地武士中的一員,我叫歐比旺·肯諾比。”肯諾比忍不住仔細審視盧克。這孩子年紀尚幼,卻已經很是英俊,長大後必是一個世所罕見的美男子。仔細看去,盧克的眉梢眼角依稀有一絲熟悉的影子,熟悉而又遙遠,那個塔圖因的小男孩透過久遠的歲月對他露/出笑容。他不由回以微笑,掩飾住不自覺流露/出的一絲惆怅與傷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絕地武士,對了,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和天行者大師都是戰争英雄,隻是你現在不打仗了。”盧克興緻勃勃地推了推萊雅,“我就說吧,這肯定是一個絕地武士,我老遠就知道了——”

“盧克!”艾米達拉輕斥一聲。她有些抱歉地對肯諾比笑笑:“這孩子有些……太活潑了。”

“無妨。”肯諾比深深望了盧克一眼,目光/複雜難言。之後他隻與艾米達拉參議員寒暄,不打算再提這兩個孩子。孩子們卻對大人之間的複雜氣氛一無所知,盧克仍舊躍躍欲試,數次想要插/入大人之間的話題,萊雅則害羞地躲在母親身後,卻也撲閃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陌生的絕地武士。

“他們很喜歡你。”艾米達拉參議員低聲說。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她永遠理智堅定的目光變得柔和,像是蒙了一層過往的霧氣。

“我知道。”肯諾比說,“原力告訴了我。”

艾米達拉微微一怔,忽然沉默下去,場面多少有些尴尬,好在他叫的遊覽車很快就到了。孩子們兀自戀戀不舍,大人們已經禮貌地告别,他們在夜色下分開。

肯諾比繼續走向安納金的方向,直到原力再次在他心靈中擾動……面前是一個岔路口,他沒有太過猶豫,選擇了更遠的那條路。不過多時,他便知道原力正在指引他去見誰了。

“科蒂議員。”肯諾比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還有科蒂先生,晚上好。”

科蒂議員夫婦打扮得頗為休閑,二人似乎是來散步的。議員穿一身淺駝色雙排扣風衣,議員丈夫則是同款黑色,風衣随意地敞着懷,将議員的一隻手握進衣袋裡。這二人之間有種溫馨自然的和諧,隻有在最親/密的關系裡曆經了長久的光陰,才能養成這種令人舒适的氛圍。他們很放松,并且很自在,在除下議員長袍與西服正裝之後,二人看起來簡直像一對學/生情/侶,而且……堪稱一對璧人,絕對是校園中的風雲人物。

同艾米達拉參議員比起來,科蒂議員明顯更加年輕,她年僅28歲,是銀河議會中最年輕的議員,剛剛上/任一個月,但在真正同她打交道的時候,人們通常無法把這個頭銜跟她聯/系到一起。她是一個标準的政/客,而且是那群人之中最純/熟的那幾個之一,尋常人難免為她那完美無瑕的風度而心折,但隻有同樣老練的政/客與最敏銳的絕地能夠品味出其中的空洞。她溫和有禮,理性自持,精力充沛,思維清晰,言辭诙諧且極具感染力,每一個人,哪怕是立場相對之人,都能從她身上得到令人愉快的禮貌與尊重。她永遠讓人如沐春風,但這都是她的專/業素質,而非秉性。

哪怕洞察力敏銳如絕地,又與她接/觸了數次,肯諾比依然認為自己并不了解她本人。他所了解的唯有她的政/治立場:她是一名來自自/由星域的議員,僅此而已。此時此刻,他毫不懷疑科蒂議員已經完全了解戰鬥空間站一事,甚至對于雲杜大師的下落,她或許都有了些許猜測。她之所以在一時失言之後三緘其口,不過是因為唯恐絕地教團動用政/治力量阻撓共/和國對戰鬥空間站的研發,進而影響自/由星域的開發援助罷了。

科蒂議員有一張堅/不/可/摧的政/治家面具,這是尤達大師對她的評價,至于面具之下究竟是何面容,無人知曉。很顯然,不論是尤達還是肯諾比都不認識阿斯特羅·約書亞·科恩高級中校,否則他們應該能夠察覺到一絲熟悉的痕迹。

“肯諾比大師,”議員露/出一個有些驚訝的笑容,“我們有一段日子沒見了。聽說您去做了義體常規養護?”

“多謝關心,納布星的環境确實有利于休養。”肯諾比禮貌地回道。他心知科蒂議員必然知道他的真/實去向,甚至他完全可以肯定,新希望公會分駐點突然加強的安保措施必定與她脫不了幹系……他甚至對他們接下來會如何互相試探都能猜出幾分。他忽然有些厭倦,他無法不厭倦。難道原力指引他們會面,就是為了讓他再打一次機鋒?

“很高興看到您像以往一樣健康。這正是義體養護的意義所在,不是麼?讓它們工作起來就像原裝的一樣。”議員略一停頓,似有感慨:“我一直考慮是否要像其他人一樣做個義體手術,比如腦部芯片植入什麼的……隻是這聽起來多少有些可怕,您倒是讓我産生了一些勇氣。”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略有些隐晦的警告,肯諾比心想。考慮到他的所作所為,這情有可原,看來他上次被發現了。“健康隻是表象。義體再如何強大完善,也不可能同先天血肉之軀比拟,如果您植入芯片是為了學習,比如厭倦了在耳朵上挂一個翻譯器,想要通/過植入語言芯片理解銀河系中的數以千種語言,那義體手術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要是您是出于其他需要……那大可不必。”他便也隐晦地作出了保證,“況且義體的植入會破/壞原力敏/感者與原力的溝通,這種破/壞是不可避免的。作為一名原力敏/感者,這對您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确實,不過這世上并非隻有原力一種力量。”議員笑了一下,“科技也是一種,不是麼?人們并非是憑借原力來遨遊星海的,肯諾比大師。對于天賦異禀者,世界贈以原力的無窮奧秘,對于普羅大衆,世界也準備了恰當的禮物。歸根結底,不論是原力還是科技,它們的本質都是知識,知識沒有高下之分。”

肯諾比沉靜地說:“但使用知識的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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