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8第十章
次日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諸人抵達渡口時正是清晨,遠處朝/陽初升,霞光層層,濃烈如火,将海水染出瑰麗絢爛的色彩。大海很平靜,一層層潔白的浪花自天際湧來,水波的起伏格外溫柔。這是少有的好天氣。
幽魔裂隙位于海上,周邊設有嚴密的隔絕之術,以防平民漁船與異界魔怪出入,至于參與行動的探索團隊,則會乘真武堂準備好的渡輪抵達。對于真武堂諸人而言,這會是一個忙碌的早上,他們需得令渡輪抵達恰當的地點,在恰當的時間打開異界之門,并立刻處理那随之出現的巨魚妖魔,以防後者作亂,影響那些精于空間法術的土著施法,将整艘渡輪準确地“引渡”至異界湯谷——若是一切順利,這艘裝滿補給與設備的龐大渡輪,便是諸人在為期三個月的異界及上古天庭探索時的大本營了。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一點:對于命運團隊這等并非領/袖、亦無意于成為領/袖的團隊而言,這是一個堪稱悠閑的早上。靳李二人分到了一間帶有私人陽台與獨/立衛浴的漂亮艙室,但他們更喜歡甲闆。那裡寬敞而平坦,随着水波溫柔地起伏。頭頂天空湛藍,海面寬闊無際,令人豁然開朗、胸臆舒暢。那是一種浩大然而沉靜的美。
“我有時候會想,不當首領好像也不錯。”李/明夜笑着說道。她傾身靠在船舷上,一頭豐厚如雲的黑發斜斜攏在肩頭,着一襲白色吊帶長裙,外披一件蕾絲外衫。衣料輕薄,迎風飛舞,裙擺獵獵,漸變成藍綠顔色,清澈剔透如同粼粼淺海。她的笑容亦如是。“我想起星球大戰就煩。學習不完的文件,處理不完的事務,承擔不完的責任,調/教不完的下屬……還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照這麼說,權力似乎一無是處,還占用了許多本可以用來修/煉的時間,但我這下真沒有權力了,又怪想的。”
靳一夢不由失笑,“你這丫頭真難伺候。”他姿态随意地靠在護欄邊,仍是一身幹練利落的黑色作戰服,隻敞開衣襟,露/出内裡的灰色緊身背心,勾勒出勁瘦精幹的肌肉輪廓。“有權不行,沒權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啊?”他說着順手将煙頭往外一丢。
李/明夜下意識一伸手,遙遙将那煙頭攝住了。她指尖一錯,将其掐滅,随即一彈,将煙頭淩空抛入垃/圾桶中。“我現在才感覺,權力的美好,在于……唔,獲取權力的過程。在我得到的那一刻,它能提/供的快樂達到了頂峰,之後所有都是在走下坡路。”她懶洋洋地一歪,靠到靳一夢身上,“你看,我當上了議員,當上了絕地大師,當上了絕地委/員長,當上了共/和國宗/教委/員會和自/由星域議員委/員會會長,如此之多的頭銜……我懷疑帕爾帕廷之所以肆無忌憚地提拔我,正是因為他看我好用,又不用顧及我坐大——反正我待不長嘛!所以他把最得罪人的事兒都交給我,又予我權力,作為武/裝。平心而論他對我不錯,可我不喜歡拿,我喜歡搶。”她頓了頓,聳聳肩道:“總之,當我不再需要搶的時候,事情就一下子變得無聊了。你覺得呢,最高裁判官科蒂大人?”
靳一夢的“最高裁判官”這一頭銜,來源于他在星球大戰後期的職務——彼時他負責追讨共/和國之敵,比如叛逃絕地、邪/教分/子、分/裂主/義勢力殘餘等等。這些都是共/和國的敵人,其中大部分對共/和國軍/警而言都過于危險,需要專/業人/士來應付。帕爾帕廷為此在克隆軍中設立了“共/和國裁判官”這一部門,由他負責領/導,是為“共/和國最高裁判官”。“我倒是覺得還好。”他很誠實地回答,“不管哪份工作,做久了都挺無聊的。你不然下次就這樣,趁着活兒剛到手還新鮮,多培養些人來幫你幹嘛!你看我後期不是都不怎麼管事兒了,都是其他人在弄,我也就簽個字。”
“這我當然知道……拜托,文森特他們每次來絕地大廈都是找你簽字。”李/明夜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非得你親自簽發才能生成鬥獸場任務,恐怕你連簽章器都一起丢出去了。”
“鬥獸場就這點不好,太死闆了。”靳一夢若無其事,甚至順勢抱怨了起來:“我給過簽章器,也給過授權書,通通不行,非得我本人按那麼一下。這他/媽/的有什麼差别?共/和國都認,鬥獸場居然不認。”
“鬥獸場不認是因為被授權人的權力和責任都來自于你,而你又不是離開了那個宇宙,隻是想偷懶而已,這當然不能認了。”李/明夜說到這裡,忍不住數落道:“自己有辦公室不去,成天來絕地大廈亂轉,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受絕地待見嗎?你是最高裁判官哎大哥!更别提絕地叛亂那次還是你率軍攻破了他們的抵/抗。舊教團的覆/滅我們所有人都有份,但你是最突出的那一個。我一直怕你被那些絕地暗/殺,幸好那幫人修為不算非常高,修養倒是都挺不錯——”
“科蒂先生和夫人。”一道溫和有禮的男聲從二人身後傳來,打斷了靳李二人的閑談。“冒昧打擾。莫羅請你們到艙中一叙,不知二位現在是否有空?”二人轉過身來,看到一名身着漆黑法袍的男子,赫然正是暗影之洲的副團長格洛普。
又是一次,李/明夜多少有些無奈地想着。又是一次,大庭廣衆之前,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家夥既然連隐藏成員都派了,顯然是打算搞些見不得人的小陰/謀,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私下接/觸”?他們的編号又不是什麼秘密。估計這次又是試探居多,并無多少誠意。“我們之所以來甲闆上散心,正是因為艙裡憋悶。”她露/出溫和的笑容,“不知莫羅團長有什麼事?如無要事,露台的茶座就很不錯,我和我丈夫正打算去嘗嘗日本人的咖啡。”
格洛普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笑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莫羅之前就聽過二位盛名,早就有/意結交,這次竟然湊巧一同探索曆練,又聽人說二位對影盟和他本人存在一些誤解,這可太令他傷心了。他說什麼都要請你們喝上一杯,希望二位能夠賞臉。”
李/明夜聽後不由失笑:“照你這麼一說,我若是不去,豈不是太過無情?罷了,請帶路吧,格洛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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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事果如李/明夜所想,莫羅·夜行者此番邀請,确實是為了拉近關系、投石問路。在正式見面後,兩名團長大約隻用了三四分鐘左右解決“曆/史遺留問題”,之後的一兩個小時,都用在了寒暄閑談上。當然話雖如此,團長級别的“寒暄閑談”,自然不同于普通人聊天扯淡,而是頗有含金量。莫羅對李/明夜“精通空間法術”的傳言極感興趣,李/明夜有所保留地承認了其中一些……而與此同時,她也大緻弄明白,暗影之洲在本宇宙中所圖為何了。
衆所周知的一件事:次級衍生宇宙中的諸位大人物,其歸根究底,基本都是某些主宇宙大人物的投影體。從性質上來說,主宇宙分成兩種,一種是聖主級大能或隕落之聖主級大能的體/内宇宙,第二種則是天然于混沌海中生成,先天自然,造化凝聚。在後一種主宇宙之中,有一些主宇宙非常非常古老,或許自有混沌海那一日起,它們便在了……它們古老且強大,比聖主還要古老。實際上,有不少聖主正是來自于它們。
在這混沌海之中,有天然的主宇宙,自然就有天然的神魔。在先天自然的太初主宇宙中,誕生了許許多多的大人物,比如今人耳熟能詳的禦者因達羅、前代愚者尼德霍格、世界蛇耶夢加得、魔狼芬裡爾之類出類拔萃的主宇宙神魔,或許最後未必成道,卻皆是超脫出他們自身主宇宙的強大存在。這些古老的大人物高踞混沌海頂端,俯瞰無量數的次級衍生宇宙,其偉岸身軀投下無數的陰影。他們誕生于天地之前、人類之前,甚至誕生于覺者之前……他們代/表了那個蠻荒的、遠古的、殘/忍而又邪異的時代。如今的角鬥/士稱他們為“古神族”。那是名副其實的“神話時代”。
“神話時代”這個字眼雖然夢幻,但那個時代着實不怎麼樣——至少絕不利于混沌海衆生安居樂業,否則也不可能造就覺者這樣的一号人物了。在那個時代裡,主宇宙神魔之間的互相征伐實屬常事,稍微一個不留神,混沌海裡就有一連串宇宙就此破滅,或是成為其它一連串宇宙的一部分。比如撒旦堕天、洪水滅世、諸神黃昏等等混沌海諸多宇宙中極其古老且廣為流傳的大動/蕩、大戰争與大災變,多半是那段時期之曆/史投射的遺存。它們彼此投射、彼此照耀、彼此影響、彼此融合,最終形成了如今的混沌海。
——這個宇宙中的“巫妖大戰”正是如此。是的,角鬥/士們正要去探索的、在巫妖大戰中傾覆破滅的上古妖族天庭,其由來赫然是神話時代遠古神魔的攻伐戰場。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于那場戰争發生在一個非常特殊的主宇宙,那主宇宙不僅極其古老、源自天然、衍生無數,更加是神話時代許多大人物的起源之地……據說,那裡是覺者的故鄉。
時至今日,留存有“巫妖大戰”曆/史投射的宇宙多為洪荒世界觀宇宙,而那些宇宙多為真武堂所有,占有與之相關的世界源無數,可哪怕是真武堂與兵者,依舊無法真正“占有”那個古老而又偉大的主宇宙。對聖主而言,一旦“占有”這樣先天而又古老的宇宙,可以進一步超脫、拔高和升華自身本質,可惜這樣的主宇宙,在整個混沌海中都不多見,并且極難尋覓。時至今日,兵者也不過是吩咐門下盡可能多占有洪荒世界觀之次級衍生宇宙,收集其世界源,以此拼湊鋪陳出通往那至高無上之主宇宙的“道路”罷了。
兵者至今未能成功,其原因有二:一則是祂并非出身于該主宇宙,在此事上天然具有劣勢(好在其他聖主也一樣);二則是這種先天造化而成的太初主宇宙本就擁有無比龐大、高位且凝實的存在,極難通/過後天方式占有或掠奪。值得一提的是,洪荒主宇宙的“地址”其實并不是啥大秘密,各位聖主其實都知道,甚至還都去轉悠過不止一次,以祂們之能,若是不懼因果、不受阻攔,大可以将那一方宇宙毀滅又重鑄無數次,隻是……這跟“占有”那方宇宙、将其納入自身“存在”仍然沒多大關系。水可以凍結成冰,亦可以蒸騰成霧,然而當堅冰融化、霧氣冷凝之後,又複歸/真水面目,不會變成一朵花。
根據兵者至今仍未成功的原因,可以推斷出外界聖主想要“占有”這類宇宙,有一條必經之路:殺/戮或吞噬該主宇宙出身的大人物,将其化為己身。那名倒黴催的大人物最好是規則演化的先天神明,這樣一來,聖主将其納入自身“存在”,就意味着占有了與之相關的那一部分法/理規則,等占有得多了,自然可以将該主宇宙納入自身的存在之中。然而這就引申出了一個問題……
——那些被後人稱為“古神族”的大人物,已經在曆次混沌海大事/件(比如巫妖之戰、覺者煉世、種/族戰争等)中凋零得差不多了,其“存在”早就被瓜分,本尊不複,投影猶存,七零/八落,駁雜融合,各自衍化,數稱無量。像這種情況,顯然非常地不利于聖主們吞噬、煉化、提純和吸收法/理規則,更何況還要防止其本尊死遁,真靈脫出,借助投影卷土重來……總而言之,兵者忙活了這麼久,雖然占有了許許多多洪荒主宇宙相關的世界源,卻仍未将其納入自身“存在”,這同時也就意味着,其他聖主仍有機會。畢竟像這樣明确和明顯的、先天生成的太初主宇宙本來就不多,可謂是寶貴異常,若是自己實在無法染指,能夠給兵者添點堵也很不錯。
李/明夜聽到這裡,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否因為覺者的古老和強大,就覺得對方一定無所不能?如果“覺者出身于洪荒宇宙”的傳言為真,就不該是先有覺者後有三木,而是該先有三木後有覺者,以及覺者所創之世界樹才是。說不定正是覺者參透了三木的神異,才創出“彩虹橋之術”這一通/天徹地、遨遊混沌的精妙法/門。這個信息其實沒多大用,卻增強了她的信心。另外,一/貫/道的覆/滅之事,或許正是和聖主之争有關……
在莫羅意猶未盡地說完一段遠古秘事傳聞之後,李/明夜笑吟吟地開口:“所以,張天然在這個宇宙中發現的《山/海/經》,在其它許多洪荒世界觀的宇宙中,也同樣有用麼?”
莫羅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恢複從容:“或許有用,或許無用,這誰說得準呢?混沌海的波濤永遠起伏不定,與之相比,次級衍生宇宙中的地形實在是太過脆弱了。”他之後便扯開話題,兩名團長又聊起了各自的曆練經曆。莫羅半開玩笑地提及一會兒穿越空間時煩請李/明夜略微關照,李/明夜笑着應了,之後又聊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你覺得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山/海/經》?”靳一夢在團隊頻道裡說道。在出門的那一刻,他臉上殘留的最後一絲禮貌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百無聊賴之色。很顯然,他對方才那段談話并無多少興趣,不過是強自忍耐罷了。
李/明夜聳聳肩:“這隻是一種符合邏輯的可能罷了。徐道林來到這裡,發現《山/海/經》,組/織考古行動,行動規模極大,消息當然會走漏,之後徐道林團滅,唐正親自接手。除了《山/海/經》之外,其它部分我來之前便知道了,隻是因為消息源和信标源并不一緻,所以并不知道他來的就是這個宇宙,如果有人特意關注此事,提前推測出真武堂的下一步行動、并以此來部署行動,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反正我不相信暗影之洲和流浪者是湊巧碰上的。”
“用暗影之洲來算計唐正,多少差了點吧。”靳一夢說道,“要是霍特過來,那還有得鬥,要麼派個羅利也行啊。”他還能順手把漢默收拾掉。
“羅利姑且不提。”李/明夜斜了靳一夢一眼,“如果來的是龍騎士,那除非真武堂和影盟提前談好交易,決定通力合作,否則就是這兩個人要打架了……”
“那就打呗。”靳一夢話音剛落,立刻被李/明夜白了一眼。他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不大可能,他們有個‘回避原則’。要是這倆真打起來那就是大事兒了。”
“其實也有可能不是《山/海/經》,我剛才随口一試罷了……畢竟我對洪荒宇宙沒多少了解,并不真知道那秘境裡究竟有什麼。”李/明夜又在團隊頻道裡說道,“根據現有資料來看,那裡除了随處可見的虹之玉以外,好像就是一些妖魔原料和遠古法寶,有的确實很不錯,不過都是一些探索過程中能夠輕易得到的東西,用不着額外布置。除非他們想要東皇鐘、河圖洛書這種級别的法寶,那就得另當别論了。”
靳一夢嗤笑道:“要是他們想要這種東西,來的至少也得是龍騎士吧!來個莫羅看不起誰呢?”
“是啊,想也知道,這種東西就算有也肯定拿不到,除非跟唐正打一架……”李/明夜頓了頓,忽而一笑,“但他們如果真是為《山/海/經》而來,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唔?”靳一夢疑惑了一瞬,随即了然。《山/海/經》歸根結底是一部完整詳實的地圖,而地圖本身不具有任何價值,有價值的是地圖所描繪的區域,以及……區域中的資源。他不由笑了一下,“聽起來影盟對洪荒宇宙有點兒想法啊!哎等等,都到地圖這一步了,應該不止是有點兒想法了吧?”
“這個鬼知道……”
二人一邊在團隊頻道裡漫無邊際地瞎猜,一邊悠然漫步,欣賞海景。此時已近中午,二人便順着舷梯抵達甲闆二層,那裡有一處茶歇角——他們決定先打發一會兒時間,再去餐廳用餐。
茶歇角是半露天的,視野開闊明朗,設有數套藤編桌椅,桌布潔白幹淨,餐具雖系塑料,卻仿照了瓷器的質感,做得精緻秀雅。作為一艘遊輪,船員姑且不論,如廚師、服/務生一類的後勤工作人員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很顯然,普通人無法跟随他們前往異界探索,因此陰陽師協會改用式神随伺。今日在茶歇角當值的是一名樣貌姣好、形如成年女子的妖怪式神,其身姿曼妙,着一襲梅花紋白袴,可謂是袖籠雲海,百褶生香。
茶歇角已經有三三倆倆的人就座,有角鬥/士亦有土著,争分奪秒地享受最後的閑适時光。這些人都是耳聰目明、感應靈敏的修行者,李/明夜一進露台,立刻就被所有人行了注目禮——之後他們更是發現了靳一夢,頓時就是一陣猛瞧。好在二人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李/明夜向他們略微點頭緻意,靳一夢則是冷着一張臉,連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隻拉着她找了張空桌落座。這倒不是靳一夢真就如此高冷,隻是這二人一個有窮大圓/滿,另一個竟然是天人合一,若是稍微和顔悅色一點,以土著對二人底細性/情的無知,與角鬥/士們窮盡一切鑽營機巧的熱望,那二人恐怕連永無甯日亦不足以形容。不論是被試探還是被讨好,多了久了都是會煩的,因此他們也隻得端起高人架子來了。
二人的落座似乎令女妖感到了些許壓力,忙不疊便匆匆飄來,滿臉誠惶誠恐的緊張微笑,小心翼翼遞上一張撒滿金花的古樸紙箋。李/明夜一眼掃去,“賀茂家的?”女妖點點頭。她便對靳一夢笑道:“看不出來啊,那家夥還挺風雅……我第一天進協會,就發現花園裡那棵梅樹開得不錯,今日再一看,果然開得不錯。”女妖的服飾上并未飾有家紋,外表亦同人類女子沒有任何差别,但李/明夜的眼睛能看到更多。“煎茶……不,喝起來太麻煩了。一瓶梅酒就好,再來點冰。”她說着便将菜單遞還回去。
“冰多來點。”靳一夢随口吩咐了一句,便轉用私/聊頻道:“每次想真正說句話都得切頻道,煩的要命。”他抱怨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題,“現在唐正見過了,莫羅也見過了,你什麼打算?”
“我嗎?我打算這次至少要把盧卡斯處理掉,省得你一直惦記。”李/明夜笑道,“至于影盟還是真武堂,我暫時無所謂,誰能幫我弄到玉虛道法我就跟誰。就現在來說,我更希望他們倆能打起來。”
“那就是先看着?”
“先看着吧。”李/明夜語氣慵懶,一邊說着,一邊為自己點了一根煙,“時間還長,我的想法可能會變,但漢特·博林活不過這次曆練,這是确鑿無疑的。”她瞥了靳一夢一眼,“除非你留着他有用。”
“他本人沒什麼價值,我留着他主要是想釣漢默。”靳一夢從她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為自己點上火,“不過現在看來,那個漢默也不是個東西,進了本部就把老團長給忘了。”
“那就是沒用了。”
“是沒什麼用了,就這次處理了吧!漢默那邊我再想辦法。”靳一夢頓了頓,若有所思道:“說起這個,最近影盟那邊發生了一個事兒……”
“嗯?”
“羅利不是一直被霍特打/壓嗎?時間久了他就想跳槽了,在秘密跟至高榮耀接/觸,這事兒被霍特給知道了。”靳一夢笑道,“你也知道嘛,霍特跟至高榮耀的穆薩有點過節,現在人穆薩起來了,都沖法相了,就霍特那脾氣,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一知道這事兒那還得了啊!直接就在會/議上一通發作。羅利也有點憋不住,跟他大吵了一架。現在霍特是放話出去,說羅利人想走可以,其它一切都得留下……包括團員和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