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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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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8第十六章

對于靳一夢而言,結合曆/史記載、親身經曆者記憶與一點點合情合理的想象,那掩藏在夢境之後的太古真/相,已經如水落石出般清晰。

——不知多少年/前的、人族還并非世界主/宰的遠古時光裡,某一個重要曆/史劇情節點之中。

人族王國沃野國戰敗,勝者押/解俘虜至少昊國祭祀,黃帝悄然随行,秘密拜訪句芒,考慮到當下的情勢與扶木的重要戰略作用,其拜訪目的不難想象。在巫妖二族矛盾一觸即發的檔口,句芒雖然明面上仍舊秉持着不偏不倚的立場,私下卻悄悄站隊了天帝——準确來說,是站隊了自己的好友黃帝——但他自身作為半巫,國中想來也有為數不少的巫族勢力,身邊亦被巫族安插了卧底,以至于消息最終走漏。巫族遂送來至陰毒藥,意圖謀殺黃帝,再演人間界勢力布局。巫族卧底被句芒發現,句芒遂拿下卧底,并派人追捕餘孽,刺客重傷,奪路而逃。

沃野國戰敗之後,國主死衛拼死帶原善潛逃,原善聽聞黃帝部族意欲在少昊國中祭祀天帝,遂悄悄潛入少昊國,本打算攪亂祭祀,救走族人,結果偶遇巫族卧底、并得到巫毒以及黃帝行蹤之後,決定刺殺黃帝。沃野國死衛刺殺黃帝失敗遭擒獲,黃帝與句芒認出對方是沃野國人,并認出匕/首上塗抹的是巫族的毒,認為茲事體大,遂派人叫停祭祀,拿來沃野國主。原善謀劃失敗,本欲遁逃,适逢公孫獻處理完祭祀事宜來到梧桐苑,遂舍身刺殺公孫獻。

也是事有湊巧,倘若中毒的是黃帝,哪怕是法相也得斃命,偏偏中毒的是身懷帝俊賜福之太陽真火的公孫獻。公孫獻雖然身中巫毒,卻因太陽真火之故一時不死,可惜這隻是一時的僥幸。軒轅丘八王女公孫獻最終因在黃帝蚩尤戰争中相助黃帝,以至于劇毒侵體,不得生亦不得死,化為天底下第一隻屍魔。後世稱旱女魃。

公孫獻的悲劇,以及那“連太陽都能熄滅”的巫毒,徹底激怒了至高無上的天帝,讓帝俊真正決定鏟除巫族。帝俊授意自己的代/理人黃帝發起對蚩尤和炎帝的戰争,并假借行為不端之罪名,将應龍等諸神流放至人間界,命其不得返回,實為相助黃帝。為公孫獻遇刺之事,帝俊遷怒少昊國,又認為句芒乃半巫,血統不可信,遂命黃帝将其屠滅,換上徹底受己方掌控的代/理人,以掌控扶木這一萬界樞紐……

——毫無疑問,黃帝從命了。

此時此刻,靳一夢置身于戰火之中。舉目四望,這裡仍是湯谷,隻是白石破敗,屋舍倒塌,烈焰四起,血流漂杵,旗幟獵獵,戰鼓轟轟。擡頭時已經不見虹穹,隻能看到湯谷軍/隊遮天蔽日的重重羽翼,以及各種神通妙法召來的狂風雷暴、大日星辰、咒文光浪與聚峰重巒。在地面上,戰事同樣激烈,厮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招一式間,或聚狂風,或卷氣浪,各有章法,皆是豪強。

在那個古老而又神異的年代裡,正規軍/隊皆是有修行之人,他們或出身名門,或本是奴/隸平民卻天賦異禀,入伍後學習操練适合戰場厮殺的功/法。修行者到離難之境,已經是超凡脫俗、不似凡人,而這個戰場上除了無辜受牽連、四處奔逃的平民之外,通通都是大國的正規精銳,離難境界乃是打底,哪怕是今時今日足以開宗立派的天人合一,在這個化作戰場的城市中都不算罕見。可以說,這是貨真價實的神仙打架,隻是場面卻無多少缥缈浩然的仙氣,而是極其的血/腥殘酷。

天空中時常灑落血雨,“神仙”像秋後的樹葉般成批地死去,“凡人”則死得更多。鮮血浸透了白石,滿地的斷肢與殘羽。一家子異族平民正躲在斷壁殘垣裡瑟瑟發/抖,忽然間,頭頂上陰影落下,那是一隻體型龐大、氣息衰微的綠羽異族,心口插着一根足有房梁粗的恐怖長箭,“轟”的一聲,大地/震動,沖擊波激起碎石與塵埃。驟然的,鼓聲節奏又起變化,轟隆如雷,響徹四野,身着軒轅丘軍服的戰士們精神一振,齊齊發出怒吼,一些人加緊了攻勢,另一些人則果斷撤出,迅速趕往同一個方向……

靳一夢微微眯起眼,擡起頭來,目光一瞬間穿透重重氣浪、激蕩流光、天火狂風與厚重羽蓋,看見數十個泛着璀璨金光的上古文/字,在高空中靜靜地懸蕩。這些文/字充斥着奇特的韻/律與磅礴古老的力量,一筆一劃都是無與倫比的宏偉,好像蒼天親自拟定的旨意。

如果李/明夜在這裡,她會發現這個場景十分眼熟,——那是她親眼見過的、被禦者親手封鎮的世界毀滅。這些上古文/字的字裡行間透露/出濃厚冷酷的禁絕之意,但這道命令又是如此的神聖偉岸,至高無上。寫下敕/令的神明以統禦萬界的權/柄暫時鎮/壓了扶木的傳/送之能,他,或者祂,要這個城裡的所有人死在這裡。這是天的旨意,是天災,是地/震、海嘯、隕石和宇宙風暴,凡人無可抗拒。

這究竟是夢境,還是久遠的、真/實的、鮮血淋漓的回憶?

“果然……本尊就知道,因達羅那個老東西絕不會坐視覺者崛起,必定是早就對洪荒下手了。”尼德霍格的聲音在靳一夢身後響起,頗有些意猶未盡的,“覺者砍了祂那麼多頭,還真是不冤枉。”最偉大者再次現出人族形影,悄然出現在靳一夢身後,黑衣獵獵,銀發飄飄,負手而立,仰望長空。豐姿勝過天人。

“帝俊是禦者的投影?”靳一夢下意識接了一句。他這時忽然發現,自己赫然是赤/裸的……呃,赤/裸的?!

我靠,一變身又爆衫了!靳一夢趕緊從儲物空間中抽/出衣物鞋襪,正打算套/上,忽然倒抽一口涼氣——他一有動作,背後腰側肌肉牽動,頓時劇痛如沸騰,熱流奔湧而出。他這才想起自己變身前還挨了一爪,若非見機得快及時反擊,那一爪能把他抓透,饒是如此,也已經傷及髒腑。這傷其實是很重的,但他變身本就無比痛苦,因此才一直渾然不覺。

“觀其力量層次與秩序結構,并非投影,而是身外化身。你的腸子要流/出來了。”尼德霍格冷靜地提醒。

“老/子知道。”靳一夢疼得直皺眉,趕緊服用了一劑标準劑量的白塔藥劑,随後忍着劇痛,一刻不停就匆匆忙忙穿衣。這時他無比的羨慕法相,到了那個境界,對物質世界的掌控已達缥缈入微之境,能夠聚法/力或外界能量為實物,換句話說就是能用法/力給自己做衣服,絕不會有爆衫後赤身裸/體的困擾。毫無疑問,這會是他日後沖擊法相的重要動力之一。“什麼是身外化身?”他問道。

“身外化身與本體的關系,就像你的一滴血或一根頭發和你本人的關系一樣。”尼德霍格淡淡說道,“小子,不用想得太複雜,這不是什麼厲害的功/法。當你到了神魔之境,一滴血、一根頭發,甚至是一縷意識之中,蘊含的生命與靈能遠超普通人何止千百倍?隻要稍加引導炮制,自然就是一條生命。”祂嘿然笑道,“隻不過老東西手法高明、下手隐蔽,哪怕這兒不是夢境,其他人也一樣休想看出端倪——然而不論祂再如何隐瞞,終歸瞞不過本尊。現在去找‘黃帝’,本尊倒要看看,那黃帝究竟又是哪個老家夥,竟然能篡了因達羅的位?”

尼德霍格雖有靳一夢作為憑依存在于現世,實際卻是身陷因達羅的封印之中,自然對其極為關注,以求覓得真正脫困的良機。靳一夢對此當然是毫無意見,畢竟方案總是越多越好,他也不想到最後被尼德霍格吃掉。“黃帝一心振興人族,最後還成了人皇,真身會不會是覺者?”他一邊低頭系鞋帶,一邊順口問了一句。他當然知道覺者作為第一名成道者,其“誕生”意義重大,以至于從當前影響了過去,在萬千宇宙中生成投影,其名為盤/古,行開天辟地之事……但這跟覺者同時又有一個名為“公孫軒轅”的投影并不沖/突。

“不可能。”尼德霍格想也不想,斷然說道,“有黃帝這個人時,覺者已經‘隕落’了。祂要是有這個本事,何止于淪落到現世之外,至今依舊未能回歸?”

“你年紀大你說了算。”靳一夢小聲嘀咕一句。他正欲再度潛入陰影之中,忽然“咦”了一聲,目光驟然凝聚,死死盯住街角。

李/明夜正站在那裡,一襲白衣,長發飄飄,神情迷茫,目光驚恐。在這斷壁殘垣與戰亂血/腥之中,她猶如誤入此間的精靈一樣,皎潔、美麗然而無比的脆弱。她一眼望見靳一夢,頓時松了一口氣,快步向他趕來……

“砰!”

鮮血四濺。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靳一夢拔槍射擊,這一槍打的是她的心髒部位。按照他的射擊習慣,這個距離他應該打頭,以保證對方百分百在瞬間斃命,但面對李/明夜的面容,他着實于心不忍。白衣女子頹然倒下,面上猶帶驚訝之色,好像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會對她開/槍——

“果然是假的。”靳一夢低聲自語,聲音超乎尋常的陰沉和冰冷。二人是隊友關系,他的攻擊怎麼可能傷得了她?再說了,李/明夜面對異變時大緻會有怎樣的反應,他對此心中有數,她不是那種會哭哭啼啼向他跑來的女人。如果剛才真的是她,又是在這種幻夢之境中相遇,迎面而來的必定不是溫香/軟玉,十有八/九是原力·沖撞或原力·燃爆。不能是原力·閃電,如果是原力·閃電,她會被他說的。

“有人被夢境主人吃了,至少是吃了一部分,但不确定是誰,希望不是王不離……嗯,應該不是他,他對明明多少有點了解,如果是他的話,剛才那幻影應該會更像一些。”靳一夢在心裡做出判斷,“我又被找到了,傻/逼狗雜/種,還用我老婆來陰我,我/操/他/媽/的……”被/迫對李/明夜的形影開/槍,無疑真正激怒了他。

白衣女子倒在地上,卻不再流/血。鼓聲停歇,風聲頓止,厮殺暫停。遠遠近近的,可見的與不可見的,無數雙眼睛向他看來,每一雙都在滴血,飽含怨毒與殺意。地面破開,一隻焦黑的巨手伸出,足有十層樓那麼高大,生有十幾根手指,皮膚表面充斥着膿瘡、孔洞、裂紋和粘/液,以及死死盯住他的、數之不盡的狠/毒眼睛……

靳一夢感受着這仿佛能讓自己直接神魂俱滅的恐怖壓/迫,不由微微眯起眼……說句老實話,就徐道林的天人合一修為,在資深法相眼中不值一提,他着實是不清楚對方究竟是如何通/過這三重夢境的。或許跟自己不同,對方使用的方式更加循規蹈矩、曲折溫柔,并不太引起夢境之主的反感吧!才能容他在自己的幻夢裡待上那樣久。

——然而這也并不妨礙夢境主人最終醒來之後,果斷将徐道林一巴掌拍死。鑒于王不離手中的“徐道林魂燈”對湯谷城有所感應,或許夢境主人在将徐道林殺死之後,還容他的“存在”栖身于夢境之中,與自己一同與世長存。在高高在上的法相看來,這大約是慈悲。

就比如那夢境主人之于其他兩名生魂。他強行留下了一個老頭兒與一個白/癡,讓他們陪同他一起,成千上萬年地在怨恨裡沉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無可厚非,畢竟……在那個紀元裡,強者支配弱者的生命乃至于靈魂,完全是天經地義的正當之事。

在這個宇宙裡,在這個夢境裡,靳一夢決定認同這個邏輯。然後,他打算踐行它。

“永不終結的夢?”靳一夢冷笑道,“老/子這就讓你連覺都睡不下去!”話至末尾,人聲化為龍嘯,磅礴直沖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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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滿臉笑意的青年忽然驚訝地擡起頭,望向城池的另一邊、戰事最為激烈的方向。“王哥,”他忍不住說道,“能把句芒逼/迫到如此地步……你們這次帶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啊。”

“這個人确實厲害,連唐主/任都看不透他的底細。隻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吧。”王不離回道。他說到這裡,略一停頓,用複雜而感傷的目光端詳着眼前的青年,“就像我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再見到你一樣。小徐,你還是小徐嗎?”

——在上一個夢境之中,王不離等人縱使專門找到了無人煙之處隐藏躲避,卻還是在不久之後被夢境主人找到了。

碧衣金甲的木神衛憑空出現,好像夢魇凝聚,衣飾腐朽風化,套着一具具肌肉幹枯、羽毛黯淡、空洞雙眼流落血/淚的屍體。因為有傷者之故,他們難以快速轉移,又因這些夢魇古屍着實是神出鬼沒,似乎無處不在之故,他們避無可避。在本就重傷的玉玑道/人和邁克爾斃命之後,王不離不得已之下決定拼命,正在此時,煙雲凝聚成一名文雅俊秀的青年男子,“他們是我的朋友。句芒大人,請您暫時留他們一命,讓我同老友叙叙舊吧。”他十分誠懇地請求。夢魇古屍的動作停止,随即轉身離開了,衆人的危/機得以緩解。然而……大家都十分驚訝,尤其是格洛普與王不離。

“小徐?”王不離震/驚地喚道,忍不住用精神秘法試探再三,發現眼前人空洞一如幻影,卻又與其他幻影有微妙的不同。“你不是已經……”他着實是無法接受。鬥獸場也會出錯?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與徐道林一模一樣的青年搖搖頭,“王哥,我确确實實是已經死了。如今的我是句芒——準确的說,是句芒之夢的一部分,不同于這夢境裡的另外兩個生魂,一旦句芒醒來,或是我離開這個夢,就會真正煙消雲散。”他笑了一下,有些傷感,“其實我并不是徐道林,而是句芒的意志,隻是遵循徐道林的‘規則’,構成了類似徐道林的‘存在’。在我當下的存在裡,隻有句芒能夠理解的那一部分,另一部分是缺失的,所以我并不記得全部的事。”他凝視着王不離,仔細端詳對方的面容,“我有關于你的許多記憶,雖然這些記憶裡有許許多多的空白,但……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你的記憶是對的。”王不離告訴對方。他沉默着,目光一分分、一寸寸地描過對方的面容,忽然間悲從中來,“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小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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