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何處尋歸途 > 第332章 第五章

第332章 第五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宇宙11第五章

對于逃難隊伍中那三十餘名土著、外加兩匹小丘般敦厚的馱獸而言,今日絕對是他們有生以來最幸/運的一天。當然,他們和它們均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幸/運。

在他們和它們的記憶中,今日本在埋頭趕路,忽然間遠處的天/宇傳來轟鳴,無人機群刹那間近在咫尺。大家正驚慌間,陡然天旋地轉,蘭德裡見機甚快,憑空在地/下造出一個巨大洞/穴,并将幸/運地處在其附近範圍内的所有同/胞瞬間傳入洞/穴之中,以躲避天/網的空襲。因環境的劇烈改變、魔法元素對肉/體的沖擊、以及憑空造出的洞/穴内環境過于惡劣(比如缺乏可供呼吸的氣體)之故,肉/體不夠強悍的人難免直接陷入昏迷之中。等到蘭德裡改變了洞/穴内環境,諸人經過了短暫的修養,終于在頭痛欲裂、精神恍惚、全身酸痛等極度不舒服的狀況下醒來(其實是複活和大幅修改記憶的後遺症),才得知眼一閉一睜之間,竟已損失數十名同/胞。

大家一路扶持走來,哪怕之前在庇護所中是陌生人,此刻感情都極為深厚,更何況死去之人中不乏幸存者的親朋好友?一時之間,哀聲四起。有人驚懼得幾乎喘不上氣,有人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亦有人情緒激動之下口出惡/言,責問蘭德裡如此強大,為何不能救下更多人……而這人立即被其他人按住了。

有人勸說此人,該仇視的是天/網而非蘭德裡;有人溫言安慰,蘭德裡已經盡力了;有人向阿斯特羅谄媚說好話,唯恐這位聖者動怒殺/人或遷怒旁人,幹脆丢下他們不管;有人理智分析,稱斷尾求生才是最好的辦法,畢竟天/網已經探測到了諸人行迹,假如一個人都殺不到或抓不走,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大家都跑不掉;亦有人叫嚷天/網若大舉來犯,希望之城也不會坐視不理……雲雲。洞/穴裡吵吵鬧鬧,沸反盈天。

以阿斯特羅的為人,當然不會跟土著計較,隻是礙于蘭德裡其人一貫的沉默寡言、陰沉内向,他此刻也說不出什麼八面玲珑、撫/慰人心的話,索性向唐正瞥了一眼。唐正便站起身,拍了拍手:“都安靜吧。”他語氣淡淡,“抓緊時間休息一小時,一小時後出發,繼續尋找希望之城。”然後他就坐下。大家便就這麼散了。

洞室裡幾乎恢複了片刻之前的安靜,隻有少許竊竊私/語。角落中,李/明夜靠坐在牆壁上冷眼旁觀,用原力·控心對靳一夢說道:“我實在很難尊重這些凡人。”

“他們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靳一夢說道。

“我不是責難他們,假如是我,情緒也不會平和到哪裡去。”李/明夜說道,“但你難道真的覺得,凡人比起夢幻泡影來,有更真/實多少嗎?看看這些凡人,他們的生命取決于我的意願,他們的記憶取決于你的意願。我們可以繼續這樣做,一百次一千次,但最終結果是确鑿無疑的:最終的答/案,當下的現實,僅僅取決于我們的意願,而非他們。在我們面前,他們的整個人生都是虛假的。每次一想到這些——”

“所以更高位格者看待我們也是一樣。”靳一夢語氣平靜地打斷了她,“你現在的想法,就是我為啥一直不喜歡濫用自己的力量的原因。你要想啊,什麼都用/力量來解決,這是很快,但這種方式呢,會給我們形成一種思維上的惰性,到時候遇到啥麻煩,我們就不會想去真正解決它了,而是會用/力量來走捷徑。現在咱們這樣搞,那是罩得住,一點小事也無所謂,走捷徑節省點時間挺好的。但要是哪天我們不是最強的,這不就沒轍了麼?”

“徹底解決問題是需要成本的。”李/明夜撇撇嘴,“再說了,力量也算捷徑?”

“你自己說的,強者之敗向來不因其短,而因其長。”靳一夢笑道,“中/國有句古話,君以此興必因此亡,跟你這句一個意思。”

“又是中/國古話。”李/明夜嘀咕了一句,看起來不是很服氣,但眼眸中卻流露/出深思之色。她又望了望面前這群剛剛經她之手複生的土著,再次閉上眼,繼續閉目養神。

“二位,看熱鬧看得很開心啊?”阿斯特羅走了過來。他注視着李/明夜,目光有些無奈——自《哈利波特》起,李/明夜就一直有看他吃癟的愛好,他對此已經非常習慣了。“既然這麼開心,那就聊些不開心的事吧。希芙?”他喚了唐正一聲,後者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看着金發碧眼、美豔迫人、氣勢非凡,一身厚重皮毛與鋼鐵鎖甲,英武美麗如同女武神臨世的唐正,踏着他一如既往不徐不疾、氣場十足的步子走來,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心中暗笑。希芙原本就是一名極有魅力的女戰士,在庇護所中有無數追求者,床笫從不寂寞。如今皮下換了唐正,風采竟更甚一籌,傳說中的瓦爾基裡也不過如此……可想而知,等他們進了希望之城,大概會有一串樂子。

唐正頗為無奈地瞪了三人一眼,在一旁坐下。“你想聊什麼不開心的事?”他問阿斯特羅。其他逃難者的聲息适時消失不見。他們并不敢打擾四人,卻也屏息傾聽。

“除了希望之城,還能有别的嗎?”阿斯特羅說道,“關于希望之城,除了它就在湖區附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而那片湖泊又太大了,整支隊伍繞湖一周至少得一兩個月。别忘了,我們其實已經被天/網發現了,接下來它必定會繼續搜索這片區域。漫無目的地尋找希望之城,必然會使我們暴/露。”

“聽起來你已經有辦法了。”唐正說道。

阿斯特羅微微颔首,“經過這次天/網的襲/擊,我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方法:其他人留在這裡,我們去搜索。希望之城能夠隐藏的區域,無非就是水中和地/下,我們劃分好搜索區域,每次出去三個人,留一個看/守。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在幾天内——甚至一天之内找到希望之城。或者,讓他們找到我們。”他說着說着,不自覺展/露/出屬于“阿斯特羅”的風采,從容微笑,胸有成竹,目光炯炯有神且極富感染力,口/中吐出的每一個詞語都将仿若預/言般實現。

阿斯特羅的言下之意,已然顯而易見。這群逃難者土著除了敲門磚和提/供背景的作用之外完全是累贅,因此他打算甩開累贅,以更加高效也更加隐蔽的方式去尋找希望之城,或被希望之城找到。不論希望之城對逃難者們秉持着何種心态,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迹,就不可能放任這夥目标或許模糊卻顯然十分明确的逃難者在這片湖區久待,從而引來天/網的關注,其最好的選擇就是趁天/網還沒發現,快快敞開大門将人低調接入。當然也必須考慮到極小概率的可能,比如希望之城為徹底杜絕天/網發現、或滲透型終結者之類的隐患,決定趕緊滅/口,但他們是四個聖者,這會引發巨大的動靜,反而不利于隐藏,因此将他們接入希望之城必然是對方的第一步舉措,之後不論是審/查還是滅/口都更為方便。至于接入城後的審/查,想必會比較嚴厲,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

唐正沒有開口,隻是贊同地望向對方,等待阿斯特羅進一步闡述詳細的行動計劃——這是他的習慣,他一貫是一個最終決策者。然而他緊接着就意識到,阿斯特羅的停頓與他是同樣的含義。略一思考/後,他決定調整自己的行為模式,正打算開口參與讨論,忽然望向靳一夢。他感覺到對方有話要說。

“很有自信嘛,蘭德裡。”靳一夢含笑提醒了一句。在天/網擁有滲透型終結者的前提下,目前階段維持舊人設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他們誰都不想在好不容易進入希望之城後,被土著難/民說一句“他/她簡直像完全變了個人”,這無疑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時刻注意表演固然很煩,但等進入希望之城後,減少跟舊庇護所難/民的接/觸也就是了。

阿斯特羅聞言便收斂神情。奈何他兩輩子加起來從來沒有内向過,更加對内向社恐之人缺乏關注,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假裝。他索性聳聳肩:“或許你有更好的方法?”揣度着陰沉敏/感者的心态,阿斯特羅不陰不陽地刺了靳一夢一句。

在土著的記憶中,伊瓦爾的個性敦厚老實,甚至有些濫好人。“沒有,我隻是很高興你能說那麼多話。”靳一夢嘿嘿笑道。他此刻的笑容比他本人燦爛多了,隻可惜掩蓋在一臉豐厚茂/密的大胡子之後。他傾身過去,拍了拍阿斯特羅的肩膀,小聲說:“剛才的事别放在心上,他們那就是氣話……我們都知道你盡力了。”

阿斯特羅故意沉默兩秒,才拂開靳一夢的手。“我更關注接下來的計劃。”他用冷冰冰的口吻說道,“你們都沒有異/議?”

“你的想法很好,大家都沒有異/議。”唐正微笑說道,“現在談一下具體行動吧。”

.

得益于豐厚的資源和長久在不同宇/宙/曆練的積累,四人都有隐匿行蹤的方法,亦都有在水下與地/下迅速穿行的法/門,這使得他們具體行動計劃的彈/性非常之充裕。

接下來的行動很簡單便敲定。出于照顧女士的考慮,第一輪為期兩個小時的分區搜索由唐正、阿斯特羅和靳一夢負責,李/明夜留守。“棒極了,跟一群吓昏頭的牲/畜待在一起。好在其中還有兩隻算是比較安靜。”她大聲譏諷道,其他凡人土著聽聞此言,一句話都不敢說。這不是李/明夜或路易斯·科蒂的話語,而是屬于芙蕾雅那張高傲刻薄的面具。換作李/明夜本人,她或許也會這樣想,但至少不會說出來。

三人很快就離開。李/明夜獨坐當地,打坐冥想,周/身數米寂然無人,凡人們自覺與她保持了距離。這裡沒有芙蕾雅的熟人,她心想,不免感到一絲慶幸。芙蕾雅等人皆屬于庇護所戰士序列,跟平民沒有多少交情,而那些庇護所戰士們……理所當然的,他們已經全滅于天/網和拜機械教的攻勢之下了。

——又或許,還沒有?

李/明夜心念微動,蓦然睜開雙眼,直直望向一名土著。假如其記憶準确無誤的話,此人正是一名庇護所戰士的生/母。“過來。”她簡單下令道。

土著女子戰戰兢兢地挨了過來,神情困惑而又惶恐。李/明夜擡眸瞥了她一眼,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空地,“坐。”後者謹慎地坐下。她伸出一隻手,在地上随手畫了個煉成陣,于是泥土變成了三枚硬币,中通陰陽,天圓地方。

李/明夜又伸出一隻手,将三枚通寶合入雙手掌心之中,随後用第三隻手握住婦/人的手掌,用第四隻手撫平煉成陣。那點石成金的光輝在她掌心泯/滅,地上光滑平整,一如等待答/案的白紙。“你想念塔羅斯嗎?”她問那名母親。

塔羅斯正是那名庇護所戰士的名字。“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婦/人脫口而出,随即眼眶一紅,就想擡手擦淚。

“他不一定是死了,至少我沒見到他的屍體。”李/明夜淡淡說道,“你希望他是死是活?”

“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希望他活着!”婦/人惱怒地大叫起來。然而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迅速收斂怒色,取而代之的是希望的光亮。這光亮從婦/人的眼裡迸發出來,迅速點亮她整張憔悴的臉。隻有足夠幹枯的柴,才能燃起足夠明亮的火。“芙蕾雅女士,”她緊緊攥/住李/明夜的手,話語誠懇,近乎哽咽,“我兒塔羅斯,他跟您在同一支小隊服役,他還向我提起過您,說您有預/言占蔔的本領……他是否有可能,還活着?”

就在此時,李/明夜抛出了硬币,迅如閃電,連抛六次。她記下每一次的圖案,又将硬币撿起,合入雙手掌心。“活着,”在婦/人露/出驚喜的神色之前,她繼續往下說,“未必一定是好事,更何況塔羅斯的本性并不堅強。他有可能被拜機械教抓去,即将接受生體改造和記憶重塑;有可能被天/網抓去,為基因工程項目添磚加瓦;有可能僅僅是幸/運地躲過滅/頂/之/災,此刻正在戰場上遊蕩,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也有可能是臨陣脫逃,但他孤身一人,任何危險都有可能奪去他的性命……”

婦/人急速地抽着氣,想要将手從她手中抽/出來,卻沒有成功。“請您不要……”她急促地呼吸着,強忍怒火與淚水。

“不論我說出什麼,都不會比事實更殘/忍。”李/明夜淡淡說道。她凝視婦/人的雙眼,忽然再次抛出硬币,連抛六次。她低頭俯視卦象,某一個瞬間,她雙眸漆黑,目光淡漠,一如高高在上的神魔俯瞰紛擾人世。她松開婦/人的手。“一個潰兵,或一個逃兵,難道還會有其它下場?不要在我面前哭鼻子,我已經受夠了眼淚。你下去。哈羅德,到你了。”此人是另一名庇護所戰士的血親弟/弟。

又是幾輪占蔔,在場土著中與庇護所士兵有深刻聯/系的七人已篩選殆盡,在場土著亦不由向李/明夜稍微聚攏了些,神色焦灼,卻又不敢出言催促。這裡的土著,準确來說,是整支逃難土著隊伍之中,大半都是庇護所軍屬與低級士兵,因此他們格外期待占蔔的答/案——在滅/頂/之/災面前,真正的平民很難有逃走的資源與幸/運。

李/明夜将硬币放回地上。

帶有鱗片的纖細手指輕輕拂過,金屬便重新回歸成砂石與泥土。她靜靜凝視着一片空白的泥塵地,蛇一般漆黑狹長的豎瞳微微擴散,流露/出思索的神色,幽綠潭水般的虹膜清澈而又冰冷……深陷的眼窩令她整個眼眸掩蓋在暗影裡,有種女巫般的冷酷與詭豔,使人驚恐,又引人迷醉。

“死了三個,我為他們感到高興。他們得到了正确的死亡,在無限永恒的時光長河之中,在無限浩瀚的可能未來裡,我們或許有機會再次相聚。”李/明夜用冷淡的嗓音下了結論。她沒有說死的是誰。“除此之外,一人的靈魂已不再是過去那人,他的命運已經堕/入黑/暗,并會在不久的将來步入虛無。”她随後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不打算再說。

難/民們小聲議論了一會兒,片刻後,有人壯着膽子詢問:“芙蕾雅女士,還有三個呢?”他沒有得到回答,于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在幻術的掩蓋之下,李/明夜睜開了慧眼,凝視着虛幻的卦象。卦象之後,是無盡宏偉的銀河,與明滅沉浮的億萬星辰。

梅斯·雲杜的原力感應之中,世界是一枚布滿裂隙的水晶,每一個裂隙都通往一個未來,但李/明夜在解讀原力的潮汐與命運的波濤時,并不喜歡采用“水晶”這個意象。她更喜歡宇宙。足夠宏偉的世界,與足夠渺小的凡人。永無止境的探索,永恒流淌的時間和億萬星辰。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