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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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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根結底,在約翰·康納波瀾壯闊的一生中,可以被視作遺憾、甚至心結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而靳一夢又何嘗不是,哪個聖者遇的事兒又能少了?似他們這樣的人,之所以能一直走到今天,并不僅是因為他們戰勝了到目前為止直接遇到的所有敵人,更多是因為他們不斷地戰勝了昨日的自己。誠然,康納或許是倒下了,但靳一夢并非昨日之康納,最多隻能做到以己度人,不可能真的明确把握住他的心結所在。

好在靳一夢行/事向來不會孤注一擲——他從來都有許多備選。“喚/醒約翰·康納”并非他的唯一計劃。

靳一夢擡起頭,黃金璀璨的古龍之瞳靜如深水,倒映出整個天空的戰火……以及,那艘遮天蔽日的天/網登陸艦。

這是一個夢境,是心靈的延伸,是幻想的凝聚。作為以術入夢之人,假如靳一夢無所顧忌,那他可以具現出他所使用過、并且認真了解過的所有武/器,并模拟出該武/器的威力。

若是排除極少部分擁有真正神器的幸/運兒,大部分聖者乃至法相所使用過的最強武/器,幾乎必然是自己。但靳一夢的法相,并非他所親手使用過的最強武/器——至少現在還不是。

在《星球大戰》中,位高權重的共/和國最高裁判官為了給自/由星域□□/和國勢力施壓,曾暫時征用過大共/和國軍的一整支登陸艦編隊,那是貨真價實的足以“殲星”、也不止一次“殲星”的力量。那支登陸艦編隊由一艘登陸艦、四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兩艘生産補給艦以及其它數艘中小型警戒支援艦構成。即使是這支編隊中最小型的艦,都有近五公裡長短,滿載有數萬身經百戰的克隆人/士兵,以及各式戰機無數,洗地核彈滿倉。彼時戰争剛結束不久,這支登陸艦編隊從戰場上得勝而歸,功勳卓著,士氣高昂。

靳一夢一直都是一個很負責的指揮官,與很敬業的角鬥/士。作為很負責的指揮官,他了解自己麾下所有關鍵崗位以及這些崗位和部門所能起到的作用,了解在何種情況下應該啟用哪些部門,了解該如何把它們有效率地捏合到一起,形成優勢,然後重拳出擊。作為很敬業的角鬥/士,他如/饑/似/渴地學習每一個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武/器,小至一把爆能槍,大至正在研發中的死星。況且,後者也是他的愛好,他喜歡研究這些凡人用來也可能弑神的武/器。即使這隻是癡心妄想、鏡花水月般的“可能”。

弑神是成神的第一步,也是最後一步。一個凡人腳踏實地,不屈不撓地從一走到一百,就能成為神。

随着又一個遮天蔽日的黑影在高空出現,世界再度凝固了,連同突然降臨的《星球大戰》大共/和軍登陸艦編隊一起。靳一夢倒也并不意外,眼底反而掠過一絲預料之中的笑意。

這一次的凝固并非出自靳一夢的意願,他之所以能知道“世界凝固”之事,是因為他本人以術入夢,并不在“世界”的範疇之中,更是因為讓世界凝固之人雖然停滞了登陸艦編隊這一他的力量之延伸,卻刻意略過了他本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托馬斯·康納在靳一夢身旁發問。

.

假如托馬斯·康納此刻非常震/驚,那他絕對沒有一絲一毫表露在臉上。那張俊秀非凡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靜,隻在眼眸中流露/出些許探究,以及冰冷的審視。他好像随時會殺/人,又好像這不過是一個姿态,審訊或是威懾。他很警惕。

靳一夢又擡頭看了一眼自己召出的登陸艦編隊,随即毫不留戀地解散了這個幻想,康納也看了一眼天空,結束了世界的停滞,于是戰火再次充塞于天與地之間的每一個角落。不遠處,另一名康納不知疲倦亦永無止境的戰鬥仍在繼續。殺死一個,又來一個,周而往複,無休無止。

“你不如先說說你的猜測?”靳一夢說道。

康納一言不發地注視着靳一夢,半晌後開口,用反問作為回答:“這兒并非天/網攻占的唯一智慧生命星球,對麼?”

這……算是土著的常規思路之一,而且已經算是很敢想了,靳一夢心道。他可以順着康納的話頭往下說,但考慮到他的目的,他還是決定真誠。“一個恒星系跟整個宇宙相比,就像拿一粒沙子比一顆星球。”他輕聲說道,“拿一個宇宙跟整個混沌海相比,也是一樣。”

“這……”康納一怔,卻沒有再度開口。他的目光更加警惕了,很顯然,他認為靳一夢在信口開河,以此掩蓋某些見不得人的目的。

“這兒當然不是天/網攻占的唯一智慧星球。在無數個宇宙中,天/網攻占了無數個星球。它就像一條很聰明但也很原始的蟲子,擴張和吞噬是它的本性,它渴求任何意義上的資源,但它的目的,或制/造它、賦予它目的的人,并不是為了資源——至少不是為了我們理解中的簡單的資源。”靳一夢說道,“我不清楚天/網的目的,我老婆認為,它想讓自己不再是蟲子,但我不這麼想。當蟲子意識到自己是蟲子,而且産生了‘不想再當蟲子’這個意識的時候,它就不再是蟲子了。天/網是個工具,被制/造出來的工具,它的誕生是因為有人想要達成某個目的。”

“所以,你們為尋找天/網的目的而來?”康納冷靜發問。從他的語氣可以看出,他并沒有相信靳一夢的說法,隻是想誘使他吐露更多。

“這是我們的任務之一。”靳一夢說道。

“第二個呢?”

“第二個,是要讓這個世界誕生一個法相。”靳一夢直白地說出了實話,因為這是尼德霍格給的任務。其原話是“用本尊給你的力量,在那個世界成就一個法相”,但祂沒有要求成就法相者是誰。既然這樣,那當然是誰都好,隻要不是他就行。“我的理想人選是你,或是他……”他用下巴點了點另一個康納,“誰都可以。本來是他,但我尋思我昨天進來了,你應該會發現,今天又進來了,你沒攔着,說明你是想跟我談的。能談就行,你這人至少有跟人溝通的意願和能力,不像他完全聽不懂人話。我想要一個正常的法相,而不是一個瘋神。”

康納一開始聽着荒謬,忍不住失笑,但聽着聽着,發現靳一夢竟然說得很認真,不由驚訝了起來。終于他發問:“你就這樣直接跟我說,說的還是這些無稽之談……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

“我不需要你相信。”靳一夢的話語很平靜,“我隻需要你知道。”

康納愕然:“什——”他剛發出第一個音,旋即醒/悟。然而已經遲了。

世界再次凝固。這一次,施術的是靳一夢。

靳一夢的黃金豎瞳爆發出炫目的光彩,好像有無數個恒星接連不斷地爆/炸。以康納的位格,即使他全力施為,也隻能阻他一時半刻,些許遲滞而已。但這已經足夠了。

一隻黑龍從靳一夢身上騰空而起,龍頭似人首,生有羊角、七爪與十三翼。它甫一出現,就好像有整個世界的大小——又或許,是這一方狹窄的世界無法容納它。它充塞了天空,充塞了大地,充塞了每一架戰機與每一尊火炮,充塞了時間與空間、至高至無垠的宇宙與至卑至渺小的心靈。然後,它找到目标了。

它吞下了托馬斯·康納。

異象頃刻間消失,時間又開始流動。一身希望之城軍/隊制式黑衣的渺小聖者咳嗽一聲,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他那源于自我投射的人類形影在潰散,就好像金屬遇火般融化,而後又被煅打,鑄造出截然不同的樣貌。他竭力想束縛住這股不受控而又過于強大的力量,但這股力量仍然在毫不間斷地、從容不迫地改造他。他清秀的面容扭曲如惡/鬼,漆黑的龍鱗從皮膚上掙紮着生長出來,骨骼和内髒在皮肉下湧動……

整個世界都定格了,但這次不再是因為任何人的術。好像預感到真正末/日的到來,這一方世界都在顫/抖,在哀嚎,在破碎,在搖搖欲墜,在戰戰兢兢地等待着。等待末/日後徹底的寂滅,又或是……截然不同的新生。

忽然間,一隻戴着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掌,輕輕拍在康納的肩上。“不是現在。”靳一夢說道。他略一停頓,加重語氣,重複道:“不是現在。”

某種奇特的、同源的共振從這句話與這隻手裡傳遞出來,安撫了狂/暴而又無比強大的黑龍法相。康納喘着粗氣,艱難地習慣着自己當下的處境,梳理着這股全新而又過于強大的力量,并驚訝地發現,它逐漸變得可控。這個過程很痛苦,也很漫長,同時也非常艱難,因為那畢竟是一個完整的法相,是之前的他根本無法想象的、與現在截然不同的、從未預料到個體竟然能掌控的強大。在這一過程中,他的意識、記憶、認知、靈魂和人格,不斷地被扯碎成齑粉,或組成齑粉的、更加微小的事物,然後又不斷地把自己拼合……在這場瑣碎的淩遲中,每一秒鐘都像一萬年那樣長。

好在有人幫他,一直在指引他,無聲地教/導他該如何做。跟這股力量比起來,教/導者并不算強大,甚至的,幾乎可以算是微不足道,就跟他自己一樣,但對方很娴熟,好像曾成百上千次這樣做過。

以一隻飛鳥的分量,去引導整個天空的方向。

在極緻的痛苦中,康納油然生出一絲疑惑,人怎麼可能經受這一切後活下來?但對方始終沒有将手拿開,于是他便知道,自己也可以。最終他成功了。那個法相被他藏在了自己的意識裡,變得很小很小,就像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按鈕,可一旦按下,卻能釋放出核爆的力量。

他長舒一口氣,擡起頭來。

此時此刻,這位希望之城領主的眼眸是璀璨如同恒星的金黃顔色,瞳仁漆黑狹長,冷酷中蘊藏有一種至高無上的、神佛般的古老和威嚴。龍的眼睛,世界開始之前的歌謠,失落傳說中的故事。就在他面前,他看到了另一雙眼睛,與他此刻一模一樣。

二人對視一秒。康納用/力眨了眨眼,徹底收束最後一絲外溢的力量,于是他的眼睛恢複成凡人模樣,但對方并沒有。

“你的眼睛……”他忍不住發問。

“跟你不一樣。我同意了,你還沒有。”靳一夢說道。在做完這一切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嗓音也像之前一樣平靜。他将手從康納肩上收回,伸到他面前,淡淡開口問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相信了嗎?”

片刻的沉默。“他/媽/的。”康納發出一聲低沉的咒罵——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說過髒話了。他伸手握住了那隻手,借力從地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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