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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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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11第十四章

“我本來以為,你是來找他的。”這是托馬斯·康納站起身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在二人面前,約翰·康納永不結束的戰鬥仍然在繼續。天上火網交織,大地/震顫連連,炮火震耳欲聾。假如這是電影場景,此時應該要下雨,以烘托出慘烈凄涼的戰場氣氛,但事實是并沒有。雲團被徹底蒸發和擊散,導緻這顆星球中大部分地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下雨,若是能下雨,空氣說不定會好些——這兒聞起來活像倒滿了醋又着了火的塑料下水道。其成分之複雜與緻命,均十分難評。

“我就心想,你想找他,想喚/醒他,這都很正常,畢竟他是世人眼中的大英雄。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你試試,試過之後,你自然也就知道了。”康納慢吞吞地說着,神情中有未褪的震/驚,與些許淡淡的苦澀。“阿尼早就試過,試過不知道多少次,米哈伊爾也試過兩次,我都沒有強行阻攔……”

“他們試的時候,你會怕嗎?”靳一夢語氣突兀地發問。他并不關心康納的想法,隻是聯想到李/明夜,因此産生了些許好奇。“怕他回來,自己消失?”

“隻有第一次怕。”康納說道,話語坦然,“但我當時還很脆弱,不可能殺了所有人,幹脆就沒有直接阻攔。我那時想,一旦感覺到他要醒,我就立刻争取壓/制住他,至少……至少他就算回來,我也要保住自己的‘存在’。”他将目光投向約翰·康納不知疲憊的身影,“他沒有醒,一點迹象都沒有,那時沒有,之後也沒有。除了這個永不停止的夢顯示出他是在沉眠之外,他跟封禁住靈/肉的死人沒有區别,我也就放心了。”他頓了頓,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後來,我也試過喚/醒他。”

“唔?”靳一夢有刹那的詫異,然而轉瞬便了然,“你想成法相。”

“對。”康納歎了口氣,“我有想過直接吃了他,但這會讓整個希望之城瞬間分崩離析,況且我還有種預感:我必須在融合中真正擊敗他才行。隻有真正擊敗他,我才算是真正的完整和唯一,才能開啟那個契機。可如何才算是擊敗?跟你不一樣,不管我在這裡做什麼,他都根本不和我打。要是換成物質層面的交戰……嘿,在物質世界裡,我跟他怎麼打?左手打右手?怎麼才算打赢?自/殺算麼?”他說到這裡,也覺好笑,遂苦笑着搖了搖頭。“我想過直接毀滅這個夢,也試了,然後一切又重頭,用的還是我的力量——或是他的力量,這其實沒有分别。試過幾次後我也放棄了,随便吧……隻是真沒想到,我竟然是最後才放棄的那一個。”

靳一夢沒有接話的意思,隻是将目光和注意力重新投向約翰·康納身上的戰甲——他對這套裝備很感興趣,令他産生了一些有關自己法相的新靈感。康納說着說着,也覺無趣,便住嘴了。

二人靜了一小會兒。或許是心緒仍舊激動、實在難以平複之故,康納實在是忍不住說話的欲/望,遂又開口:“其他宇宙,也是這樣的嗎?”

“這樣?你是指天/網?”靳一夢稍微回憶了一下大緻情報,“這跟持有天/網的那個組/織在那個宇宙的計劃是否順利有關。天/網隻在格物水平較高的宇宙才能發揮作用,而且天/網在降臨初期相當脆弱,需要有人一路保駕護航。我老婆就無意中挫敗過一次那個組/織的計劃。”他頓了頓,又道:“如果排除天/網的話,其它宇宙的智慧生物社群,跟你的希望之城也差不多,就是各地風土人情不太一樣。風土人情的區别是因為環境的不同,歸根結底,大差不差。”

“其他宇宙有神?”康納問道。他口/中的神指的是法相。很顯然,既然來自其他宇宙的靳一夢能攜帶足以成就一位神明的力量,那麼“神明”這樣的存在,在其他宇宙想必不會有多缺乏。

“神是環境的一部分。”靳一夢淡淡說道,“而人在哪裡都一樣。适應環境,利/用環境,改變環境,這就是人的追求。為了活,為了更好地活,而不是為了神。”

康納一怔,不由失笑:“我以為你是……嗯,那些古老傳說中的神的使者。”

“我确實是。”靳一夢說道。從事實出發,确實如此,畢竟整個混沌海裡跟尼德霍格一樣大牌的神也就那麼幾個,而他也确實是尼德霍格派來辦事的。“但我不是信/徒,也不會試圖把你變成信/徒。我告訴你這世上有神,有其它宇宙,還給你法相,不是為了讓你信/仰尼德霍格,而是為了告訴你一點——這或許是你們唯一一次獲取外界幫助的機會。”

“好吧。”康納頓了頓,多少帶點諷刺地問道:“傳說中創造了整個宇宙的神,在天/網降臨時對我們不聞不問,如今我們苟/延/殘/喘,祂反而屈尊關注起了這樣一顆小小行星上人的命運,甚至重視到從其他宇宙派來了祂的使者……如果不想要信/仰,那祂想從此刻的希望之城得到什麼?”

“我已經說過了,祂想要你們中間出一個法相。”靳一夢說道,“如果你自己不願意,可以換人。方法你知道,也可以喊我幫忙。我看阿尼肯定願意。”

“也就是說,是誰都行。”康納想了想,突然問:“拜機械教的人也行?”

靳一夢點點頭。

“也就是說,關鍵僅在于‘成就法相’……”康納沉默片刻,冷靜地詢問:“祂想要一個聽話的容器?”

“祂肯定希望借祂力量成神的人能夠聽祂安排,隻有這樣祂才能低成本地為你們提/供幫助,在這個宇宙和其他宇宙裡同制/造天/網的組/織對抗。如果是拜機械教的人,祂肯定會用法相改造他的思想,但要是你們的話……你們跟祂目的一緻,祂應該不會幹涉太多。”靳一夢說道,“不過我還有一個猜測。我查了你們的曆/史,這幾千年來,你們一個法相都沒出,對吧?你大概不知道,這其實挺不同尋常的……”他稍微斟酌了一下語言,“怎麼說呢,正常來講哈,在你們這樣的宇宙裡想成法相,還是挺容易的。”

在鬥獸場的古道修行者中有個說法:每逢大境界突破時,最好去高級宇宙完成。這并不是為了凸顯“突破”一事的逼格,純粹是大家的經驗之談。

需知不論是傾向于外道還是古道的宇宙,都有一個特征:越是低級宇宙,其法則就越簡單、法/理也越頑固,難以打破。這一特征反映在修/煉一事上,主要體現在低級宇宙中的功/法多顯得基礎和拘泥,修/煉者很難練出超越初級物質法則的效果,即功/法等級較低,且多為低階基礎類功/法。在低級宇宙中,若是未經鬥獸場法則化,許多涉及“制/造法則沖/突、引發異常現象”的高級功/法壓根就無法修/煉和施展,也可以側面印證這一點。這一點反映在突破一事上,則是指低級宇宙修行者在面/臨突破時,難以打破源于自身和孕育自身之天地中所附帶的頑固法/理關隘。

修/煉本就困難,突破更是天塹,在低級宇宙裡突破,那是貨真價實的逆天而行,别說土著修行者了,就算是角鬥/士都不好受。就比如李/明夜,不過突破到聖者而已,又是角鬥/士身份,其體質與身/體法則根本不存在任何硬性關隘,就因為想不開非要找個D級宇宙突破,就搞得異象連連、天災頻頻,閃電幾乎一路追着腳後跟劈。後來哪怕不打雷了,堂堂一個具備“心想事成”被動的聖者,竟然遭遇數次類似《死神來了》中的極度倒黴之情況,由此可見,她彼時被那個宇宙排斥到了何種程度。

總而言之,在低級宇宙裡修古道,其實也不是一定不能修,隻是修行極度困難、成果相當有限,性價比極低而已。值得一提的是,這也是絕大多數低級宇宙的發展趨勢一般傾向于物質研究,即外道的原因。

但要換成高級宇宙,情況自然就不一樣了。高級宇宙中森嚴繁多、錯綜交彙的自然法則,使得本質上屬于逆天而行的修行,多了一條蠻力死磕、玉碎瓦全之外的嶄新道路。規矩多了,可鑽的空子自然就多了,修行者在順應法/理規則的道途之外,亦開始嘗試鑽法/理規則的空子,甚至主動引發不同法則之間的沖/突,以此為自身牟利。從頭鐵蠻幹的逆天而為,到投天地之機,取造化之巧,這就是低級與高級宇宙中古道的不同之處。

在高級宇宙中,不僅“沖/突”的引發更加頻繁,桎梏的沖破更加容易,亦能使得修行者在體悟法則、創造功/法時,更加容易創造出高級功/法。在高級宇宙裡,古道修/煉固然也簡單不到哪裡去,但其困難主要體現在“不确定性”上,即投入産出通常不對等。毫無疑問,這使得上/位者們不僅在選擇投資對象時非常頭疼,還造成了許多額外的浪費。但就連聖主們都很難解決這個問題,諸位法相投影、法相本尊、神魔投影、神魔本尊們也隻好認了。

在古道修行之中,天賦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資源,再次是經曆,而這三者除了資源之外,都充滿了不确定性,至于資源——在古道之風盛行的宇宙之中,假如一名修行者真的足夠有天賦,那他幾乎不可能缺乏資源。在資源均等的前提下,能最大化利/用手頭資源的有天賦之人很難被埋沒,他們總會脫穎而出,卓爾不群。而後,他們便會被掌握更上一層資源的上/位者所注意到。

比如李/明夜在還未展/露古道天賦、僅表明探索天賦時,就收獲場情局與堡壘的邀請,後又展/露/出古道天賦,便立即得到了“真武堂本部”這一offer一樣,該offer甚至不是個人而是團隊,即真武堂(唐正)認為即使僅為了她一人,就算把其他人通通招進來幹吃飯不幹活也無所謂,更何況這支團隊裡有天賦之人不止她一個?這簡直是太劃算了,要是實在挖不過來,那也必須與之交好、加注投資才行。而這也是場情局、堡壘和真武堂最終做出的選擇。在經驗閱曆足夠豐富的上/位者眼中,真正的天賦才是資源中最珍貴也最稀有的那一類,就算被人丢到泥沼和糞土裡,也一定要不顧髒污、不辭辛苦地挖出來,珍而重之地認真擦擦幹淨。畢竟隻有遇到有天賦、且懂得發揮利/用天賦之人,砸資源去投資才有/意義,否則真不如自己當早餐吃了算了。

但很可惜,即使是足夠有天賦、亦足夠有資源的修行者,也并非個個都能成神。這就必須提及最後一點不确定性,即經曆。為何一縣人才就足以治天下?當然不是因為諸位星宿約好了一起投胎,手拉手出生于一個小小的縣城裡。這就足以說明經曆的不确定性,以及重要性。

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砺出,若是沒有足夠的磨砺、豐富的閱曆、天賜的機緣以及在諸多抉擇面前的種種選擇,人很難獲得真正的成長,但即使如此,最終流于平庸也是大多數天才的宿命——以成就少部分人的輝煌。當時代的潮水迎面而來,站在最前頭的人最容易被卷走,但也隻有站在最前頭的人,才能學會該如何迎擊風浪。

不論是時勢造英雄,又或是英雄造時勢,本宇宙幾千年來,絕不可能沒有兼具了天賦、資源和經曆的修行者——按照正常曆/史規律,這樣的人一兩百年左右應該會出一個,若是足夠激烈的大争之世,幾十年出兩三個都很正常。要知道這兒可是主宇宙!排除阿斯加德主宇宙那種極特殊情況之外,主宇宙的資源一般極大的豐富,也正因為此,對資源的争奪也是極大的激烈,以至于大争之世常有,似法相這種等級的存在,在主宇宙絕不算稀罕。要知道在不少高級宇宙中,後天法相這種存在,甚至壓根就是意識聚合/體,即許許多多智慧與非智慧生命體一起尋思出來的……

——比如潘多拉星球上的大地之母伊娃。雖然那大地之母伊娃因其誕生方式之故導緻自主意識頗弱,行動思想受限,更是在貿易聯/盟足以“殲星”的火力中遭受重創,導緻後來面對哈根那近乎行星級天災的“索爾之怒”法相時根本無力庇護衆生,但不論如何,它确實是集整個行星大地上所有有機體意識之交流彙聚而形成的意識聚合/體,也是貿易聯/盟降臨時第一時間站出來對抗的、貨真價實的大地保護神。它隻不過是因機緣巧合,沒有在命運團隊諸人的經曆中展現出多少存在感罷了。

——而潘多拉星球,不過是B級《星球大戰》那廣闊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顆行星而已。

“如果你指的是這方面……”康納露/出回憶的神色,慢慢的,他的神情有所變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其實70年/前的那場實驗,應該是十分接近于成功的。我……他當時已經有所預感,自己立即就要成神。隻是在最後關頭出了意外,導緻功虧一篑。”

靳一夢的眼神瞬間如閃電般投射過去。康納今日所說的所有話語之中,唯一這一句獲得了他100%的關注。然而康納又不開口了。他靜靜地凝視着另一個康納,注目那場永不停止的戰鬥,漆黑的眼眸猶如深潭靜水,照出炫目猛烈的炮火,與偉岸悲壯的巨人。他就這樣安靜而又專注地看着,目光遙遠得像回憶。

靳一夢沒有催促。許久,康納方才說道:“那時候,希望之城裡還有很多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有四百三十一萬八千五百九十六個。這些人通通參與了那場從古籍中複原出來的儀式,他們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讓他成為神,讓他成為希望,讓他拯救他們。那時還沒有我,但我記得這一切,我感受這一切。他們的信念圍繞着我,拱衛着我,烘托着我,像一個通/天的階梯,又像一張王座,把我托得很高、很高……”

靳一夢靜靜地聽着,他無法肯定現在是托馬斯還是約翰在說話,不過這無所謂。他們都是康納,那個幾乎成神、卻又功敗垂成的康納。

“我鍊接到他們每一個人,感受無數個思想,感受無數個不同的靈魂,感受每一個不同卻又相同的自我。我迷茫了,迷失了,我找不到自己,我感覺自己正在融化。然而一個信念牢牢地支撐着我,這個信念告訴我要戰鬥,不斷地戰鬥。我記得世界本來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又是什麼樣子的,我要改變它,讓它回到原來的樣子……我要戰鬥。隻要世界還是這個樣子,我就永遠不會停止戰鬥。”康納慢慢地說着,話語低沉,目光炯炯,堅定如火。“我找到了我與他們的共同點,找到了我之所以會吸引他們的原因,并通/過這一點穩定了自身,找到了我與他們的不同。那一瞬間,我明白了我為何是‘我’。他們托起我,他們成就我,他們信/仰我,但那并不是全部和真正的我。明白這一點之後,他們的思想和思想中的力量不再會融化我了。就像踩在台階上一樣,我安全地踩在那些思想和思想中的力量之上,一步一步向上走,成功突破了那個界限,接/觸到了……世界的真/實。”

靳一夢知道康納所講述的乃是通/過衆生思/潮強行頓悟“唯一自我”的過程,跟李/明夜向内尋找“唯一自我”的過程正好相反。不過這兩種方法都是可行的,并且都是極度危險的,如康納所說之“迷失”和“融化”僅僅是危險的一部分,不少——甚至是至少一半的修行者,都在覺/醒“唯一自我”的途中,收獲了更加凄慘的下場。不過話說回來,修行到這等位格之後,各種危險本就無處不在,況且據他所知,這種危險而又極度困難的道路,才是修行的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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