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再升嗎？原本那屋就挺大了，兩百多平方，加上空間延伸魔法，都快有足球場大了。”靳一夢還是覺得專門弄個空間延伸魔法挺沒必要的。要知道這是小孩房間，到時候肯定搞得亂糟糟的，屋子太大不好收拾。

“足球場才多大？你閨女成年以後翅膀一張就有足球場大。”李/明夜撇撇嘴，不再在同盟頻道發言，而是直接開口道：“你自己就有龍形，對龍的體型沒點概念嗎？要是在物質世界，足球場塞得下你？小點的機場都塞不下。”她指的是靳一夢在夢中為她演示過的完整版化龍，而非物質世界中的半龍。

“這哪能一樣，我的龍形跟她壓根不是一個種，名字都叫龍而已……而且我想大就大，想小就小，那次其實算小的了。”靳一夢說到這裡又樂了，“你看咱們這一家子，基本上就你一個是人了。”

李/明夜聞言不由莞爾。她的目光掠過趴在一旁搖着尾巴、看似尋常德牧、其陰影卻龐大扭曲猶如獠牙巨象的布萊克，以及已經升級為冰霜獨眼巨人、以至于屋内根本裝不下、隻得在窗子邊上用一隻大眼珠子窺視室内的克魯格。“而且體格都不小。”她輕笑道，“幸虧孩子長大了，這次回去就能分家，不然家裡怎麼住得下？”

将擁有高等智慧的奴仆升格為擁有靈魂編号的普通角鬥/士，是屬于真正組/織的特/權之一，當然，這項特/權是要花錢的，跟給奴/隸階角鬥/士贖身等同，不過對于一個組/織而言，這筆錢雖不能說是九牛一毛，卻也是似有若無了。這項特/權的本意，乃是放權給剛升格的、人才缺口極大的組/織，使其可以在曆練中直接招攬可用的人手，李/明夜用來拔擢寵物，說句老實話是相當浪費的……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并不缺這個錢就是了。

況且，想要将出色土著收為寵物或奴仆，那可是一點兒都不容易。一個資質出色、能力高強的正常人，如何會心甘情願給人當奴/隸？若非機緣巧合（比如撿個龍蛋并把龍蛋孵出來），就要苦心設計（比如搶個龍蛋并把龍蛋孵出來），或幹脆宗/教洗/腦才行。将一名普通正常人收為奴/隸，所需忠誠度說不定比阿斯特羅對堡壘的忠誠度還高，總之李/明夜決定有空回她之前曆練過的宇宙轉一轉，說不定能補充一些真正用得上的人手。至于在此之前嘛……反正不論是團隊成員位還是團隊位都有許多空缺，把寵物拔擢起來占個三個成員位也無所謂。克魯格和布萊克說能打那也算挺能打的，而且跟大家都熟，忠誠度又極高，絕絕對對指哪打哪，比一般般外頭招募來的強多了。

李/明夜為此特意開了個簡短的團隊會/議，發現大家對此都沒什麼意見——弗蘭克隻是表示就算是老闆的寵物也不能搞特殊化，這三隻寵物（含紅龍）拔擢成角鬥/士後所需初始資金不能以補貼形式走賬發放，而是得算成貸/款，往後也照辦此例；澤菲爾在詳細了解過克魯格與布萊克的屬性位格後也表示不反/對，并稱若是想讓它們繼續修行，那麼拔擢為普通角鬥/士遠比繼續以寵物身份來培養更劃算和方便；岡恩一如既往地贊同靳李的一切決定，同時表示自己未來的紅龍坐騎目前還看不出有大潛力，普通紅龍而已就暫時無需拔擢了，繼續當寵物飼養就好；文森特則希望布萊克在團隊中與大家私下相處時不要以人形示人，而是要繼續保持毛/茸/茸；至于遠在峭岩城的陳英華，關注點甚至在“克魯格和布萊克哪個是大少爺，哪個是二少爺”……總之，此事就這樣敲定了。

跟團隊成員比起來，反而是“讓寵物擁有高等智慧”一事更難搞定，這裡特指天性愚鈍、李/明夜在這方面又不夠上心的克魯格。靳一夢無聊時還會把布萊克召出來，或傳授自己修改後适合小狗的功/法，或跟小狗聊天辨經，但李/明夜養克魯格，那就是純粹堆戰力和血統，而且她是真的閑着沒事錢多燒的随便堆着玩，基本不把克魯格放出來打架，更别提傳授功/法，或認真教/導了。

事實再一次勝于雄辯地證明了，海霧找李/明夜當老/師多少有些眼瞎，她根本就不會教人，好在他們正處于一個等級不低的魔法世界之中，這個世界豐富多樣的物産資源彌補了這一點。總之，經曆過一系列複雜的魔法手術和煉成強化之後，布萊克和克魯格都可以算是高等智慧生物了。

這次成功的改造，部分參考了希望之城拔擢手術，即使對李/明夜而言，都能算是一次值得慶祝的成功。那并不僅僅是簡單的“提升智慧”而已，而是她真正拔擢出了無限接近于先天的、具備可升華靈魂與自我的、真正意義上的高等智慧生物……假如上帝也懂煉金術，那麼祂當初必然也是這樣造出人的。

閑着也是閑着，為日後在黑杖學院蹭資源能更加順利，李/明夜決定一邊等龍蛋真正破殼而出，一邊将此事整成論文，投給自己常看的魔法期刊。是的，雖然蛋殼上已經有了裂隙，但距離幼龍真正破殼而出，還有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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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拉……霍拉蒂娅真正破殼而出，是在三天之後。在此期間，李/明夜結束了論文，斯/諾還在孵蛋，海霧讀完了一半的書單，岡恩的冒險筆記寫了一半，阿斯特羅與伊恩早已啟程去了深水城。不過，聽聞霍拉蒂娅終于破殼而出，阿斯特羅還是特意抽時間回來了一趟。

多米尼克又從星界回來了，JS則壓根就沒走；弗蘭克回博德之門上了一天班後又回到夜歌莊園，表示上班先放一邊，他得給大侄/女慶生；文森特再度從地獄趕回，身旁跟着他的魔鬼情/婦，後者帶了不滅的地獄之火，以及大包小包的貴重金屬與閃耀彩寶。

來就來了，還帶啥禮物？靳一夢禮貌性推了一下沒推掉，魔鬼女大公表示這不是給你們家長的，你們想要自己買去，這就是阿姨給孩子準備的玩具。哪個小龍出生時沒有屬于自己的小财寶堆的？别人家孩子有的，咱家孩子也得有！大家雖然沒有養過龍，但一聽都覺得很有道理，遂被說服了。在阿斯特羅的吩咐之下，多米尼克扭頭直奔傳/送魔法陣，打算光速去博德之門血拼一通，啥都買兩份，一份給命運，一份留給堡壘自己。别人家小龍隻有一堆，他們家孩子都得有兩堆才行，不然以後見了影盟的人，聊起養龍這個話題，他們兩支團隊都擡不起頭來。

在一堆人熱/熱鬧鬧的折騰之中，李/明夜拉住靳一夢，悄悄問他：“我好像沒感覺到你突然很喜歡這些世俗寶物啊？”她養龍也算是養了有一段時間了，難道給養歪了？

靳一夢無奈道：“我都說了，我跟這宇宙的龍不是一個種……就他們那血統樹，得到法相才能跟我扯上點關系。”他頓了頓，舉了個更具說服力的例子，“你看，尼德霍格那個老東西在這個宇宙就有化身，那化身也不是龍啊。這個宇宙的龍族有自己的龍神，還好幾個呢，提亞馬特什麼的。”

“也對。祂幹嘛不當龍神啊？”

“帶種/族的權/柄多少有點局限，太低級了，跟祂位格不符。”靳一夢說道，“其實祂們這種位格的老東西沒有種/族這個概念，祂們自己的種/族是獨一份，都是祂們根據自己的權/柄和力量捏的，跟祂們相似的種/族都可以算是世界法則遵循繁衍權/柄衍生出來的，隻是像祂們而已，跟祂們就不能說是一個種。不然祂一個龍，侄/子為啥是條蛇啊？龍跟蛇是有點像，那也隻是有點像而已。祂跟耶夢加得的親屬關系實際是來自于權/柄衍生，而不是血緣，不然連兄弟都沒有，哪蹦出個侄/子。”尼德霍格的伴生權/柄是“終焉之日”，即毀滅與新生，自成體/系，亦是圓/滿。這種性質獨一無二、跟包括“原初之始”在内其它所有權/柄都是大敵的權/柄伴生者，是絕不可能有兄弟的。

李/明夜迅速想到了一個設定：“那也不一定，兄弟不一定是指真兄弟啊。比如這樣，你在法相時期有個非常厲害的投影，也是法相，你們在競争誰升神魔。最後你升神魔了，把投影統統吃了，這時候發現投影有個很有出息的兒子……”

“那也應該直接就是兒子，不能算成侄/子吧？我的受控投影，那不就是我？”靳一夢想到這裡也想不通，很快決定放棄思考，“反正祂說是，耶夢加得也沒意見，那就是了，覺者有段時間還當過禦者兒子呢，就是後來倆人都不認了而已。混沌海舊時代的倫/理關系都亂得要命，不用管它。”

霍拉蒂娅小朋友破殼時也就小型犬大，轉頭将自己的蛋殼吃完，立刻大了一小圈，變成了中型犬。她剛出生時顔色更偏向水紅色，細小的鱗片濕/漉/漉的，很快就在火焰與岩漿的烘烤下幹透，顔色亦變成了鮮豔漂亮的赤紅。

紅豔豔的小龍環視一圈，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吞/食身旁的岩漿與火焰。因這二者來自地獄之故，不僅能量夠勁，味道似乎也挺辣，她還咳嗽了一下，口/中噴/出一小簇火。大家都以為孩子是餓了，仆人趕緊去端準備好的肉制生日蛋糕，結果卻見霍拉蒂娅将火池一掃而空之後，支起上身，沖着李/明夜張/開幼弱的雙翼奮力舞動，口/中發出尖利的嘶鳴——沒火了，要抱！

大家都樂了。這不用說，必然是認主成功，也不枉李/明夜蹲在火池子旁寫了好幾天的論文。李/明夜亦不由莞爾，向小龍伸出手，後者見狀，大喜過望，遂翼手與前爪并用，後腿同尾巴齊使，飛速爬進她懷中。

以李/明夜的體型而言，霍拉蒂娅已經不太好抱了，但這小龍執意不肯下地，遂用翅膀将自己的身/體裹成球，以便她如過去抱龍蛋般繼續環抱，隻伸出腦袋盤在她頸邊，又用尾巴繞住她腰側。對一條小龍來說，這樣抱肯定是不太舒服的，不過她看起來挺開心，眼皮一眨一眨，喉/嚨持續發出輕嘶聲，偶爾一個沒憋住，鼻孔還冒出青煙。這對火龍而言，大約是在撒嬌。

“錄像啊，記得錄像，等她大了放給她看。剛出生連吃奶都沒學會，先學會賣萌了。”文森特在一旁吆喝。霍拉蒂娅聞言，扭頭就朝文森特噴了一股小火苗，他不由奇道：“哎哎，這能聽懂？”

“我這閨女天生神童，有成年人類的智商好嗎？讓她上兩天學再去你們美國參加高/考，成績指不定比你都高。”靳一夢笑道。他伸手點了點霍拉蒂娅的腦袋，“我是你爹。”後者由着他點，完了還主動擡頭蹭了一下他的手指，并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看吧，有翻譯就能聽懂，就是沒學過說話。來閨女，咱們從最簡單的開始學，點頭yes搖頭no……”

“no你個頭啊，龍族有自己的溝通語言和力量語言，而且人家有血脈記憶好嗎？又不是人類什麼都要學，她長大了自己就會了。隻是現在時候還不到，而且她的發聲器官也沒有發/育到那一步罷了。”李/明夜沒好氣道。她将霍拉蒂娅遞給靳一夢，小龍對此并沒有/意見——既然已經對老媽表達完了親近，那麼從實際上來講，老爸懷裡的空間顯然寬裕得多，她終于能舒展開了。

目睹靳一夢抱狗似的抱法，再看看這隻中型犬大小的胖蜥蜴，李/明夜又若有所思道：“不過，像變形術這種沒什麼難度的小魔法，倒是可以盡快學一下。”

《變形術》《沒什麼難度的小魔法》……

要知道在低級魔法世界，這是能專門開一個學科的高深法術，就算是在這個世界，學習難度也挺高，而且涉及頗廣，最低也是四環。霍拉蒂娅不明就裡，倒是沒什麼反應，但圍觀諸人卻紛紛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有點過分了，人家剛出生還沒有5分鐘呢！

“不太好吧，路易斯……”阿斯特羅遲疑着想要阻攔。這對孩子太殘/忍了，要學這種魔法，至少得先識字吧……

弗蘭克也看不下去了，精英教育是一回事，魔鬼教育顯然是另一回事，但李/明夜這是深淵教育，比魔鬼教育還可怕。“你别太為難孩子了。不如這樣，我讓人去多找幾隻變形怪過來給她吃，她吃着吃着，說不定就學會了。”

“這沒用的吧，人家是龍族，又不是血族，光靠吃怎麼可能學得會……”

“也不一定完全沒用啊，反正她本來就要吃飯，吃什麼不是吃？多抓一點變形怪回來，讓她一邊學一邊吃嘛，說不定會有點效果。”

“什麼啊，要我說，雞娃不如雞自己。把變形怪做成道具，讓她想變形了就用一個，這個方法絕對有用。”

……

一時之間，諸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李/明夜則相當認真地向阿斯特羅咨詢起了深水城是否對黑杖學院教職工子女有優惠政/策，尤其是教育相關——她這邊一共有三個。

随着咨詢的逐漸深入和具體，窗外的克魯格發出陣陣哀嚎，屋内的布萊克則夾/着尾巴縮到角落，喉中發出開水壺般的嗚咽聲，大家見了都覺可憐，紛紛過去摸頭安慰。唯有剛出生的霍拉蒂娅，那叫一個天真無邪，撲閃着一雙未被知識污染過的清澈閃亮大眼睛，在靳一夢懷中把/玩各位叔叔阿姨送來的珠寶首飾。這些閃亮亮的小寶貝，通通都是我的！

我的，我的，霍拉蒂娅興緻勃勃，快樂無比。自己戴一個，老爸戴一個，自己戴一個，老媽……媽媽不要，那再給自己戴一個。如此往複，很快就把自己和靳一夢都打扮成了兩棵聖誕樹。大家見狀，紛紛圍過來逗小朋友玩。這個假裝要搶，被靳一夢瞪了一眼，還氣得小朋友直噴火；那個詢問能不能拿，小朋友倒是沒噴火，隻是張/開翅膀威吓，作勢要咬人……熱/熱鬧鬧，歡笑連連。

此時的霍拉蒂娅小朋友尚不知道，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标好了價碼，也并不能理解一些叔叔阿姨言語眼神間表露/出的同情之意，究竟是為何……當然，随着靳李二人假期的結束，以及深水城時光的開始，她很快便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