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要亂動!”Strax責備道。
青枝沉默片刻,決定不出言反駁是對方的手在抖。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低頭看着Strax給自己的手指治療。在他手持的儀器光線照射下,破損的皮肉以驚人的速度療愈再生。
“博士,你終于回來了。”房間的另一側,Vastra夫人引他走到信息牆前,焦急地說道,“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在你去——”
博士背過身去,擡手制止了她的講述:“别告訴我,夫人。你不能告訴我我剛剛去幹什麼了的任何信息。事實上,你最好什麼也别告訴我。”
“什麼?”Vastra夫人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青枝,困惑地追問道,“但是——”
“别告訴我!”博士暴躁地制止道,“多謝這個笨姑娘,我在我自己的時間線上施加了一些幹預,我經曆過的過去不再是确定的未來。所以一旦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它就會塌縮成一個确定性的結果,我不可能改變一個确定的結果!”
“所以我們現在這麼來進行溝通,我問,你來回答——但不能透露任何我可能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天,我真讨厭在短時間内多次時空穿梭。”博士用掌心揉着着自己的額頭,就好像要把自己擰緊的眉頭按平一樣,“玩弄時間,總是非常危險。”
“并且有趣。”Jenny小聲接話,戳破了他的口是心非。
“喂!”博士不滿地咂了咂舌頭表示抗議,随即又承認道,“也不能算錯——總之,你要非常,非常審慎地告訴我你能透露的信息。你明白嗎,女士?”博士扶住Vastra夫人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極其認真地說道。
蜥蜴夫人沉思片刻,下巴微顫,莊重地點了點頭:“告訴我你需要什麼,博士。”
“好,現在我們面臨的情況是,”博士掏出懷表确認道,“對于你們來講的三分鐘前,玫瑰莊園有三萬個等待寄宿人類的孢子正在升空——這種植物就是我們之前發現的玫瑰謀殺案的始作俑者,我假設你們已經猜到了——這些孢子會随季風感染整個倫敦城,再次開花,再次播散孢子,這種繁殖以指數級增長,它們能在日出前毀掉整個人類文明。”
“我需要一對怨侶。”博士抓着頭發,語速極快地描述道,“我需要一對還沒有發病的感染組。感染者需要有強烈的,無法被滿足的愛意,足以激發玫瑰孢子的寄宿欲望。”
“這很簡單,”Jenny無意識地拉扯着女仆裙的花邊,顫聲接話道,“我們整理了一份感染區範圍名單,以及數十名還沒有發病的高度易感人群,Strax已經以家庭醫生的名義借機核實了一部分男性患者的脊椎印紋。你可以去篩選一下這些人。”
“不——沒那麼簡單,Jenny,我需要一個求而不得的苦戀者作為感染者。但我又需要他和那位隐性感染者足夠相愛,這種矛盾才可能保證雙方的安全。”博士把頭發撥弄得亂糟糟的,來回踱步道,“我需要一對無法真正相愛的愛人,他們勢均力敵的愛強烈到足以在一個夏夜催生三萬朵玫瑰。”
“我和Jenny怎麼樣?”沉默片刻後,Vastra夫人石破天驚地開口道。
“太危險了。”青枝忍不住脫口而出。然而她突然開口似乎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最誇張的是Strax,它差點沒把儀器扔到地上。
“那不是問題。”博士平靜地說道,“不,你們不行。你們已經接觸過玫瑰,但沒有任何感染征兆。”
Vastra夫人看起來既有些失落,又像是松了一口氣。Jenny疑惑道:“我們相愛,我們不被世俗所認可,這還不足夠嗎?”
“不不,你們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苦戀卻求而不得,不被回應不被滿足。你們相愛,你們非常坦然地愛着彼此,這種愛彼此滋養,沒有玫瑰生長的餘地。”博士長長吐出一口氣,“我需要痛苦而深重的相愛。”
“我明白了。如果這種愛對等,那麼就不能滿足玫瑰的生長條件。但如果這種愛不對等,更不被愛的一方會迅速成為養料。”Vastra夫人皺眉苦思,額頭上鱗片的邊角都翹了起來,“苦戀卻相愛,你想用這種矛盾愚弄玫瑰的花期。”
“如果不是狹義的愛情呢?”青枝忽然福至心靈,提出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設想,“如果是親情、友情呢?這種感情彼此相愛卻得不到幸福結局或許更為容易。”
“露台夫人。”博士和青枝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