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哼了一聲,覺得自己要冤死了。
果然是山林裡的鬼,沒見過其他鬼魂的可怖之處,他要是下流鬼,郁慈還能在這兒好好說話?早該被他弄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用氣音哽咽了。
心裡是這麼嘀咕的,面上卻什麼都沒說,沈遊總算知道了郁慈為什麼生氣,緊了緊手臂,把人往懷裡更揉了一點。
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流氓。
專吸人陽氣的豔鬼,竟然是這樣想的,看來生前是個極其講究,循規蹈矩的人。
怪可愛的。
沈遊清了清嗓子,說:“我不是占你便宜,你總躲我,我怕你跑才想了這辦法。”
再說了,不是也沒吃虧嗎?嘗了他那麼多血,氣性都變大了。
這是抓嗎?郁慈瞪了瞪,忍了忍,一點不想搭理人。
“我叫沈遊,你叫什麼?你告訴我,我就放開你,”沈遊說着,就松了一根手指,“但是你不能跑,你不跑,我還給你血喝……”
誰要喝你的血了?郁慈忍無可忍,抖着聲音道:“我不想喝你的血,你現在放開我,還能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遊頓了頓,不明白郁慈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怎麼搞得他們像是在偷情似的。
郁慈深吸一口氣,他其實對沈遊的印象已經跌到了極點,但想到這家夥是慕循的朋友,便還是耐着性子,勸人别走歪路。
“你是阿慕的朋友,我是他愛人,你……你不該這樣對我,這不道德。”
沈遊整個人都卡了一下,他問:“愛人?”
沈遊語氣裡的疑惑不像作假,郁慈聽着,愣了愣,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從未在這些慕循的朋友們前出現過,也沒介紹過自己身份。
也就是說,沈遊好像并不知道他和慕循的關系。
豔鬼懊惱地抿了抿唇,促地“啊”了一聲,什麼氣都消了:“我同阿慕,已經決定要成親了,你明天可以問他,所以你不要這樣了,真的不好。”
沈遊一字一頓:“你同他,成親?”
郁慈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沈遊又問:“你的意思是,你隻要他一個人?”
什麼叫隻要他一個人?
郁慈沒聽懂,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以為沈遊是不太能接受兩個男人相愛,于是他又點頭,輕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樣的不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他,媽,的。
慕祁安到底給郁慈灌了什麼迷魂藥,讓好端端一個豔鬼變成這樣?
沈遊額角青筋凸起,幾度寄希望于自己現在是聽錯了,可他看郁慈認真的眼睛,就知道郁慈沒在開玩笑。
郁慈是真的想跟慕循一輩子。
好啊,好啊,難怪不來找他,原來被是慕祁安給阻攔了,這家夥騙鬼哄鬼,這樣看來,一切都對上了。
成親?怎麼成親?
慕家的人能接受慕祁安同一個鬼成親嗎?這話也隻有郁慈會相信了!
豔鬼在山裡,本就單純,又天生渴望陽氣,被男人這麼一哄,還以為找到了良人歸宿。
可慕祁安,他真是這麼想的嗎?他不過是來度假的,過個幾天就會走,到時候,他會帶郁慈走嗎?
沈遊冷笑,肯定不會。
郁慈對慕祁安來說,隻是露水情緣,是随時可以抛棄的糟糠妻,慕祁安要是想帶郁慈走,早問他這方面的事了。
用得着一直藏着掖着嗎?!
沈遊不客氣地要在郁慈面前戳穿慕祁安的謊言,但又怕郁慈傷心,隻能先忍氣吞聲委婉道:“非得和他在一起不可?你同我在一起,比同他在一起強上千倍萬倍。”
好吧,也不是那麼委婉。
至少郁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懵了。
“什麼?”
沈遊圈着郁慈的腰:“你要是想找個依靠,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同我在一起,隻會比同他在一起好處更多,男人說的甜言蜜語都不可信,我直說了,他恐怕隻是嘴上說說,不可能真的同你成親。”
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天師,養個鬼也正常。
你要是想同我成親,我們可以結陰親。
反正我命中帶煞,本就是孤家寡人的命格。
啪的一聲。
是郁慈又打了沈遊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