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洛看着大家雖然都在安安靜靜地吃飯不說話,可是都在偷偷觀察她擔心她,在祥吟已經不知道第幾個目光偷偷落在她身上的時候,虞千洛夾了一片藕放在了祥吟的碗裡,安慰道:“祥吟,你别擔心,我沒事。”
祥吟看着手裡端着的碗沒說話,虞千洛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到她擡頭看自己,虞千洛提了提嘴角。
祥吟看着她的眼睛和那個勉強的笑,目光交錯時心疼極了,夾了點虞千洛喜歡吃的菜放到她的碗裡,扁了扁嘴,道:“郡主你多吃點,你都瘦了。”
虞千洛看着她,道:“我沒事,可能是在這船上有點不習慣,我們再開兩天就回去,休整一會兒備些食材再來,就是太辛苦了,你要是覺得累,你在王府等我們好麼?”
祥吟趕緊道:“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在王府,我要跟着你,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她從沒有離開過郡主,而且她現在每天這樣難過,自己每天都擔心的不行,怎麼可能不跟着她呢,現在不時時刻刻見到虞千洛,祥吟覺得自己晚上都睡不着。
虞千洛“嗯”了一聲,看了碗裡的飯實在有些吃不下,不想讓大家擔心就硬塞了幾口,扶光耀看着她,道:“怎麼了?是不是沒胃口?我給你倒點水。”
宿風放下碗看着扶光耀拿起水壺在給虞千洛倒水,道:“過兩天回去我讓王府的家仆準備點大家愛吃的菜,海上也有些冷再給大家添幾件厚衣服。”
祥吟道:“郡主喜歡吃點心。”
宿風點了點頭,回道:“好,船上什麼工具都有,什麼都可以做,我讓他們準備點做點心的食材,再給船上加個好點的廚子,你不是喜歡吃水果麼?我讓他們準備點水果。”
祥吟點了點頭,道:“好。”
虞千洛看了一眼宿風道:“我怎麼感覺你的聲音有點啞,你是不是生病了?”
宿風道:“我還好,可能是海風吹多了,我再讓他們給大家準備點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扶光耀看着宿風,他好幾年都沒生過病了,一直以來都壯的跟牛一樣,司決明出事都壓的大家喘不過來,表面都沒說但心裡都是崩潰的。
扶光耀歎了口氣道:“都注意點身體,别等我們沒找到王爺就全倒了。”
虞千洛見大家都低着頭不說話了,開口緩和了一下氣氛,道:“那現在我們的船在往那邊開啊?”
扶光耀拿過了放在窗戶下方長桌上的地圖,攤開放在餐桌上,三個人放下了筷子,腦袋圍到了一起。
這地圖繪制的特别精細,哪個地方有島嶼、海村、河口、暗礁、航線和地理特征都描繪的很詳細。
扶光耀指着地圖道:“我們現在去這裡,可能傍晚的時候就會到,這些紅點标記的地方都是我們已經去過的地方。”
“我們最先往這些無人處找,因為王爺要是活着流落到哪個海村裡也不用擔心了。”
“他會想辦法聯系我們或是直接回王府,就怕流落在哪個孤島上,等把地圖上所有的島嶼找完了,再開始找海村,海村找完了再沿岸開始尋找。”
宿風道:“其實還有一些島嶼地圖上并沒有标記的那麼明确,昨天我們去過的那個小島嶼地圖上就沒有,等過兩天我們回去,我會找一張更加詳細的地圖,所以一些路線還是要再開一邊了。”
扶光耀道:“好。”
長孫千裡浮在水中,司決明拖着他的腰避免他沉下去,司決明開口道:“雙手舉到頭微微伸直,手心向外,劃到身側就像把水撥到身後,雙腿張開屈膝往後蹬。”
長孫千裡按照他說的一一照做了,司決明擡手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道:“這樣子,你劃兩下。”
長孫千裡照做剛剛的的幾個動作,司決明看他姿勢挺标準的,應該差不多,道:“我會慢慢放手,你就像剛剛那樣劃,知道了麼?”
長孫千裡頓是有些驚慌,趕緊道:“不要放手!”
司決明看着他,怎麼能不放手呢?不放手永遠學不會遊泳,司決明慢慢地放開了抓在他腰間的手,長孫千裡感覺到腰間的觸感消失以後,喊道:“别放手!”
他感覺到身體開始下沉了,拼命的開始揮動手臂卻絲毫沒有作用,身體還是一直在下沉,司決明看着他開始亂撲騰,拉住了他的手,趕緊道:“不是這樣,你别亂動!”
水淹到下巴的時候長孫千裡頓時慌了,驚慌道:“别放,咕咚。!草!咕咚。”
海水瞬間灌滿整個鼻腔,在水裡的失重感更加讓他恐懼,吓得一整個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時水淹到整個腦袋。
直接開始一頓瘋狂掙紮,司決明的手頓時被他掙脫了,還能聽到他嘴裡再喊:“救!咕咚。命,咕咚!”顯然是喝了不少海水。
司決明吓得趕緊去抓他,可是水裡特别滑怎麼也抓不住,而且長孫千裡手臂揮來揮去的,一直亂撲騰就更抓不住了,光溜溜的像一條一直猛烈掙紮還滑不溜秋的魚。
抓住好幾次都被掙脫了,司決明覺得長孫千裡在水裡開始耍太極拳了,因為混亂間司決明感覺挨了好幾拳頭。
感覺周圍的小魚都被他揍死好幾條了,沒辦法司決明眯起眼睛忍着長孫千裡的拳頭巴掌直接把他整個摟住拽了起來。
長孫千裡站起來後,彎腰喘着大氣咳了好久,他感覺整個鼻腔咽喉都被海水灼燒的要着火一樣,一陣一陣的刺痛感,司決明趕緊拍着他的背道:“你沒事吧?”
等會回過勁來,長孫千裡直起背沖着司決明大喊:“叫你不要放手你還要放手!你是不是故意淹我!?”
還說是教他學遊泳差點被司決明淹死了,明明知道他怕水,不會遊泳!還要放手!喝鹹海水又喝飽了,鹹死了!
長孫千裡覺得嘴巴難受得很,“呸!”了一聲。
司決明擰着眉,一臉委屈樣,道:“那你是不是故意打我?幹嘛亂撲騰,水鬼來了都等挨一耳光!”
臉到現在還疼呢,自從認識長孫千裡之後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天天挨打,換着花樣打!
而且明明自己是真的想教他學會遊泳!還要這樣說,哪有故意淹他啊,當真是有點委屈。
長孫千裡羞惱的開始手腳并用的往他身上招呼,司決明一下子又挨了十幾下,喊道:“啊!别打了!啊啊!”
看到長孫千裡龇牙咧嘴一臉惱羞成怒的樣子,又覺得好笑可是真的好疼,司決明抱着腦袋躲避。
而且長孫千裡雖然看不見,但是每一個招式都能自動鎖定,能準确無誤的落在他身上,司決明隻能擡起胳膊躲來躲去,不停喊道:“啊!别打了,别打了!再不學,太陽下山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長孫千裡總是能被“可惡”的司決明氣得跳腳,長孫千裡不禁覺得自己脾氣怎麼越來越暴躁了。
這次兩人調整好動作後,長孫千裡謹慎的說:“你不要放手。”
之前沒想到,長孫千裡看不見,不能用常人的方法對待他,他隻能依靠耳朵,在沒學會遊泳之前很容易失重。
一旦落到水裡耳朵也聽不見了,黑暗無邊又聽不到清楚的聲音的時候對于他來說是非常害怕的。
司決明把手移到他的胸口,道:“好,這次我不放手,我拖着你胸口不讓你溺到水,你往前劃。”
等長孫千裡向前遊動的時候司決明放松手上的勁,等感覺長孫千裡身體下沉的時候他會微微用力再把他拖上來,以此不斷往複......
司決明感覺他劃的有點樣子後,提了提嘴角,道:“我們家小毒草真聰明,這麼快學得有模有樣的。”
長孫千裡揮着手,感覺自己不會再下沉了,假裝沒聽到什麼我們家的,什麼小毒草的,隻回道:“不學會被别人罵水鬼。”
明明沒說他是水鬼,簡直胡說八道,他什麼時候也會開玩笑了?司決明眼睛移向别出,悠悠道:“哎,又聾又瞎這可如何是好?”
聽聞這話長孫千裡一下站起身了,他最恨别人說他瞎了,愠聲道:“你說什麼啊!?”長孫千裡覺得司決明簡直又皮癢了!
司決明眼睛看向他,笑了笑道:“沒事的。”
長孫千裡皺了皺眉,沒聽懂他這是什麼意思,司決明擡腳往他面前走進了一步,兩人靠的很近,長孫千裡感覺到司決明的鼻息都噴在了他的耳邊,磁性低沉的聲音穿進耳膜:“因為你和我對視的唯一下場,就是愛上我。”
兩個人近在咫尺,如果從别的方位看,就能感覺他在親吻他的側臉,司決明說完之後視線在他的臉頰上流轉,觀察他的表情,看到被他說悄悄話的那隻耳朵,被他的鼻息噴的殷紅,司決明緩緩直起身笑出了聲音,露出潔白的牙齒。
聽到他的笑聲長孫千裡才從征愣中恢複神智,喊道:“看到你,我都要把眼睛扣下來放海水裡洗洗!!”
“哈哈哈哈。”
……
朔日。
一個不知名島嶼的沙灘上坐着兩個人,一般人肯定會說這是兩個野人,不過不是,因為一個長得面如冠玉另一個長得還是面如冠玉。
不過另一個多了一點風度翩翩,至于為什麼那一個人少了一點風度翩翩呢,因為他穿着白色的裡衣裡褲,套着個黑靴子,腰上綁了一個根本沒必要又很浮誇的腰帶,簡直有點四不像。
還有點......有點像準備拉去鬧市砍頭的那個形象!
全靠臉再撐着,不過他覺得自己很潇灑,兩條腿相疊随意的躺到地上,一隻手墊在腦袋下面,一隻手把玩着一個玉佩,眯着眼睛看那玉佩發出的幽光。
司決明閉上眼睛,用拿玉佩的那隻手輕輕敲了敲長孫千裡的胳膊,道:“千裡,送你個東西。”
長孫千裡以為他又在捉弄他,伸手接過來才發現不是,摸起來觸感溫暖如玉,上面好像還有雕花,道:“什麼東西?”
司決明道:“玉佩啊,叫什麼神鳥鳳凰壁。”
“神鳥鳳凰壁”,聽到這個名字,長孫千裡呆愣了一會,這個他知道,是那次在千嶼樓舉牌叫賣的賣品。
溫箋霖跟他描述過說非常漂亮材質舉世無雙,上面雕刻了一隻神鳥鳳凰,還說跟他很相配,長孫千裡摸了摸确實跟溫箋霖描述的一樣。
沒想到是司決明買走了,問道:“你贈我這個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