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很快就過去了,這還要多謝津島修治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的話通常我會因為害怕隻能睡三四個小時。
我并不清楚津島修治他睡了多久,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不習慣這裡的,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可是最受寵的孩子。
他的眼圈下面有一圈黑眼圈,整個人的神情都恹恹的。
當我睡醒起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這樣一副樣子。我不是很愛說話,津島修治也一改往常在父親面前活潑可愛的形象,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我倆相顧無言地過了一上午。
我并不清楚這究竟算是我連累了他,還是他連累了我。
畢竟,雖然他打碎了父親喜歡的古董。但是,他是最受寵的孩子。而我已經是第三次進禁閉室了。
按照這個頻率來說,家裡的仆人對我的态度隻會更差。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取決于父親的喜歡。
如果父親對我的态度稍微好一點的話。家裡的仆人必定要對我更加尊敬一些。
不過倒也大差不差?
畢竟,在我們這個家裡面,我說到底還是父親的孩子,天生地位就要比他們高一些,再加上父親重禮教,越了規矩的事情,在他看來是不被允許的。
就算他不怎麼關心,家裡也不會有人欺負我。說到底,我還是要感謝我的父親。
我讨厭父親,不僅如此,必要的時候我讨厭所有人。
我抱着膝蓋,凝視着窗外那一片狹窄的天空。而津島修治則是低垂着頭,觀察着禁閉室的地面。
今天中午不會有人把飯送過來,因為他們已經在早上的時候送過來一次飯了。
可能是因為昨天配藥的人被抓住了,津島修治的飯裡也沒有藥了。
時間臨近中午,津島修治似乎終于願意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是家裡最不起眼的那個小孩,不過前一段時間才因為一點點小小的不同引起了父親的注意,他似乎也是那個時候記住了我的名字。
“絨”他這麼叫道,我轉頭看他。
“你多大了?”他問我。
我知道,這是人們因為找不到與之交談的方式而随便選用的問句。
他可能是因為實在無聊而又恰好不了解我,所以願意通過這種方式來排解一下。
我重新把頭轉回去看向窗外“6歲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絨看起來很小隻呢。”這當然是因為我不理他讓他感到不适應吧。
他也知道我們之間的交談毫無意義,而且多少有些難看。
雖然津島家的夥食很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現在的身高确實很矮,雖然六歲了,但是隻有一米一的身高。
反觀津島修治,雖然我們隻差兩歲,男生的發育期也晚,但他現在已經有一米三了。
他見我一直盯着窗外,便興緻勃勃的跟我解釋“聽說那棵樹是我們祖父栽下的,現在都快有五十多歲了,這個禁閉室好像也是那個時候修起來的。”
“我母親會做甜品,草莓大福還有西洋那邊的蛋糕都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們的家庭老師……”
他說的話很多,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不過幸好我有過被風吵過的經曆,所以倒也不覺得有多煩人。
反而因為他叽裡呱啦的話,我覺得好像禁閉室裡也不是那麼恐怖了。
盡管我還是沒有和他說話,也不和他進行眼神的交流,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甚至因為我安靜的态度,他好像還放松了一些。
他說的話越來越漫無邊際,越來越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是家裡的花園,一會兒又是老師告訴他的東西……
我皺眉,這家夥不會已經燒糊塗了吧?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他突然安靜下來問了我一個問題“……外面,是什麼樣的呢?”
我愣住了,雖然當初我回到家的時候立馬就被扔進了禁閉室,但還是有很多兄弟姐妹過來問我關于外面的問題,唯獨津島修治,他沒有來問過。
我以為他是不感興趣的,又或者他是不屑于來問我這樣的問題——家裡來問我的兄弟姐妹們或多或少都是這樣的。
我的愣神似乎讓他誤解了什麼,他又馬上牽出一個笑容來,讓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然後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話。
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斷他的即興表演,隻好默默地聽他說單口秀。
可我沒想到,他這一說,就一直把自己說到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