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微笑碰杯,又聊起同在高等中學讀書的日子,說起伊澤當年跨級挑戰優秀學長學姐的體術,居然一路赢到校外去了。
對的,後來外校的安德魯聽說了,也來約架,不是,切磋。結果切得有點過火,差點被有心人傳到網上鬧大,得虧摩根火眼金睛,搶先掐滅了災厄的火苗。
“哎對,你和摩根什麼時候有消息?”瘦學長狡黠笑笑,“你已經到了可以訂婚的歲數啦。”
另一個學長也點點頭:“克羅斯家這單不成,家族内估計又是一陣暗流湧動,你們若能正式訂了婚,潘德拉貢家的名頭也能讓她好過一點。”
“我肯定會幫她的。”伊澤含糊道,“一次沒中标而已……”
學長卻好像不想就此放過他,直盯着他八卦。
伊澤就快糊弄不過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裝什麼文雅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人。”
伊澤如釋重負擱下酒杯,回頭就看見隔壁桌的三個客人舉止輕浮地拉着一位年輕的女侍,小姑娘被他們摟着腰,捏着下巴,想把女侍拉到自己身邊。
伊澤也喜歡花團錦簇,誰不喜歡?但他從不會強扭瓜,也反感強扭瓜的人。
蘇瑪更會護着自己的姑娘,連忙上前護住女侍:“幾位貴客,姑娘不是這樣接待客人的。”
說着,她腳尖勾了勾,想撈人的同時,順便救出被那幾個客人踩着的書。
客人哼一聲,就要推蘇瑪:“你是比她漂亮點,但也不過是個老東西,給我滾遠點。”
誰知,他的手硬生生停在蘇瑪胸前——一隻勁瘦白皙的手死死捉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讓他五指都痛得一收。
“該死的!誰敢招惹我!”幾個客人看清夏铎那張秀氣的面孔,不由相視笑了,“哦,一個眼生的弱雞。”
“你想怎麼樣?”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怎麼偏偏是那地球人想來英雄救美,明明他自己也得受人庇護才能活得這麼舒坦。
小姑娘愕然睜大眼睛,淚花滿盈眼眶。
伊澤剛要丢出去的杯子被他重新擱在幾上。他也想知道,弱勢的地球人質想怎麼英雄救美。
夏铎冷冷道:“我不想怎麼樣,是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讓她喝杯酒呀。”摟着女侍的客人壞笑道,“你也想嘗嘗?”
“她不想喝就算了吧。”夏铎強硬地攥住那隻端着酒杯的手,“你們敢給我喝的話,我不介意嘗嘗。”
蘇瑪維持笑臉,修長的玉指撫了撫他的褲兜,空了一格的鋁塑藥片闆冒出腦袋:“好歹是本店的人,不小心誤傷了小姑娘事小,讓人誤會您刻意傷害地球人、挑起兩星争端就不好了。”
其中一人慫了,手指摳摳鼻子,望向同伴:“他,地球人質,萬一碰瓷到我們身上就不好了。”
“你怕毛,”另一人狠敲一下他的腦殼,“誰知道他來過這裡,見過我們。”
“不好意思,你想說,強迫手無寸鐵的平民姑娘喝下了藥的酒,不足以被懷疑嗎?”夏铎冷笑。
伊澤看夏铎視線落在蘇瑪手上,盯着被按進去的藥品皺了皺眉。酒裡肯定被下了藥。那闆藥片是軍方研發來折磨敵人的藥,這幾個人中有人軍方背景,确實有能力搞到藥。
眼看幾人就要發火,蘇瑪趕緊打圓場:“隻是喝酒麼,那沒什麼,我家的酒确實不錯。”
夏铎皺眉,蘇瑪肯定不認得那藥——夏铎自己本來都不該認得,他剛看的書是他還沒學到的課程。
女侍瑟瑟發抖,她肯定不懂藥,但應當也知道這幫浪蕩子沒實話。可他們都是權貴,蘇瑪的底氣也僅僅來自豪門公子哥的青眼,這些優待本就随時可能消失,更别說分給她手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員工了。
顯然,對蘇瑪、對在場所有人來說,最優的選擇都是放任她被欺負。
夏铎看着姑娘顫栗地身影,不知自己該不該滾一身腥。
“什麼碰瓷不碰瓷的呀。”
帶着笑意的男聲從幾人背後響起,摟着女侍的學生隻覺得肩頭被人狠狠捏住,忍不住低聲叫出來。
“伊澤,他們似乎調了杯味道不錯的酒呢。”夏铎勾起唇角,和對面帥氣的青年對視。
柔和的燈光恰好落在伊澤頭頂,他金色的頭發像綢緞般反射着淡淡的光,顯得格外亮眼。
“這樣啊,那給我也嘗嘗?”伊澤松開一隻手,越過摟着女侍的同學去夠酒杯。
真讓潘德拉貢少爺喝了這酒還得了!
抓酒杯的客人急了,可又掙不脫夏铎的鉗制。就在伊澤要碰到杯子的刹那,杯子猛地往旁一歪。
“不,不好意思,手滑了。”客人結結巴巴地說,但那杯酒分明是抓着他手的夏铎倒的。
夏铎好像比他着急?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貌似裝不知道比較好。
伊澤挑眉,松開雙手:“那可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