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夏铎深吸一口氣。
蘇瑪拉住他,眼底閃着一絲擔憂:“我隻是希望你好過一點,你……”有些感情不能當真。
“我知道。”夏铎輕聲道,卻誤解了蘇瑪的意思——她擔心他連累她。
可笑,那又何必這麼教他。
“砰砰!砰砰!”
夏铎按住胸口,快步走着。他離伊澤越來越近了,可心跳得這麼快。
放心吧,蘇瑪,我不會害你的。夏铎在心底反複強調,心髒勉強妥協,跳動得不那麼劇烈了。
“夏铎呢!掉廁所裡了?”伊澤陷在沙發裡,借着酒勁欺負可憐的酒保。
夏铎心底忽然柔軟下來:“對不起,久等了。”
伊澤喜色躍上眉梢,他拍拍身邊的位子:“坐,怎麼這麼久?”
“剛才身體不太舒服。”夏铎謊話張口就來。
伊澤眉頭糾結在一塊,捏住夏铎的手:“怎麼了,是喝多了?怪我,你臉都紅成這樣了。”他手背貼上夏铎的臉頰,“有點燙啊,你還難受嗎?”
喝多了的是你吧,我哪有喝幾口。夏铎腹诽,卻沒能掙開伊澤的手,他搖搖頭:“沒事了。”
伊澤将信将疑,和他額頭貼額頭感覺了一下:“沒事就好。”
他的舉止比往日親密多了,胳膊依舊搭在夏铎身後。雖然他平時也會和男生勾肩搭背,但夏铎總覺得哪裡不同。
好像等着夏铎靠在他懷裡一樣。夏铎心頭一個激靈,虛握的拳頭抵在兩人中間。
蘇瑪的指點言猶在耳,夏铎卻不敢看伊澤。
真的沒事嗎?真的要用撩撥的手段嗎?真的可以沒有感情嗎?
伊澤現在的臉靠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幾乎融在一起。大概裝醉湊過去啾一口,伊澤隻會樂得接受,就像此前的男男女女那樣。潘德拉貢家的家教嚴得非常有“靈性”,不能搞出人命是底線,哪怕做了措施也不行,但是動動手動動嘴約等于沒事。
呵,又是沒事。
一股酸澀湧上喉頭,夏铎忙端起杯子大口喝水,壓下嘔吐的沖動。
在伊澤關心的注視下,夏铎微笑着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類似的事情有一次就夠惡心的了,他還沒有到隻剩這條路的時候。
緊鄰他的伊澤不知道他的諸多思緒,他看夏铎一杯酒才喝了一半,臉色一如即往的白,好像剛從廁所回來時的绯紅隻是伊澤自己的錯覺。
但他繼續盯下去,夏铎很快就不自然了,他僵硬地扭開頭,合上蘇瑪的書:“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趕不上閉寝了。
伊澤不滿地砸砸嘴,順勢躺在他腿上。
為什麼今天會想起帶夏铎來這裡呢?
因為蘇瑪的建議啊。她說,你一直拿不下那個地球人,可能是思路錯了,你帶他給我看看,我拿不下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現在回憶,自己真是鬼迷心竅豬油蒙心了。蘇瑪說的“拿下”和他想要的“拿下”能是一個意思嗎?而且,他還是沒拿下夏铎,但是夏铎好像被蘇瑪拿下了。
自夏铎從廁所回來以後,快樂就長在了蘇瑪身上,她不在,就垮着臉,她一來,就和她各種探讨學術問題,還追問她畢業班實習的事。
伊澤郁悶,他想趕走蘇瑪,又想兌現“幫夏铎放松心情”的承諾,隻好和蘇瑪搶答。還好蘇瑪最後也知道坐不住,自己溜了……
“騙子。”伊澤越想越憋悶,靠在夏铎肩上,賭氣般拉過夏铎的手,蓋在自己眼睛上擋光。
“什麼?”夏铎沒聽清,俯下身。
“沒什麼?”伊澤甩開夏铎的手,腦袋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你手好涼,肩膀也硌,以後多吃點。”
夏铎:“……”
夏铎的呼吸重了幾分。
伊澤右眼皮跳兩跳,猶豫着要不要趕緊找個台階溜。
“再不回,進不去寝室了。”夏铎的語氣居然溫柔了幾分,輕輕推推自己肩上的腦袋,好像在哄小孩。
伊澤一下子來勁了,把夏铎兩隻手抓到自己胸前:“那就不回去。”
潘德拉貢家的少爺怎麼可能被區區門禁給攔住呢?頂多稍微麻煩一下布裡,父親也不會知道伊澤違規了。
“那怎麼行?”夏铎想抽回手,但是失敗了。
看夏铎急得坐不住,伊澤就開心:“怎麼不行?來的時候不是還指給你看過……哦,咱隻路過了摩根家。我在鎮上也有房子,我回那兒住一晚就行了。不過你嘛……”
夏铎慢慢擰緊眉頭,視線移向旁邊。
“蘇瑪才不敢随便收留你。”伊澤舉手,輕輕捏住夏铎的下巴,讓他隻能看自己賤兮兮的笑,“說句好聽的,抵一晚的房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