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安德魯。伊澤恨恨地想,都怪他,讓夏铎對自己都這麼緊張,一句話說不到就想走。
伊澤握着夏铎的手晃了晃,夏铎依舊沒看他。
“跟安德魯有關?”伊澤捏緊手,“你跟他什麼關系?”
夏铎奇怪地瞥他,搖搖頭:“沒關系。”
那就是有關。伊澤猛地用力一拉。
驚慌瞬間爬上夏铎的臉,他張着手在空中抓一下,什麼都沒抓住,低低地“啊”了一聲,栽進伊澤懷裡。
伊澤攬住他的肩膀,就俯身湊過去,吞下他的驚呼。
上次的吻有些粗魯,伊澤事後回憶起來,也覺得有些遺憾。這一回他盡量溫柔,細細地、慢慢地品味。軟軟的舌像洞穴中的小蛇,靈活的從一個縫隙探頭,摩挲另一個縫隙。
夏铎的唇抿得很緊,伊澤舔了半天都沒能撬開一絲縫隙。還有一雙手抵在兩人之間,一次次推伊澤不成,反而像搔癢,像在伊澤心中煽風點火。
隻是唇上那點溫軟越發不夠了,伊澤于是張開嘴,牙齒輕咬。
那雙唇根本是嚴防死守的城門,就是叩不開。
伊澤有些惱了,松了口看夏铎一眼,地球青年白皙的臉頰已經紅得滴血,兩眼泛着濛濛的水汽。可表情淡淡的,沒有厭惡,琥珀似的眼睛也緊緊盯着伊澤,隻有伊澤。
伊澤求而未得的不悅轟然消散。
害羞嘛,矜持嘛,還怪可惡的安德魯,可以理解。
吻重新落下來。
夏铎還想抵抗,扭了扭身子。
伊澤按住他肩膀,一隻手順着他緊窄的腰滑到背後,摸到他光滑的後背上淺淺的窩。懷中人胯抵在他腰腹下,頓時僵住了,呼吸變得急促,像癢癢撓一下一下挑動伊澤的心。
伊澤忍不住捏了捏他腰上軟肉。
可能是不小心手勁兒大了一點?夏铎一下子張開嘴想叫。
伊澤當然是趁虛而入。
剛才你挑逗我,現在是我占有你,你沒有退路。
溫柔是什麼?耐心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伊澤雄赳赳氣昂昂地在新戰領的地盤巡遊,夏铎拼命仰頭側頭想躲避,都被伊澤按住了,加倍地報複回去。
幾次失敗,夏铎便也接受了,原本抵在胸前的手從伊澤腰側繞過,環住伊澤寬闊的背,嘴唇含住伊澤的下唇,回以激烈的吻。
這就是火上澆油了。
伊澤深吸一口氣,鼻腔裡滿是幸福的蘭花香,靈魂仿佛都要出竅了,可擁吻愈發深入。一張小椅子大約也難承受兩顆熾熱的心碰撞,幾次搖搖晃晃。伊澤索性抱着夏铎一起站起來,往床邊撲。
誰知胸前忽然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狠狠撞開。
刹那間離體的靈魂跌回身體。
伊澤愣怔之間,卻見夏铎已經扶着牆,佝着上半身一邊幹嘔一邊咳嗽。
“和我接吻,是這麼惡心的事嗎?”伊澤摸摸嘴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夏铎嘔完了,撐着牆直起身擦擦嘴:“你太粗暴了,頂到我舌根裡面了。”他嗓音有些沙啞。
哦,觸發嘔吐機制而已啊。
伊澤不等夏铎站直,雙手穿過夏铎腋下,撈起他繼續未竟的侵略。
夏铎喜歡他這樣的,對吧?一定是喜歡的,不然他怎麼都不抵抗。
這一回卻有點索然無味。夏铎還是夏铎,腰身一樣細瘦溫軟,雙唇一樣水潤,身上一樣沁人心脾的香,也仍然沒有拒絕,隻是說不出哪裡不對。
哦,“不抵抗”,隻是不抵抗。他能不能主動點?
伊澤最後在他唇上咬一口,松開夏铎。
夏铎于是隻站着,和他半步相隔,雕塑般靜靜凝視他。
這算什麼。
伊澤心裡悶悶的,好像有隻拳頭砸在這裡。他重重吐氣,轉身出門。
“所以這就是讓你今天喝了兩瓶悶酒的原因?”蘇瑪按住伊澤的酒杯,“你把人親吐了。”
酒吧裡燈光晦暗,蘇瑪像黑夜裡的狡黠貓,帶着美瞳的金棕色眼睛亮亮的,亮得伊澤無法無視。
這麼說就太丢人了。伊澤捂着眼睛點點頭。他一向認為自己吻技很好,以前都是人人誇贊的。
蘇瑪很收斂地掩唇,笑從月牙似的眼睛裡溜出來。
伊澤郁悶地又灌了一杯:“别笑啦,我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的。”
旁邊捧酒瓶的姑娘趕緊跑來續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暧昧的燈光下潋滟。
“你要我站在對他好的角度上想,那我問你,你對他有幾分心?”蘇瑪目光悄悄地睨到倒酒的女侍身上,示意她給自己也添一點,“男人的心,能當多少真。”
伊澤皺眉:“你什麼意思。他一個地球人,我能為他專門來問你,能想着怎麼對他好,你說我有幾分心?當多少真?”
忽然,倒酒的姑娘手一顫,昂貴的琥珀色一下潑到她自己身上。
伊澤大度地沒有追問她的失誤撒掉了多少錢,蘇瑪便也不當面訓斥她什麼,隻叫她趕緊退下。
姑娘羞紅着臉,抱着酒瓶跑開了。
蘇瑪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提議道:“你們不是快要放假了,要不帶他出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