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一是個做什麼都要做到極緻的人,特技演出的時候是,追人的時候就更是。
隻要他想對一個人好,就會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真心和努力,想盡一切辦法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那日許藝主動提出約會後,魏哲一整整準備了一個晚上,把第二天他們要去哪兒,什麼路線,吃什麼餐廳統統都做好了攻略,總而言之就是力求不讓對方有一絲一毫的不順心。
而且,為了避免再發生上回的尴尬,他提前詢問了方助理,确保Y先生那神經病不會明天又突然把他叫過去。
直到方助理說Y先生最近出國出差了,魏哲一這才放心。
第二天,魏哲一起了個一大早,打算先去給許藝買個早飯。
之前許藝無意間提起過想吃這家的牛肉煎包,可每次都因為排隊人太多隻好作罷。
魏哲一排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終于買到。并且為了防止包子變涼,他還自帶了錫紙袋,小心翼翼地把包子包好。
身邊的本地阿姨看了,連連誇魏哲一是個好男人,說哪個女的嫁給他真是有福氣。
魏哲一笑笑不說話,順手把多餘的醋包送給了阿姨。
确保一切都準備妥當後,魏哲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便開車前往許藝的公寓。
他提早了十分鐘到許藝家樓下,但他也沒催促,隻耐心等着。
離十點大概還有三分鐘的時候,許藝出現在了大樓門口。
許藝也一眼就看到了魏哲一的車子,笑着快步走來。
和初見時一樣,許藝還是幹淨清爽得讓人挪不開眼。
他今天穿着白淨的T恤搭配同色襯衫,身上還有剛洗完澡散發的檸檬沐浴乳味,看着聞着,都叫人覺得舒服。
“等了很久嗎?”許藝坐上車,“到了怎麼不發消息給我?”
“不想催你。”魏哲一側身給他系上安全帶,然後又将打包的早餐遞去。
許藝一看是那家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牛肉煎包,眼睛都亮了,“這家很難買的,你排了很久吧?”
“不會。找了跑腿,代排的。”魏哲一說,不想給許藝太大的壓力。
許藝笑笑沒說話,津津有味地吃起手裡的包子。
他們第一站是一家新開的商業中心,裡面不但有各種餐廳和手工藝店,頂層還有個美術館,最近正在展出日本女畫家的作品。
路上魏哲一小心翼翼地開口,“上次臨時有事,放了你鴿子,實在是對不起。”
“沒關系,你的事比較重要。”許藝說着,目光看向車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魏哲一又瞥了他一眼,追問:“那後來你去畫展了嗎?”
“沒有。”許藝搖搖頭。
“為什麼?”魏哲一不解,“你不是很想看嗎?”
許藝轉頭看過來,深深望着魏哲一,“沒關系,以後還有機會的。”
如此一語雙關,實在讓人很難不聯想。
是看畫展有機會,還是和他魏哲一有機會?
但不管答案是哪種,都給了魏哲一莫大的鼓勵。
半小時後二人到達了目的地。
畫展在商業中心頂層,不但能欣賞藝術畫廊,還能俯瞰城市美景,魏哲一找了好久才選定這個地方。
他們來得早,所以排隊的人還不是很多。
為了能和許藝能有共同話題,魏哲一還特意提前做了功課,查詢了這個日本女畫家的資料和獲得過的獎項。
但許藝卻好像并不怎麼喜歡這個畫家,雖然看展的時候還是很專注,卻沒有太多情緒,眼裡的光甚至還不如看到牛肉煎包來得閃亮。
魏哲一問:“你不喜歡嗎?我以為這個畫家還挺有名的。”
“名氣都是外人賦予的。”許藝冷笑,“這個作者最擅長制造話題,和一些所為的奢侈品大牌聯名。博眼球,博噱頭,其實功力也就那樣,名不副實。”
魏哲一愣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眼前的許藝看起來十分陰郁,也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魏哲一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尴尬笑笑,“還是你比較專業,我這種外行人也就看個門道。”
許藝好像徹底沒了興緻,目光不再那些畫作上停留,反而被玻璃窗外的什麼東西給吸引了。
魏哲一跟着一起低頭看去,隻見在他們底下二樓的平台上有一片小型卡丁車的區域。
許藝眼睛又亮了,拉着魏哲一的袖口,道:“哲一哥,我們去玩這個吧!”
魏哲一怎麼都沒想到,他計劃好的高大上藝術之旅竟然最後成了開兒童卡丁車。
來到這裡後,許藝又變成了那個單純易滿足的青年,目光幾乎黏在挂着巨大毛絨卡皮巴拉的獎品牆上。
店員主動介紹:“我們最近新店開張,隻要挑戰單圈破紀錄就能抱走獎品哦。”
許藝眼睛又亮了,轉頭期待地看向魏哲一,問:“哲一哥,你說你是汽車特技演員,那你開這個一定很厲害吧?”
魏哲一苦笑。
他是搞特技的,又不是賽車手。
再說了,就算漢密爾頓來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搞定這兒童卡丁車吧?
但魏哲一骨子裡的直男癌細胞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認慫,大言不慚地向許言保證一定幫他拿下卡皮巴拉。
可魏哲一剛坐進車裡就後悔了,逼仄的小車連腿都伸不直,實在難以施展。
他擡頭去找許藝,隻見對方坐在另一輛小車裡,饒有興緻地玩着車燈,高興得像個孩子。
快樂大概真的能傳染,魏哲一也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