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解釋并保證和這二人絕對沒有什麼暧昧關系後唐路杳才停止了小豬般的哼哼聲。
“真的,你看,我都沒怎麼回他了。”俞相無奈笑笑調出對話頁面,白框占了一大片,間隙穿插着幾條綠色的回複,“李緒是我同事,隻是偶爾說說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明明跟這小孩也不是确定了的戀人身份,但俞相哄他卻是下意識的熟練,仿佛被他像小妻子查崗似的管着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懲罰世界裡,俞相覺得自己還挺願意跟他發展些其他羅曼蒂克的關系。
“同事?”唐路杳靠在鞋櫃旁,細白的手指滑動着聊天框,語調陰陽怪氣地跟着重複了一遍,“‘俞相哥覺得五坊鎮怎麼樣?白天爬完山晚上還可以泡溫泉’。”
他學着李緒叫人,壓低眉頭哂笑道:“哈,不僅要爬山還想晚上一起泡溫泉?俞相哥,看來你們生活還蠻豐富的。”
俞相舉起一隻手做求饒狀:“他隻是問我聚餐的事情,不信你問你舅舅。”
“或者你看同事群,大家都在讨論這件事。”他聳肩攤了攤手,毫不心虛地示意對方随便看聊天記錄,“其實我真跟他不熟,不是很清楚他為什麼來問我。”
雖然有很多被人喜歡甚至一見鐘情的經驗,也看得出這個李緒對自己有些微妙的好感,但俞相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費任何時間。
唐路杳狐疑地擰着秀氣的眉繼續往上滑,又點開群聊細細看了一遍,确認了每一個字後才舒展開來綻放出了個甜得膩人的笑容。
仿佛剛剛陰陽怪氣的人不是自己,他很無辜地眨了下溜圓的眼睛,嬌憨地扯了下俞相衣角把手機還給對方,義正言辭道:“好吧,我隻是擔心哥哥又被什麼奇怪的人纏上而已,哥哥不會生我的氣吧。”
俞相心道哥哥身邊就你這個小綠茶最奇怪了,但沒辦法,口頭上還是哄着小孩。
“嗯,路杳最乖了。”
……
很有年代感的木質雕花窗沿挂着竹筒風鈴,夜風一吹就響起空靈悠長的碰撞聲。
豔紅色燈籠高高挂起,青石闆路旁胡亂交錯長着幾支細高的發财樹,幽微燭火下暈染出一地昏暗倒影。
“草,不是說是五坊鎮最好的民宿嗎?怎麼看起來跟鬼屋一樣。”尹自然嘶了一聲,跺着腳呼出幾口白氣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這兒隻是後院,剛剛開過來的時候你不還嫌人多吵得很嗎?”俞相挽起袖子打開後備箱搬行李,略薄的羊絨衫勾勒出緊繃的胸腹,用力時背肌隆起十分性感,“大哥,你就幹站着等我?”
“我來我來!我幫你哥哥!”唐路杳抱着俞相脫下來的羽絨服從副駕跳下來,小跑着湊到人身邊接過幾個背包。
他今天把頭發夾卷低低紮了個小揪揪,複古綠棕色的連帽衛衣外面套了件紅藍格子的毛呢短外套,很清純男大聖誕風的搭配。
尹自然收回了手樂得清淨,對看自己這在家還Bking至極的外甥在俞相面前賣乖這件事樂此不疲。
最後綜合大家的意見他們還真選了五坊鎮聚餐,這個古鎮最近在網上很火,不僅依山傍水有天然溫泉還因為新年将至舉辦了很多民俗活動,往來遊客絡繹不絕。
本來原計劃是準備玩兩天的,第一天下午爬山第二天逛古鎮泡溫泉晚上聚餐,但是因為堵車臨近傍晚了才到古鎮,于是隻能先到民宿安頓,遺憾錯過爬山計劃。
俞相表示遺憾難過然後笑了一下午。
懶狗的自我修養。
東西拿完後三人沿着小路往前台走,這個民宿是在舊庭院原貌的基礎上擴建的,裝修得素雅精緻,不少回廊彎彎繞繞隔開了客人居住的房間。
隔音不錯很清淨,偌大的庭院隻有行李箱轱辘軸滾動的聲音。
尹自然睨了眼黏皮糖似的外甥揶揄道:“要是路杳再收拾快點我們說不定就能早點到了。”
“你自己說的能帶家屬,現在又覺得我礙事了?”薄薄的眼皮一垂委屈意味就上來了,唐路杳鼓起肉感的臉頰小媳婦似的貼着俞相走,“那我當哥哥的家屬好了。”
俞相清官難斷家務事,抽出隻手輕柔地揉了揉唐路杳毛茸茸的頭發,好言好語安撫道:“不關路杳的事,都怪堵車。”
“……”‘都怪堵車~’
尹自然無語,癟着嘴巴無聲陰陽怪氣當着複讀機。
“老闆!俞相哥!這裡!”
“快來快來等你們好久了!”
前台大廳聚集了一堆十幾個人,全是工作室的員工,很熱情地過來幫忙的幫忙寒暄的寒暄。
李緒最先一個接過俞相拉着的行李箱,帶着他去辦入住手續:“俞相哥,房間已經分好了隻用再錄個身份信息就行了。”
他今天也穿了件格子外套,暗紅色黑線的,跟唐路杳那件很像。
唐路杳把自己的行李箱交給服務生,甩了甩手冷眼看鬼火紅毛獻媚。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俞相眉眼冷峻,禮貌地把行李箱拉杆重新攥回手裡,回頭看唐路杳的眼神卻很柔和,“路杳,我的身份證是不是在你包裡。”
小聖誕樹得意地瞥了眼面色尴尬的紅毛,從衣兜裡掏出兩人的身份證在空中搖了搖,遞過去時順勢接過行李箱:“對呀,哥哥和我的身份證我都好好地放在一起的。”
笑死,雖然都是格子,有的卻連拉行李箱的資格都沒有。
李緒讪讪地搓了把臉頰,叫住人群中一個穿着駝色大衣的清瘦青年:“诶程香雪,剩下的房卡是不是在你那裡?”
青年不耐地翻出三張房卡遞給李緒:“搞不懂為什麼非一群人在這兒等,下次别放我這裡。”
他是時下很受女生喜歡的那種淡顔系的長相,小而流暢的瓜子臉,五官秀氣,表情總是十分清高冷傲。
“誰讓你是人事嘛。”李緒不想跟他吵,把房卡分了才營業性地笑笑,“下午爬山肯定累了,你早點休息。”
程香雪沒理他,冷笑一聲就走了,之後也稀稀拉拉走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