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攢下了那一點點好感度數值,絕不能因為一次修羅場使得任何一方有所減少!
女孩後退兩步下意識想要躲藏,可匆忙起身使得她眼前一黑,所幸一旁的少年發現及時,見狀趕忙上前攙扶。
不等那一陣眩暈之感過去,她已經着急在屋中尋找藏身之處,又蹑手蹑腳不敢出聲。
内間存放的都是些新近運來的绫羅綢緞,堆在桌上架子上難以移動,一眼望去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
關思弦焦急環視一圈,目光落在了半敞開的窗扇上。
不過猶豫了一瞬,她咬了咬牙,翻身跨步騎上了窗台。
萬生煙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不由壓低的聲音疑惑道:“姑娘……”
“噓——”關思弦連忙轉頭示意他噤聲。
“不要告訴哥哥。這是我們的秘密。”
少年尚不知她作何想法,更不知她為何要逃,但還是趕忙捂住嘴,鄭重點了點頭。
見他這般認真的樣子,縱使在緊張之中的關思弦也不禁莞爾。
“乖。”
說罷她一個轉身翻下窗台,又謹慎關好窗,趁着尚未被人發現的關頭一溜煙跑走了。
逃離了那個令人頭大的修羅場,關思弦走在街上,一時間不知該向何處去。
何百朝說的其實沒有錯。
她來到皇城也有十餘日了,除了評選那天去往泰甯侯府之外,沒有再去過旁的地方。
這段時間裡,她每日都是晨起夜歸,往來于關宅與鋪面之間。關頌有意無意教她些經營鋪面上的事,她也自然樂意學。
但除此之外,她也不是沒有過在皇城走走看看的念頭。
畢竟穿來之後,這還是她頭一回離開餘杭,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還是天子腳下,整個大楚最為繁榮的城鎮。
但鋪子裡的事情沒個停歇,再加上最開始那陣子,她因為大選的事情焦躁不安沒了心思,至今她都還沒有機會上階轉轉。
眼下陰差陽錯得了空,關思弦漫步着四下張望。
城中正是繁忙時候,街邊的早點小攤熱氣騰騰,旁邊圍滿了人。街角的腳店尚未開張,正從堆滿貨物的闆車上卸下新運來的壇子酒。賣貨郎背着小箱,緩緩逆着人群迎面走來,口中喚着悠長朗聲的吆喝……
關思弦随着人流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目光掃過身邊的行人與街景。
皇城與餘杭的街景自然是相異的,卻又無甚不同。
她望着剛剛蘇醒的街市煙火氣,整個人好似都慢了下來,眉頭在不知不覺中舒展。
置身于粥飯胡餅的香氣之間,關思弦是如何也躲不開的,隻覺自己的饞蟲被生生勾了出來,一時間還真有些餓了。當她走過一家賣糖葫蘆的小攤,眼前晶瑩的紅果勾起了她唇齒間的酸甜。
她悄悄摸了摸腰間,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方才倉皇翻窗逃竄,隻顧着趕緊避開修羅場,根本不曾想起來捎上荷包。
她垂頭喪氣望着那一串串飽滿的紅果,隻覺得萬分可惜,在心裡悄悄歎了一口氣。
正當她欲轉身離開時,一個身着淺色衣裳的男子忽然在她身邊停下。關思弦一個不察,險些撞到對方身上。
“老闆,一串糖葫蘆。”
耳邊的聲音有些眼熟,關思弦猛然擡起頭。看清來人的瞬間,她面上的遺憾一掃而空,眸中迸發出滿滿驚喜神色。
“鄒公子!?”
一襲荼白錦衣的年輕公子正垂眸望着她。女孩前一刻的失落,與瞬間喜悅的情緒轉變,讓他唇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
“關姑娘,好巧。”
關思弦點點頭,眉眼彎起好似新月。
“是啊好巧,自上次城外一别,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公子了。不知公子近日可好?”
鄒池沒有回答,徑自付了錢接過糖葫蘆,遞到關思弦面前。
“給我的?”關思弦一愣,有些驚訝地擡眼看向身前的男子。
鄒池微微颔首,一雙桃花眸含着淺淺戲谑。
“老遠我便看見,姑娘在攤子前站半天了。”
沒想到自己方才的猶豫被人盡收眼底,關思弦不免有些忸怩,卻誠實地伸出了手。
“這多不好意思……多謝公子。”
她視線念在紅果上,暗喜着接過男人手中的糖葫蘆。指尖擦過他的掌心,鄒池眸光一滞,收回手時下意識攥起。
他頓了頓,轉而露出一抹淺笑:“許久不見,姑娘若有空閑,是否願意與我一同走走?”
關思弦吃着人家的東西,面對美人難得的邀請,更是毫無戒備,忙不疊點了點頭。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