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此同時她也在慶幸,好歹這些東西是由她親自押送過來的,畢竟沒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動手腳,不然可憐的災民們又會因為救災糧食少而死去不少。
但與此同時,司清也沒有忘了她的任務,她一邊打着粥,一邊給了雲竹一個眼神,雲竹便心領神會地去另外開設的施粥鋪子處,看看有無孤兒可以施救。
畢竟她們雖說要做任務,但也不好嚣張的在這奚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行事,萬一被追問起來就不好了。
雲竹借口去幫其他鋪子離開,月影則是繼續幫司清打着下手。
這批粥是司清他們跟着大軍一起運送而來的,雖然不多,也夠這些災民們暫時吃上一陣了。
忙碌完後,見施粥已到收尾,司清又将剩餘的東西交給其他幫忙的将士們,終于施完粥,災民們紛紛散去,司清她們也打道回府。
衆人回府關上大門,奚正銘走到入門的影壁後,終究是忍不住停下腳步,他回頭盯着這一臉心虛的李太守,厲聲質問他道。
“赈災糧層層遞減,無數百姓餓死街頭,你這太守該當何罪啊?”“如若我是你,早就自裁謝罪了。”
奚正銘忍着一肚子的氣,直到回府的這一刻才真正地爆發出來。
他沒在百姓面前說太守,已是給他留了分薄面,不然他若說出口,必定爆發混亂,而這些施粥的鋪子也不必要了。
聽到奚正銘的責問,那年過半百的李太守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雖說比奚正銘年長不少,可如今是要命的時刻,他不敢不求情。
“禦史大人,這下官真的不清楚啊。”面對質問,李太守自然是一口咬死自己不清楚,畢竟這奚正銘還沒有真正的拿到罪證,奈何不了他。
奚正銘早已知道,從朝中到地方的官員,每人分了不少好處,但他看着這些人官官相護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畢竟太尉狼子野心,這些官員們要麼人人自危,明哲保身,要麼官官相護,隻知從中撈好處不問百姓生死。
而那皇帝縱情聲色大興土木,上朝的次數更是一減再減,朝野上下似乎隻有他一人這般心系百姓,多次谏言,因而也受衆人排擠。
他心急,更是擔憂百姓的生死,這次若不是他主動請纓,恐怕那皇帝也不會讓他來協查這事,畢竟皇帝還要仰仗太尉他們平定邊境之亂。
“你不清楚?那你說,到百姓手中的赈災糧怎會隻剩下那點了?”
“這……”
見那李太守睜眼說瞎話,奚正銘越說越氣,恨不得立馬斬了這些貪官,而那太守也隻是跪在地上,頭深深地低下去,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後邊進來的司清聽到二人間的談話,不經意走了過來,她淺淺一笑,像是給了那太尉吃了一劑定心丸一般,她緩緩道。
“赈災糧一事,我有一計。”
聽到司清的聲音,奚正銘微微側過頭,皺着眉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多有懷疑。
“你?你有什麼辦法?”
雖然說之前司清對百姓的态度讓他對她高看了不少,但有關赈災糧一事,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的。
可看司清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奚正銘心底倒也不知為何生出了個想法,若是讓她說說又有何妨?
她的提議沒用處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有用,豈不是錯失了一個救百姓的良機?
因而奚正銘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也算是默許司清開口。
見狀的司清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她就知曉,那人會試着聽一聽她的話。
畢竟奚正銘在觀察她的時候,她也在觀察着這奚正銘,而從她對這人的觀察來看,這人是個好官,不然也不會在這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之時深入災區,而司清也相信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有益于百姓的機會。
隻見司清緩緩道來道。
“若是想要防止貪污的話,或許可以加些石子或沙礫摻雜在救災糧中。若是真正災民,想來必定不會介意這些。一來這般的糧食能夠防止層層轉賣,二來也能讓真正的災民得到收益。”
司清敢這麼說,确實是有她的經曆在的,畢竟當初她是孤兒之時,不說殘羹剩飯,就連垃圾都甘之若霖,隻為能果腹活下去,更何況這些災民們了。
聽到司清的話,那奚大人也不禁擡眸看向司清。
他雖沒有說話,可看向司清的目光卻也多了分審視……以及對她的刮目相看,似乎是在震驚于她一丞相之女怎會想出如此辦法。
畢竟要想出這樣的計謀,除了對災民和貪官了解得透徹,還要過人的才智。
再之後奚正銘垂下了眸子,便是長時間的沉思。
他承認,經過這一事,他徹底對司清刮目相看了。
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司清這一計,确實是能是實實在在幫到百姓們的。
而與此同時,不知道對方會作何反應司清也屏住呼吸,靜靜觀察奚正銘的動靜。
當然,她說這話的目的之一,也是在給那李太守解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