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夜色,晃眼的炫彩燈光和舞池裡群魔亂舞的人群就讓任勝寒本就不怎麼樣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強忍着砸了這家店的沖動,任勝寒進了包廂。空氣一下子清新不少,任勝寒略顯煩躁地解開了兩顆扣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
“誰又惹我們大少爺生氣了?”蘇梅支着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另一隻手摸着懷中男孩的腰線,指尖一點點上滑,帶着點色/情意味地撫摸着白皙的肌膚。
男孩劇烈地哆嗦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像是害怕蘇梅不悅似的,整個人向蘇梅懷中貼去,盡量放松腰部,方便蘇梅把玩。
像是才注意到蘇梅懷裡有這麼個人似的,任勝寒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長的一般,如玉藕般的手臂上布滿了淤青,正輕輕搭在蘇梅的脖頸上,一臉的乖順怯懦。
“換口味了?”任勝寒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蘇梅是出了名的葷素不忌,偏愛豐滿火辣的那一款,甚少見到他摟着個幹癟癟的豆芽菜。
“嗯?”聞言,蘇梅笑了兩聲,“玩個新鮮罷了。”
靠近些許,蘇梅笑容越發不正經,他八卦兮兮地說:“诶,跟大美人的進度怎麼樣了?”
心中火氣更盛,任勝寒冷聲道:“滾。”
那就是毫無進展咯。蘇梅也不惱,他對任勝寒生氣的原因心中大緻有數,恐怕也和大美人有關。
“這次叫你過來,也是有個忙需要你幫。”蘇梅捏過江可的下巴,迫使這張素淨的面容正對着任勝寒,笑吟吟道:“我們家小江,有事要找趙應随。”
接到任勝寒電話時,趙應随剛用餐完畢,正坐在沙發上,拿了把小刀給梨削皮。
何銘陽緊貼着趙應随坐着,抱着一大袋的零食不停地翻翻找找。何衷歸照例坐在單人沙發上,慢悠悠地翻看文件。
在他們腳底下,小黑咻咻咻地四處亂竄,偶爾停下來蹭蹭趙應随的腳踝,然後繼續撒開腿亂跑。
鈴聲響起,趙應随空不出手,他随意看了一眼備注,示意何銘陽幫他按下接聽鍵和擴音。
“晚上好,趙應随。”任勝寒在電話那頭道,聲線溫柔低沉。
何銘陽警覺地豎起耳朵,心中警鈴大作。聽出任勝寒的聲音,何衷歸挑了挑眉,視線從手中文件上移開。
“……”趙應随停頓了片刻,才慢慢道,“晚上好。有事?”
“嗯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任勝寒慢悠悠道,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不是哥們??
蘇梅眼睜睜地看着任勝寒從“老子很不爽”的怒氣沖天,瞬間變成了如今春風化雨般的溫柔笑靥。其變臉速度,讓蘇梅歎為觀止。
喝口紅酒壓壓驚,蘇梅心有餘悸地想,趙應随這個Omega太可怕了,看把他拽的要死的發小馴成什麼樣了都。
“我挂了。”趙應随冷酷道。
“抱歉抱歉,有正事要告訴你。”任勝寒眉眼柔和下來,瞥了一眼江可,“有個人想和你通話。”
任勝寒點了擴音,将手機扔到沙發中間。
小心翼翼地看了任勝寒一眼,江可低下頭輕聲細語道:“趙、趙哥。”
“江可。”趙應随回想片刻,最終确定道。
江可忙不疊地點頭,随即像是意識到趙應随看不見,他有些着急地說:“是、是我!”
說完後,江可有些焦慮地咬着指尖,有些不确定自己在做了那麼對不起趙應随的事情後,趙應随是否還願意搭理他。
出乎意料的,趙應随淡淡道:“嗯,你最近還好嗎?你妹妹的手術做好了嗎?”
江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任勝寒不爽地“啧”了一聲,趙應随對一個鴨/子都比他有耐心。蘇梅觑了一眼任勝寒不算好的臉色後,緊緊地捂住嘴,以防他的笑聲溢出來。
江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和妹妹的近況說給趙應随聽,連妹妹康複後的複建工作進度都彙報出來。
趙應随時不時地“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他邊聽邊把梨切成小塊,插上牙簽,往何衷歸他們的方向推了推。
絮絮叨叨說了三分鐘,任勝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可,眼底的惡意明晃晃地暴露着昏暗的燈光裡。
江可低垂下頭,嘴唇嗫嚅了兩下,聲音細若蚊蠅,“趙、趙哥,我打電話來,是想要你的聯系方式。我、我還欠你五萬塊……”
江可被蘇梅威逼利誘着給趙應随下了藥後,毫不意外的,他的聯系方式被趙應随通通拉黑。
等到妹妹的病終于痊愈,他向經理打聽趙應随的聯系方式,卻被經理一臉諱莫如深地告誡,趙應随不是他這種人能随意接觸的。
在經理面前碰了壁,江可隻能走投無路,絕望和懊悔地海浪幾乎要将他整個人淹沒。他不得已隻能求助蘇梅。
“……”趙應随一時并未言語。
提心吊膽地等着趙應随的回答,江可毫無防備地背對着蘇梅,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裸露在外。
蘇梅眯了眯眼。
江可脖頸上的項圈猛地一緊,連接着的鍊子被一股蠻力狠狠一拽。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重重地落在蘇梅的懷裡。
蘇梅支着頭,炙熱的掌心拂過江可凸起的蝴蝶骨,然後翻過江可清晰的鎖骨,一路下滑到胸口,輕輕地揉擰着。
他笑起來,眼尾微微彎起,如情人間喃喃細語地說:“怪不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開價五萬塊。”
江可難堪地咬着嘴唇,鮮紅的血珠從略顯蒼白嘴唇上滑落。
蘇梅是什麼樂善好施的聖人嗎?當然不是,能和任勝寒玩到一起的,總歸不算是什麼好人。
蘇梅第一次聽到江可的請求後,先是笑了起來,然後輕佻地打量了一遍江可瘦弱乏味的身體,漫不經心地說:“我可不白幫你。”
之後,他們接吻、上/床,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隻不過江可營養不良的身體讓蘇梅沒了興趣,他們遲遲沒做到最後一步。
不過蘇大少爺也不會素了自己,該玩的地方全都玩了個遍,然後才“貼心”地詢問這一晚的價錢。
五萬塊。
蘇可瞥了一眼江可身上密密麻麻的紅印和淤青,以及大腿内側細密的紅血絲,轉了二十萬過去。
江可想起那晚的經曆,恐懼如潮水般襲來,他整個人像篩糠似的劇烈發抖,四肢不受控制地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