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速吃完燒烤已經是周五晚上十點半,一撥人分散回家,就剩王瑤瑤、傅瑜和陳風禾。
葉蕝走到公交站發現包沒拿,走回去拿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陳風禾一條膝蓋半跪在地上,端着碗飯正在喂傅瑜。
她不自覺的走近點,站在樹蔭遮蔽處。
“多少吃一點,真要我擔心死你是不是?”陳風禾聲音微沉,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吃幾口,我就不鬧你了。”他的外套墊在傅瑜的腰邊,騰出一隻手輕揉着她的腹部。
“叫姐姐。”傅瑜微微靠着,腹部雖然有些疼,但是剛喝了熱奶茶和吃了不辣的燒烤好了點。
“姐姐。”他哄着她。
傅瑜很受用,剛垂眼,陳風禾勺裡的飯混着土豆絲就到了她嘴裡,喂她吃了幾口,她又不動了,繼續耐心哄着,像哄小孩子一樣,“姐姐,再吃兩口,我們就回去了。”
傅瑜點頭,吃了勺土豆絲。
來事前後,傅瑜就異常煩躁,對着陳風禾就是一陣折騰,“你讓我摸摸你的梨渦。”
陳風禾立馬湊上前,等她摸了幾下,又找準時機喂着她吃了幾口。
等飯還有小半碗,他也不堅持鬧她了,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把奶茶遞到她嘴邊,讓她抱着喝。
傅瑜不同意,他就左手舉到她嘴邊,右手扒拉着剩下的飯快速吃完。
“你兩..”
王瑤瑤坐在一邊玩手機,忍不住點評,“絕配。”
“謝謝,朵拉頭。”傅瑜笑。
“好啊,瑜瑜,你變壞了。”
王瑤瑤在陳風禾要付款的時候,和老闆攀關系,“老闆姐姐,你看我也姓王,咱們家門啊,便宜點呗,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老家也在山城,山城人從來不拉稀擺帶。”
中年女人大手一揮,“抹零,再少五塊錢。”
旁邊有桌也是山城的,“耿直。”
“謝謝。”陳風禾付了錢,帶着兩人往公交站走。
走了沒幾步,老闆追了出來,把布包遞給王瑤瑤,“妹兒,這是不是你們哪個落下的。”
王瑤瑤認識這個包,接下,“這是我同學的,我給她帶回去。”
“要得要得。”
葉蕝看着他們的身影并肩離開,王瑤瑤走在最前面回頭時不時和傅瑜說些什麼。
傅瑜點頭回應,身邊的少年給她提着書包,穩穩當當跟着。
光影交織中,她的淚水也混合在内。
陳風禾先把傅瑜送了回去。
公車上,王瑤瑤坐在前排,陳風禾家在縣圖書館後幾個站,
所以王瑤瑤下車了,車上就剩他一個人了。
街景退卻,他沉默的凝望,心裡異常平靜。
高大的身影從後門下車,一步一步往小區的方向走。
樹影錯落,光斑投落地面上。
小區安靜得過分,偶爾風掠起樹梢,樹葉砸落到地上。
陳風禾走得很慢,腦子不斷閃過那些話,像走馬燈一般迫使他記住。
越往裡走,四周的聲音大了起來,有孩童在偏廳玩鬧的身影。
他沒停,走到轉角,往六棟去。
路燈還沒修好,他隐在黑暗裡,表情看不清。
正想放棄回去,轉頭想出小區,回修車鋪睡一覺。
沒等他越過花壇。
“哥哥,抱。”有個身影從一群孩子裡竄出,朝他飛奔而來。
陳風禾低頭,是他那個異父異母的妹妹。
小女孩紮着小辮子,衣服卻髒了很多,臉上也是。
她拽着他的褲腿不放,雙眼湧上哀求。
陳風禾把手從兜裡拿出來,掰開她的手,到底是拗不過,“走吧。”
直到,他帶着人回到門口,裡面傳來激烈的争吵,他才明白。
現下,他可沒工夫回頭看女孩的表情,面色漠然的拿出鑰匙打開門。
映入眼簾,客廳被砸得一片狼藉,餐廳的桌子被掀翻。
“站到外面别進來。”
陳風禾默了一瞬,把衣服脫下來給她坡上,走了進去。
越走近,虛掩房門裡的争吵聲就越清晰。
“我要跟你離婚!”尖銳的女聲終止了一切,謝澄開門離開。
先是看到陳風禾,擦肩而過,又是看到小女孩,推開她,隐沒黑暗裡。
流通的空氣藏着血腥氣,陳風禾還未有動作。
陳柏出現在門口,瞧見他和在門口哭的女兒。
“陳風禾,我告訴你,我們要是離了,你也跑不了。”
“我會告訴所有人,是你勾引謝澄,緻使我們婚姻破裂。”
“你以為你成績好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做夢。”
“你最好是死在哪個地方,讓我見不到你,不然我下地獄也得拖着你。”
陳風禾的眼底暗流湧動,即使拳頭捏得青筋暴起,也沒有動手。
未置可否,他識人不明,怪不了任何人。
他微微側身,擦肩而過,上了樓,拿了東西。
如來時一般,離開。
傅瑜說了,盡量别在這個時間段和陳柏起沖突,所以,他得在适合的時候再折斷挺了這麼多年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