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藍色的毛發狂躁異常,狼妖殺氣騰騰邁入雜亂的院子,便見諾大的院子裡,隻有一個鼠妖在。
獸眼猩紅,氣火攻心,看到這鼠妖他怒氣更甚,強勁罡風一掀,便将鼠妖打飛在地。
“咳…”
錦雛氣息紊亂,噴出一口血來,骨碌碌爬起來,滿頭大汗跪在勃然大怒的狼妖面前。
“大哥,您回來了?”獨眼少年脊背繃緊:“您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一件事,小弟正急得要向您彙報呢…”
“鼠妖一族妖力低微,卻最為精明詭詐,本座當初就不該留你一命!說,螢螢在哪?你對螢螢做了什麼?”
殺意暗流湧動,周朗的威壓壓得錦雛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仆契也與之作用,一個意念,錦雛體内便如萬蟲啃噬,全身血管節節爆裂,從腳到頭,由内而外滲血。
鮮紅血迹染濕了外袍,少年忍着疼痛感低頭,指頭戳進泥地裡,眼底劃過一抹記恨。
他壞事幹的不少,卻沒這麼冤枉過。
投靠狼妖還沒幾日,勞心勞力獲得了螢螢的信任,底細都沒探清,他怎麼會對螢螢動手?
都怪那個醜丫頭,闖下這麼大的禍事,如今躲在屋内遲遲不出來!
他倒是想看看,這一次,陶蓉如何平息大妖的怒氣!
“螢螢小姐……不小心闖入了地窖,小弟及時救回,她現在正在屋内休息,小弟喂過一些療傷藥,小姐沒有性命之憂。”
錦雛捂住不斷外溢的精血,心肝肺腑生疼,但在大妖面前,他也同樣敢怒不敢言。
怕狼妖一個耐心不足就一手了結他,便愈發恭敬老實道:“是小弟照看不力,等螢螢小姐無礙了,大哥要罰要殺,悉聽尊便!隻是螢螢小姐被發了瘋的頭狼追咬,又在地窖裡受了驚吓,想來現在最需要大哥您的安撫。”
屋内亮着鲛珠,靠近床榻的窗戶透出兩抹貼緊的暗色人影,屋内少女的細弱哭聲。
周朗這才聽到了屋内的少女喏喏地在喚:“阿朗哥”
心口一緊,顧不得地上這鼠妖,殺意一收,他化為人形,大步流星往屋内走。
“螢螢!”門一打開,狼妖一頓。
陶蓉手上拿着汗巾,收回手,安靜地擡頭。
倚在肩膀上的柔美少女也跟着擡頭。
“阿朗哥!”
少女離開了陶蓉的身邊,向風一樣沖了出去。
卻登時軟了腿腳,撲通跌在地上。
陶蓉很焦急地去扶她,卻在一刹那被打開手。
那一掌勁風甩來,要不是陶蓉反應快,一條胳膊想來要折了。
“别碰她!”
周朗沖過去,攬住少女嬌柔的雙肩,将她扶起。
下一瞬,不管三七二十一,妖力掀翻一旁礙眼的陶蓉,将懷裡的少女放在床上。
“現在不想死的,就滾出去!”
懷裡的少女睜着一雙小鹿般受驚的雙眸,纖弱的身子骨還在微微戰栗着。
周朗已然知曉,螢螢遭受到什麼樣的驚吓和傷害。
他握住少女受傷的手,心如針紮一般刺痛,不敢用力。
對螢螢,從始至終都是如此,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弄疼了她。
如今有氣無處發,他轉頭冷冷剜向陶蓉。
要不是螢螢看着,他恨不得當場捏斷她的脖子!
“還不滾?”
誰料那凡人少女靜靜站着一旁,絲毫不怯。
陶蓉微擡眼,手裡還握着長條的汗巾:“主人,螢螢小姐來癸水了,這種姑娘家的私事,還是讓我來幫忙吧。”
“癸水?”
“是的。”陶蓉點頭,望向狼妖突然僵住的面色,續道:“主人,男女有别,小姐褲子上都是血,我正想幫她清理幹淨呢,您若是不急,就避一避吧。”
周朗臉色不太好。
這凡人在說什麼?膽敢讓他出去?
陶蓉繼續疊着好幾條柔軟的白巾,疊得厚厚一沓,撩起眼皮,掠過周朗,直直看向螢螢。
“小姐,來癸水身體應該會感到輕微的不适,您的小腹可能會出現鈍痛、刺痛或類似抽筋的感覺。這種疼痛通常在前一兩天比較明顯,之後就會逐漸減輕,每個女子都會來癸水,這是正常的,您現在褲子都是血,這幾天也最好不要碰冷水,吃辛涼酸澀的野果。”
陶蓉一本正經,頭頭是道。
“小姐,您現在可是感覺肚子不舒服?”
床榻上的少女抿抿唇,與此同時,下腹一股暖流湧出,一種難言的下墜感一抽,她睜着無辜純淨的眸子,下意識點點頭。
“那就對了。”陶蓉微微勾唇,看向坐着不動的狼妖。
心中鄙夷,可面上笑得溫和:“主人,如果小姐能喝點蜂蜜水,應該就會舒緩一點。”
周朗擰着眉頭,而少女卻默默松了手。
褲腿裡的血很是黏膩,羞恥心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
從十歲開始,她就對自己身體某一些變化很是在意。
亦很苦惱,可對于盤旋在她腦海裡的各種疑問,從來不會有個人來主動和她解答。
許是醒來後,便看到坐在床邊給自己喂水的陶蓉——是她背她回來的。
又許是在地窖裡的漫長一夜,她與陶蓉互相依偎。
此時的螢螢,早已不排斥面相傷眼的陶蓉,相反,還有點想與她親昵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