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甯次望着對面之人,呼吸急促,目眦欲裂。
那張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臉,此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你——”
他不敢置信地向前踉跄幾步,下意識伸手想要觸碰對方:“你不是已經……”
然而,未等說完,一道帶着雷光的急斬直劈而下,甯次立即後退,千鳥嘶鳴的電流擦過外袍,在雪白外衣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焦黑燒痕。
來者擋在瑠加面前,鬥篷下一雙血紅眼睛格外醒目。
佐助擡手,轉瞬間已完成了千鳥刃的形态變化,正欲攻擊,卻被人猛地拉住手臂:“等一下!”
瑠加神色複雜,表情中帶着不忍和痛楚,低聲道:“别和他交手。”
“宇智波佐助?”
對上那雙再熟悉不過的寫輪眼,白眼青年擰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甯次望着并肩而立的兩人,喉嚨哽阻,青筋暴漲的白眼死死盯着少女:“你不是已經……你還活着?怎麼會在這裡?”
少女抿了抿唇,正欲開口,佐助忽然道:“東西已經拿到了,我們走。”
“瑠加!”甯次喝止了她的腳步:“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會叛逃,我們一直在找你,可你如今為什麼會和宇智波佐助在一起?還有剛才的忍術……”
“你現在……在為大蛇丸效力?”
瑠加痛苦閉眼,背對着他,強壓下喉嚨中的哽咽:“我不想解釋,總之,如你所見……我不會回木葉了。”
“為什麼?我去砂隐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五代目已經撤銷了你的通緝令,你現在跟我回去,我為你作證,把誤會解釋清楚。”
“沒這個必要。”瑠加沒有回頭,隻是輕聲重複:“我不會回去了。”
見對方要走,甯次正準備阻攔,卻猝不及防對上瑠加的猩紅雙眼。
巨大的威壓和磅礴之力擠入腦海,藤蔓纏繞四肢,在甯次身後,一雙三勾玉如血月升起,幻境内陰郁恐怖的氛圍壓得他喘不過氣。
見甯次脫力倒下,少女低垂的睫毛掩去眸中不忍,方邁出兩步,卻聽到身後虛弱的聲音。
“你對我……用幻術?”
甯次吃力撐起上身,發絲散亂,不敢置信地看着瑠加。
少女回頭,将甯次狼狽的模樣收入眼底:“你怎麼能掙脫……”
“我所會的幻術解法……都是你教給我的!”
甯次終于遏制不住情緒,聲嘶力竭:“通緝令下發後凱班沒有一天不在尋找你!你知不知道我們發現你屍體時是什麼心情?!天天為你傷心得進了醫院,她每個周末都會去你的墓前探望你——”
“曾經在學校的日子,和李、還有天天在一起修行的日子……”
甯次的聲音低得近乎嘶啞,“……你都不在乎了嗎?”
“我沒有忘!”
瑠加隐忍多時的情緒終于崩潰,她痛苦的捂住心口,猩紅雙眼幾乎要滴下血來:“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光,真的……真的很快樂,我永遠不可能忘記,甯次,可是我不會回去,也回不去了……”
甯次的神色受傷至極,記憶中那個驕傲的日向天才從未有過如此卑微的時候,他應該是驕傲的,是雲淡風輕意氣風發的,而不該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地無力挽留。
瑠加不忍心見他如此模樣,眼眶中有什麼沉重得幾欲落下。
“我一直在查當年宇智波的事……在你們去砂隐後,我被派遣進行任務的途中,暗部和靜音突然翻臉要将我抹殺。”瑠加強壓下哽咽,字字泣血,“還有志村團藏……在我面前,我親耳聽到他指揮暗部說,‘殺了她,把她的眼睛取來給我’。”
“木葉想要我的命,想奪走我的眼睛!”
“你讓我怎麼回去……回去送死嗎?!”
面對瑠加聲嘶力竭的控訴,甯次睜大雙眼,對她所描述真相震驚至極。
天地間一時寂靜的隻有風雪聲。
少女深深吸氣,待平複心緒後,低聲道,“或許你是對的,甯次。人的宿命本就無法改變,宇智波的命運也是如此,我已經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了。”
甯次低低苦笑,幻術帶來的副作用使他渾身無力,隻能強撐着支起上半身,下颌肌肉因用力而顫抖不止。
“我曾幻想……你被宇智波鼬劃傷眼睛的那天,如果我及時趕到,是否能保護好你。”
甯次低垂頭顱,語氣中盡是自嘲:“你還不知道吧……凱班都通過了中忍考試,而我已經被五代目破格提拔為上忍了。”
“可我還是什麼都幫不了你……你還是選擇宇智波佐助,對嗎?”
瑠加痛苦地閉上雙眼。
至始至終安靜旁觀的白衣青年終于有所動作,他伸手扣好瑠加的鬥篷,低聲道,“走了。”
甯次隻能眼睜睜看着二人的背影遠去,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少女因極度的痛苦和悲哀而表情扭曲,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佐助望着她垂頭痛哭的模樣,什麼都沒有說,隻輕輕拂去她肩頭的積雪。
天天和小李趕到時,瑠加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小李驚訝地看着甯次跪在雪地中,似乎已經保持這個動作許久了,雪在甯次身上積了厚厚一層,幾乎将他整個人淹沒。
“是遇到敵人了嗎?有沒有受傷?”天天十分驚訝,“難道還有人和我們一樣是為卷軸而來的?看你這麼狼狽,對方很強啊……”
“卷軸已經被對方帶走了。”
甯次被小李架在肩上,聲音嘶啞,“回去吧,向五代目複命……任務失敗,被大蛇丸的人搶先了。”
然而當小李問起敵人的具體信息時,甯次再也沒有說關于對方的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