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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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接近三強争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城堡的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瑟吉歐也變得非常忙碌，好幾天見不到人。而布雷斯也很久沒來上學了，茜茜和桑妮最近也神秘兮兮的，佩格隻覺得非常寂寞。大家都在忙碌三強争霸賽，學校裡也經常穿梭着一些閑雜人等，有些是魔法部的官員，大家就像做飯時候需要的鍋碗瓢盆一樣，各自負責一小撮事情，有着自己的職責，時不時地上場使用一會兒，為了不打攪到學生的正常上課，他們很快地退場。但陌生人來總歸是新鮮事，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期末周多了些期待，長桌上也有更多話題可以聊。

“最近來了好多魔法部的官員，還有一些傲羅，總是在校園裡走來走去的……”達芙妮若有所思地用刀叉滑動牛排。

“我還在黑湖邊遇到了個帥哥，哇哦，太帥了，金色頭發，藍眼睛，就像天使一樣——噢，當然維穆特也不錯，但打魁地奇的男人有時候太粗魯了。”潘西剪回了短發，這讓她下意識想撩頭發時發現自己頭發不夠長，隻能悻悻地抱起胳膊。

“這裡沒人問你，親愛的。”達芙妮翻了個白眼。

自從上次舞會之後，琳恩·霍珀就經常到佩格她們這邊來，大多時候都隻是安靜地吃飯，很少主動發言。看到有人看過來，她有點緊張：“……我隻是聽說的。第二場比賽中有一條參與項目的人魚死了，聽我父親說，國際魔法合作部的克勞奇先生也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聽到琳恩這麼說，潘西好像想起了什麼，側身過來小聲說：“維穆特跟我說的，這個消息還沒對外公布，他們的校長，卡卡洛夫跑掉了——”

“為什麼？”佩格問，“他也害怕期末考試嗎？”

“可能覺得德姆斯特朗的成績太差了？不過至少比布斯巴頓要好吧？我真不理解。”潘西攪拌着柳橙汁，“司長跑了，校長也跑了……誰知道這三強争霸賽最後會以怎麼樣的鬧劇收場？”

她們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聲音忽然消失了，因為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年輕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姑娘們的背後。就像潘西所描述的，年輕人有暗金的卷發，面龐年輕而充滿活力，一雙眼睛像夜幕一般深藍深邃，不過大概已經沒有陽光加成，不像教堂裡金光閃閃的天使，反而像生鏽了爬滿了鏽迹的銅像。見潘西看過來，他輕快地眨了眨眼睛，握住潘西的手說：“你好啊，漂亮的姑娘，上午見到你了，實在太匆忙了，我還沒來得及……”

在潘西臉紅的時候，佩格忽然眼疾手快的塞了一根玉米到男人的嘴巴裡：“——吃！”

不管怎麼樣……上一秒還含情脈脈地正在搭讪年輕女孩的帥哥，下一秒嘴巴裡就塞了一個玉米，然後鼓起腮幫子啃着玉米，潘西就算再花癡也該下頭了。

“怎麼魔法部現在的年輕官員都這麼帥？”她感慨，“除了德拉科，維穆特又需要警惕其他人了。”

“你什麼時候還認識其他魔法部的年輕官員了？”達芙妮狐疑。

潘西想了想：“佩格的哥哥？”

“……你看走眼了！”

“不是吧，我記得第一次還是你對我說的。”

“我當時年輕，看走眼了，不行嗎？”達芙妮咬牙切齒地說，“一個哄騙年輕女孩的老男人。”

琳恩觀察了一下情況，決定端起自己的餐盤，小心翼翼地挪了位置，回到了低年級那邊，以免他們的争端傷到自己。

“波文……？波文·埃弗裡？”琳恩見自己的朋友還在發呆，揮了揮手，他茫然地停頓了一會兒，“應該認錯了吧……那個人，好像……不，不可能！”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好像看到鬼了……”他絕望地說。

“金發帥哥”聽到年輕女孩們的控訴，湊近了佩格，和她竊竊私語：“在罵我？”

佩格忙着吃玉米派，頭都沒擡：“罵你主人吧，他欺騙了我。說好了很快就複活了，我這又等了好幾個月，達芙妮說的果然沒錯，男人的話就不能相信！”

“你瞧我都進來了……說明……”

“說明攪屎棍來了！”佩格搶答。

“不不不……說明主人很看重你，佩格莉塔，他希望你乖乖地待在這裡……而不是等他回來了，你就被誰帶走了。”他悲傷地捧心，“為此，他殘酷地把我一腳踹進了霍格沃茨——這個令人傷心而危險的地方，還好我把當年追捕我的傲羅都熬死了。”

“他現在沒有腿。”佩格莉塔嚴謹地指出，“沒辦法踹你。”

“很快就有了，佩格，如果是你說想要他有四條腿，他說不定都可能為你實現呢！”維吉爾笑嘻嘻地說，任由天高皇帝遠，偷摸地編排領導。

“我要那麼多腿幹嘛……”佩格端詳着他的外貌，搖了搖腦袋，“都一把年紀了，還變成年輕時候的樣子騙人，羞羞臉。”

“我不是怕你不認識我了嗎？”他彎了彎嘴角，“……你記得的吧？五十年前，我們在同一張桌上吃過飯，那時候主人還不是主人，隻是一個身份不明的混血種，而你……連身體也沒有……”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抛棄了名字，過去，記憶，容貌，你會怎麼選呢？你想讓他留下什麼？”

“什麼？”聲音太小了，幾乎是呢喃，禮堂總是這麼嘈雜，又趕上了德拉科去找哈利他們的麻煩，似乎又掀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在看熱鬧，還有人冷眼旁觀。維吉爾看向長桌，仍舊是這四條長桌，可是歡聚在這裡的年輕人已經徹底變換了面目。沒有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們曾經存在的痕迹。他托着腮想，他在這裡當過學生，也當過老師，也當過罪犯，要是被傲羅們發現……死在霍格沃茨，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這裡的幽靈呢？

他走進人群中，被青春的氣息包圍着，他呼吸時卻感覺不到自己還活着，哪怕外表模拟了年輕時，靈魂早就衰老腐朽，全都生鏽了，他的指尖滴滴下落的……是他骨骼裡的鐵和磷，是鐵鏽味的紅水。

佩格莉塔……佩格莉塔……他回頭遙望坐在長桌上的少女，哎呀，怪不得主人會憎恨，會嫉妒你，會為你改變主意。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隻有你還是少女呢？隻有你還年輕，隻有你還依然活潑，熱烈，像永恒花園中不會凋謝的繡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