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昭昭那得知家中有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喜事,但是嬌嬌兒估計宋母是沒空來接自己了。
送走昭昭,她也收拾東西,自己回家去。
一路上平和又安靜,是嬌嬌兒走慣了的路,但是不知為何,她心口總是突突的,顯得很是不甯靜。
有驚無險地回到村子,還沒進家門便看到紅彤彤的一大片,不大的院子裡都擺滿紅木箱子,系着大紅綢花,看起來确實很喜慶。
宋母拿着一本冊子看,偏偏她不識字,與宋父兩個人坐在院子裡對着冊子讨論着什麼。
嬌嬌兒推開院門的聲音吓宋母一跳,連忙轉過頭來收起冊子,見是嬌嬌兒才松了口氣。
“娘,這都是些什麼?誰送過來的?”
饒是已經聽昭昭說過家裡今日特别大排場,卻也沒想到整個院子都是箱子。
“回來了?”宋母道。
嬌嬌兒點點頭,随手撥開一個箱子,裡面銀光燦燦,竟是整整一箱的銀子。
她立刻合上。
“娘,這......這都是什麼?”她不敢置信看向宋母。
“這是春白送來的,他父母找來了!”宋母喜笑顔開,笑的嘴都合不攏。
嬌嬌兒腦中轟鳴一片,已經被宋母的消息打擊地無法思考,後面的話一個字也聽不清,隻讷讷的重複道:“他父母找來了?”
宋母随即解釋道:“你去考試的那日,他上山又遇上猛虎,這次運氣沒那麼好,拼死搏鬥才跟那老虎兩敗俱傷,就在山裡奄奄一息的時候,有一隊人馬過來救了他。”
宋母神秘兮兮道:“你猜猜是誰?”
嬌嬌兒還愣在原地,思緒一片混亂。
他父母來了,把他接走了。
他走了。
他走了?!
“他父母來了?”嬌嬌兒又問了一遍。
宋母合掌一擊,贊歎道:“是呢!就是他父母找來了!”
“我就說他家裡定然大有來頭,當日他父母找到他沒回來,我還奇怪呢,午間去山上找沒找到,隻看見一頭猛虎奄奄一息,村裡老六家的兒子也在山上,非說那頭老虎是他的,我急着找春白也沒同他争,唉!當時不知道是春白打的,不然我定要跟老劉家的兒子争一争!”
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席卷,嬌嬌兒渾身冰涼,思緒仍舊不能回籠。
“他走了?”嬌嬌兒擡頭看宋母,面色慘白,雙眼無神,宋母吓了一跳,連忙摟着她問:“怎麼了?前腳剛走的,你正好沒趕上。這院子裡的都是他送的,說是報答咱們家的救命之恩,整整五百兩銀子,還有數不清的绫羅綢緞與奇珍異寶。”
“嬌嬌兒,咱們發了!”
嬌嬌兒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向宋母确認:“是宋春白說的?他說這些東西用來報答我們家的救命之恩?他清醒着離開了?”
宋母點點頭道:“是呀,看着好着呢,不知道用了什麼好藥,這樣快就恢複了。”
嬌嬌兒仍是不敢相信,宋春白對她的承諾猶在耳側,說這些話時他的态度這樣認真,這樣誠懇,怎麼會突然說走就走呢?
“我要去找他。”嬌嬌兒推開宋母,手中的包袱落下,一根木簪啪嗒一聲掉在身旁的木箱上,宋母與嬌嬌兒都看過去。
那是一隻簡樸的木簪,簪頭镂空刻了一隻卧在彎月上的小兔,兔毛根根分明,神态栩栩如生。
宋母記得這根簪子,是之前春白從村裡的百年合歡樹上折下來的樹枝雕刻的,當時還躲着她刻,但是她日日看着,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但是......但是,怎麼會在嬌嬌兒這裡。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現在宋母的腦海中。
她看向嬌嬌兒,像是在确認些什麼:“你和他好了。”
嬌嬌兒迅速拾起簪子,在布包上擦了擦就要出去,她要去找宋春白問清楚,為什麼要耍她,為什麼要騙她?
說好了要永遠留在臨江城,說好了要和她在一起,就因為他的父母找過來了嗎?
發現他家裡原來是這樣有錢,發現原來人可以過這樣的日子,所以毫不猶豫,甚至連等都不願意等她一下,在她去考試的時候,果斷地就走了嗎?
“站住!”宋母拉住嬌嬌兒:“你要幹什麼?他已經走了!”
“我要去找他。”嬌嬌兒握着木簪,咬着牙,眼淚在眼眶打着轉:“他說他要留在臨江城,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父母是不是逼他走了?他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他什麼解釋都沒有嗎?我要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