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啊!大筒對狼嚥是沒有用的!難道你們忘記了十年前的教訓嗎?”
他剛一現身,手臂就立刻被人緊緊抓住,是憐志。嘶喊無果之下,憐志不再回應另外一邊仙道地龍帶隊的叫嚣,隻有聲線中的深深顫抖依舊不變。
“隻剩九分鐘了,輝南隻能撐九分鐘了!佐助先生……我知道這并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我的失誤也不會變成這樣。可是、可是……”他無措地轉過頭,“鼬先生,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弟弟吧!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做到這件事,因為一旦靠近狼嚥被觸手抓住,就會被吸幹查克拉,可我不靠近狼嚥又沒辦法完成封印——”
“交給我,我可以。”佐助幹脆地打斷他。
話音剛落,黑暗中,襲來的碎石和嚣張的叫嚷聲就交織在了一起,伴随着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在佐助耳畔。
幾乎讓他難以分辨方向。
“是那天的瞎子!”身周吵吵嚷嚷,“可惡,果然也是和怪物一夥的!趁守備隊還在追蹤怪物,直接殺掉他們!”
回應着仙道一族咒罵聲的,是随之而來的将佐助這份詭異視野都點亮的白熾,以及流彈落在耳邊的轟鳴。震天撼地的巨大動靜中,熱浪掀起他額前碎發,可下一刻,黑發卻又乖巧落下。
從始至終,佐助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天地都仿佛變得靜谧,這漫天跳動的能量裡,肩上覆蓋了一隻手。曾經,無情扼住自己咽喉的是這隻手;此刻,緊緊捏住自己肩膀的也同樣是這隻手。
于是,一切的轟鳴都仿佛遠去,隻餘耳邊那永遠沉穩至極的聲音。
“凡你所想,都定能得以實現。而現在……”鼬輕輕歎息着,補充完後續可以傾訴出口的所有。
“去吧,佐助,我也始終相信着你。”
即便是這般的視野裡,佐助仍是低垂了眼眸,任視線與鼬交錯而過後,擦肩離開。
那群如蟑螂般讓人厭煩的仙道一族的忍者被鼬攔下,他很放心。
盡管在黑暗之中,可擁有龐大查克拉的狼嚥仍如燭火一般醒目。漫天飄飛的死線在它的身周飛舞,在不斷驚起的驚呼與崩碎聲響裡,它穩步向着村子中心走去。
“住手!你們都給我停下!”不斷嘗試裡,身後憐志的聲音斷斷續續響着,“停下攻擊,我可以催幻狼嚥啊!”
但警備隊裡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呼喊。
幾步蹬到樹頂,佐助回頭看過去:“你就在旁邊看着就可以,警備隊的家夥不足為慮,狼嚥也是。”
腳下樹枝顫動間,飛揚的塵土已經鑽入了鼻尖。無需用眼睛去看,一切的嘈雜與信息都已經說明了這件事——
狼嚥距離樹下隻有幾步之遙。
是的,殺掉狼嚥本來就不是一件難事,如果不是有仙道一族那些家夥的打斷,如果不是一次次作弄人的所謂天意,解決掉狼嚥甚至隻需要不到一分鐘的事。
可在這個既定命運的世界上,卻并沒有什麼順利成章的美好結局。
“就算如此……”憐志的聲音傳來,“我也可以給出力所能及的幫助!”
怪物的悲鳴越來越近,可不知何時,卻有點點螢綠光點升起。
草叢中、樹梢上、河流邊、川野裡,将軍庶蟲漫天地飛舞而來,像是自天幕散落的星子,越聚越多,蜿蜒至狼嚥面前。
原本隻要靠近就會将人彈開的觸手,此刻卻淩亂了一會,像是狼嚥在下意識揮開眼前的光幕。
這是憐志的傑作——扔向狼嚥的是他為弟弟配制的将軍庶蟲藥粉。
“就是現在!”
這卻并不需要憐志的提醒,樹枝晃動下,佐助早已躍起。草薙劍自半空落下,狠狠刺中了狼嚥的手臂。
瞬間爆開的痛嚎裡,原本被光點吸引的怪物觸手漫天拍打起來,試圖抓住近在眼前的敵人。可就在它被刺中的刹那後,草薙劍猛地拔出,佐助再次一腳蹬在它的傷口處。
借助狼嚥暴怒的力道,他靈巧地淩空彈起。
草薙劍端自半空劃出完美的弧度,一分一秒流逝的倒計時中,一切都仿佛放慢,晃動的發絲下,閉目淩空俯沖的少年靜靜睜開雙眼。
漫天熒光映照進他的雙眸,仿若底色都因環繞在身邊的光流而被點亮,放大的瞳孔間,流動的是驟然亮起的絲縷光華。
“噗——”
血肉的撕碎聲中,濺起的血點打在那張面無表情的面孔之上。而倒映在那雙冰藍色瞳孔内的,是狼嚥被一刀穿胸而過的身影。
狼嚥緩緩倒下。
淡白色的光輝裡,草薙劍被緩緩自血肉間抽離,卻依然沒有半分血迹。
感知到屬于狼嚥的生命已然離去、留下的隻有輝南的生命後,冷眼看着撲過來的大概屬于憐志的生命,嘴邊泛起一絲笑意,佐助歪了歪頭。
瞧,即便有所謂世界“意志”阻攔,這對兄弟,不還是被自己救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