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周六想要過來住一晚。”佐久早說,“所以我想問的是,呃……”
短暫的沉默讓由裡大概意會了他的意思:“我們要睡在一起嗎?”
她直白地說出來顯然讓佐久早也松了口氣:“對,可以嗎?”
“當然。”由裡怕他尴尬,還特意補充,“反正我們都知道對方每天醒來是什麼樣子,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對吧?”
佐久早便十分配合地點點頭:“還有,為了裝得更像樣一點,你能先把你的生活用品搬過來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臣臣連這麼細節的事情都想到了啊……”由裡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整理出來的大包小包,“沒問題呀,不過我的東西有點多,可能收拾的過程中屋子裡會有點亂。”
佐久早表示理解:“沒事,遠藤小姐不是快到截稿日了嗎?階段性的雜亂我是可以忍受的,所以不用太着急。”
由裡搖搖頭:“最近一段時間不會有截稿日了。”
佐久早眉頭微皺:“為什麼?”
由裡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臣臣不是叫我不要做不想做的事情嗎?”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也這麼快?”
“好不容易産生了過新的生活的勇氣,當然得一鼓作氣啦。”由裡說,“我原本的作品本來就要完結了,拒絕了續約,接下來準備一邊接一些私人稿件一邊投稿我的新作。”
這還真是令人意外,不過是意外之喜。佐久早替她舒了口氣:“那真是該祝賀遠藤小姐了。”
“臣臣你總不能叫女朋友也隻叫姓氏吧?”由裡一本正經地糾正,“為了演戲的時候不叫錯現在就改口吧。”
佐久早站起來:“我得走了。”
由裡也跟着起身:“為什麼要害羞啊?臣臣不是把我的備注都改成名字了嗎?”
佐久早一邊走到門口換鞋,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你為什麼要看别人的手機?”
由裡一邊說一邊追到門口:“因為用你的臉一對上手機它就自己解鎖了啊,我們第一次見面還是你先用我的手機給我打電話的呢——臣臣不要轉移話題,我在說……”
由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佐久早倏地靠近了她。
他傾身将她籠罩在自己身體的陰影裡,這不是為了交換身體,也不是另有所圖,就隻是他想這麼幹。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然後發現自己的後背貼到了牆上。
佐久早寬敞的公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窄了?
由裡避無可避,隻好屏息同佐久早對視着,她發現他的眉上痣看起來又是那麼清晰了。
他說:“我在說,我要出去了。”
由裡覺得佐久早靠近她的時候和清掃灰塵時的感覺很像,她的鼻子癢癢的,眼睛也癢癢的。
但是喜歡并不是打個噴嚏就能緩解的事情。
而且她要是敢對佐久早聖臣的臉打噴嚏,後者說不定會把她像灰塵一樣清掃出門的。
他離得更近了些,直到由裡的耳朵能感覺到他的鼻息:“由裡。”
他說完就走了。
還是笑着出去的,這很好玩嗎?
由裡告訴小雪自己要把東西先搬到佐久早家,小雪表示對此并不意外。
但當她一天搬錯了三次箱子的時候小雪就有點奇怪了:“由裡醬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小雪你覺得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該怎麼辦啊?”
小雪一臉緊張:“佐久早選手有情敵了?”
“啊?”
“由裡醬,你不要害怕,哪怕是辜負佐久早選手這種完美的男人也沒關系,無論如何我支持你的幸福……”小雪的臉上流露出糾結痛苦的神色,“但是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佐久早選手了嗎?”
“不是……呃,如果我喜歡的就是他呢?”
“他都跟你談戀愛了,有什麼不該喜歡的啊?”小雪沉思了一會,“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感情裡誰先動了真心誰就會吃虧?是佐久早選手的話沒關系,他對你也是真心的。”
由裡在小雪的勸導中輕飄飄地搬完了家。
然後喜提因托舉重物報廢的雙臂。
由裡現在有點後悔要佐久早叫她的名字了。
每一次被他這樣叫,她都會想起那天他湊到自己耳邊低語的樣子,然後頭皮發麻渾身僵硬地應答他挑起的話題。
而且佐久早發現了這一點。
他玩得更開心了。
雖然他沒在神情方面表現出來,但是他絕對為此得意極了。
如果她在扮演佐久早女友的過程中由于心跳過速暈倒了能算工傷嗎?
周六MSBY繼續主場比賽,所以周五的訓練結束得早了些,可供選手們養精蓄銳。
佐久早也因此沒有像平時一樣自主訓練到很晚,隻進行了一些穩定手感的練習就回來了。
“他們明天晚上過來。”佐久早接着告訴了由裡他父母更具體的行程。
“我知道,不是說要一起去看臣臣比賽嗎?”
“嗯,抱歉。明明是我麻煩你卷進這件事,我卻不能和你一起。”佐久早說,“但是我和元也說過了,他也會去,比賽結束之後我也會盡快去找你們的。”
“臣臣隻要安心比賽就好了,隻是見一面而已又不會怎麼樣!”
佐久早看她還算放松,以為沒什麼事,便繼續提出他的計劃:“為了提前演練一下,我能不能今天就過來睡?”
躺在床上,佐久早才發現,同床共枕時身邊的人翻來覆去是一件如此容易就能感受到的事情。
他問:“睡不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