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應了一聲,和她一起在背景布前面站好。
自助照相機的屏幕上開始讀秒,第一張照片就這樣拍了下來。
他們都站得規規矩矩,像兩位拍證件照的人不小心被放進了同一個取景框裡。
由裡忍不住笑了:“臣臣這個機器一共要拍四張呢,我們要不要稍微換換動作。”
“比如?”佐久早稍微湊近些好聽得更清楚,但無意間碰到她的手。
安靜的空氣裡瞬間傳出“啪”的一聲靜電聲。
他們都穿了很厚的冬衣,這樣也是難免的。
但由裡看起來很疼,因為她馬上就彈開了。
佐久早也非常驚訝,連聲說了兩次“對不起”。
等他們回過神來,兩個人大驚和佐久早道歉的姿态已經被相機捕捉成了第二張和第三張畫幅了。
錯過了退回重新拍攝的機會,看到此情此景,他們都覺得有點好笑。
于是第四張拍到了他們試圖憋笑好好拍一格卻最終失敗的樣子。
這可真是事故連連的一張四宮格。
佐久早看着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圖說:“抱歉,我們再拍一張吧。”
由裡卻說:“當然好,但是這張洗出來好像也會很有意思。”
在由裡的堅持下,佐久早隻好同意了把這張照片洗出來,但要求是不能外傳。
由裡隻是想自己珍藏,為了佐久早的隐私,就算是沒有出現事故的四宮格她也不會随便發給别人看的,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自助拍照機響了一聲,相紙就從底部的出口滑落出來。由裡蹲下來把它們帶走
“我在它出現的第一秒就抓住它了,保護了它沒有被細菌污染喔。”由裡邀功道。
“可是你碰到它了。”
由裡頓時像被責備的小孩一樣垂頭喪氣。
佐久早無奈地接了過去:“我隻是想糾正一下你的表達,我們都是細菌的載體,所以不會因為你接到了就沒有細菌沾上這張照片,但是并不是說我連這個都介意。”
她就又開心起來,像個忽明忽暗的電燈泡。
他們又拍了一張中規中矩的四宮格合影。由裡百般央求佐久早再做一次之前突破萬轉的那個傳奇的wink。
佐久早不情不願地陪她拍了,但威脅她如果她傳出去,他就趁互換身體時偷偷用她的面容解鎖打開她的電腦,把她的存稿删了。
“臣臣你不會那樣做的。”由裡一邊欣賞着這張專屬于自己的佐久早聖臣選手wink神圖一邊說,“因為你是一個超級善良的人。”
佐久早把自己的那份照片用筆記本夾住裝進包裡:“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距離啟程回大阪還有一個小時,他們準備就近在附近的海邊走走。
天氣很冷,臨海的地方還會更冷一些,但是由裡非常雀躍。
她走在雪地裡一邊走一邊聽着踩雪聲:“原來沙灘上還可以積雪啊,臣臣你覺得我能坐在這裡嗎?”
“為什麼不能?”
她就真的坐了下來,陷入松松軟軟的雪花之中。
“臣臣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雪和海在同一個畫面裡的樣子!原來北海道的冬天是這樣的。”
佐久早遲疑了一下,如果不是她提到的話,他并沒覺得這有什麼特别的。
他對山景和海景都沒有什麼感情——他不像那種俳句詩人一樣,看到什麼都能産生感悟。
但是透過由裡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好像也還不錯。
他這樣想着,發現自己已經坐到了她身邊。他們離得很近,肩膀幾乎可以靠在一起。
而他和她對視着,從她眼睛的反光裡看着蒼茫雪原和海天一色。
雪落在由裡的眼睫毛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好像是必須要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佐久早靠近了由裡。
其實他吻過她很多次了,但是待在他自己的身體裡去親吻由裡還一次都沒有過。
由裡的眼睫忽閃了幾下,然後她的海拔急劇降低下去。
“嗯……這裡還挺滑的。”由裡躺倒在地上說。
誰會坐着滑倒啊?佐久早想,為了不跟他接吻這麼蹩腳的借口都想得出來。
他突然想起宮侑的那條消息。
【宮侑:該不會你還沒追到人家吧?】
應該在他說這句話之前把這家夥拉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