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清虛子和劉家家主在外面招商引資,童啟則安心的帶着繼本叔,繼續研究起琉璃的制作工藝來。
他雖知曉方子,可卻從沒親自制作過,不确定流程到底對不對,雖說有着線上數據文獻庫作為研究資料,但很多地方,還是要親手嘗試,才能知曉。
因此,這幾日,他整日蹲守在華夏書院後山處。
一步步的反複實驗記錄着。
劉蔔溫和幾位學生有時也會好奇的前來觀看,童啟皆大大方方任由他們觀察,并不阻擋。
終于,在調整了幾道工序流程之後,一張張透明的玻璃緩緩成型,凝結起來,成為了各式精緻的模樣。
汪啟元好奇的拿起一塊,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感覺确實比一般的琉璃要結實很多。
“原來我們書院的教學樓窗戶,便是這樣制作出來的啊?”
他們感歎着,稱奇不已。
因為整個流程都看在眼裡,所以也對這東西的造價成本驚奇的不行。
“就這點東西,就能賣出那樣的高價?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山長說這是暴富的産業了。”
“黑,實在是太黑了,就憑這,就能看出那些番邦們有多麼狼子野心,竟然溢價如此之高,賣給我們,還說什麼難以制作,這分明是把我們當成冤大頭去哄了啊?”
衆人七嘴八舌吐槽着,唯獨劉蔔溫眼神閃爍,悄然将汪啟元拉到了一旁,憂心忡忡說道。
“山長從不藏私,這是他坦誠以待的品德,可我們卻不能不提防,這樣的賺錢利器,若輕易流傳出去,難免對山長不利,我們應替他警告一下其他人才是。”
汪啟元想了想,确實如此,于是在下山之後,便主動邀約了所有學生,一起說了這件事。
誰料卻遭到了常仕進白眼以待。
“這話用你講?什麼擔心山長,當我們不知道呢?你這分明是覺得自己家也參與進來了一腿,生怕我們說出去,擋了你家的财路才是。”
“你這話什麼意思?”劉蔔溫被激的氣憤起身。
旁邊的楊舟萬連忙伸手阻攔,可卻小聲幫腔道,“本來就是事實嘛,怎麼還不允許人說?哪家書院會像咱們山長一樣,對學生這麼好的,連家裡的生意都要幫着操心照顧?也就是你們這些商人出身,滿身銅臭氣,總把利益挂在嘴邊,不斷賣慘,才會讓山長注意,不然的話,山長怎麼可能會如此累?”
“山長那是為了救濟災民!”
“可那棉花也是為了救濟災民嗎?特意讓清虛子夫子帶着你父親一起去面見權貴,也是救濟災民嗎?”
“你這話是在責怪山長對我們太好了?”
旁邊的汪啟元頓時冷下了臉來,上前幾步問道。
“我可沒這麼說,”楊舟萬弱弱的回應着,“我隻是覺得,山長對我們如何,大家心裡自然有一杆秤,用不着别人多說什麼,事實勝于雄辯!反倒總挂在嘴上,要求别人,卻不看自己獲得了多少的,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與其隻知道在口頭上讨便宜,不如大家像是繼本叔他們一樣,都簽一張保密書,落于紙上,方知誰有二心。”
吳韌沉吟着點點頭。
“我贊同。既然大家想法一緻,不如落于紙上,将來誰若背叛,也有可指摘的憑證。”
“寫就寫。”
劉蔔溫站起身,當場便讓小厮們去拿筆墨紙硯。
“事先聲明,山長待我恩重如山,他想做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勢必要幫他一起完成的,若是到時候有人想拉後腿,臨時退縮,可别怪我不講同門之誼。”
“你這話正是我的意思才是。”
幾個學生互相掰着勁兒,皆認為自己才是最為了山長考慮的人,因此紛紛憋着氣,在這小小的酒樓裡便立下了未來古今中外皆聞名于世的“五君子協議書”。
後來有人考證,說這便是那個年代最早的保密協議。
當然,最值錢的還是這張紙上的落款人物,完整集齊了華夏書院第一屆五個著名畢業生。
但這皆是後話,暫且不提。
隻說童啟整理好一切流程後,确保了琉璃的制作工藝無誤,這才在課堂上宣布了這次的課外實踐活動。
他耐心的向大家解釋着。
“學習不能隻是紙上談兵,你們學了這麼久,遠離真正的百姓,很容易曲高和寡,與大衆形成隔閡,這一次的實踐活動,是想讓你們就近了解一下民生疾苦,體驗一下各地的風土人情,不強求參加,但隻要參加的,都會給大家一些行動津貼,作為報償……”
“山長,我們不需要錢,都願意去!”
“沒錯,我們都想要參加!”
不等他話落,教室裡已經紛紛踴躍的舉起手來。
童啟忍不住心裡一暖,雖說救濟災民這事,算是個集體任務,但流民不同于正常的普通百姓,具有極大的危險性,若有人猶豫後退,他也是十分理解的。但沒想到,幾乎沒費什麼口角,大家便都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且一副興緻勃勃,熱火朝天的模樣。
真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學生。
一瞬間,童啟成就感十足。
于是,在其他府還憂愁着如何解決難民的問題時,河南府已經開始偷摸搞起經濟來。
不少百姓悄然發現,市場裡一下子湧入了很多招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