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商禾認真向薛曉澄清了自己和曲雲州之間的關系,表情十分嚴肅,讓他不要把他的師尊想的如此龌龊。
他們之間隻有正常而疏淡的關系,一切都會止步于楚商禾的神魂與肉身同時熔于劍爐中的那天。
薛曉一邊聽一邊腹诽。
——這樣的關系怎麼都算不上正常吧。
況且他知道關于曲雲州熔人鍛劍的事情真相,僅僅隻是因為曲雲州每次入睡都很難醒過來,所以想找個人在旁邊叫醒他罷了。
隻是那些翻了過錯的弟子因為害怕,總是在他入睡第一天就逃走,從此隐姓埋名改頭換面生怕被找到,所以認為是死了,而且是在曲雲州的煉劍爐中被化為血水,屍骨無存。
偏偏曲雲州體質特殊,每次閉關之後都修為大漲,難免讓這個傳言有了更加可靠的依據。
知道真相的薛曉明白,曲雲州對楚商禾的話隻是一個幌子而已。
雖然薛曉對自己師尊真正想做的事情不得而知,但曲雲州這樣怕麻煩又喜歡宅在家裡不願意出門的人,竟然願意費心思編造這樣一出謊言,為的就是帶已經成為魔修的楚商禾來到這裡。
曲雲州肯費心做到這一步,背後的意義已經足夠耐人尋味了。
真正的聰明人不會被表象蒙蔽。
薛曉複雜地看向楚商禾,覺得這個曾經的半個竹馬成為自己師娘的可能性,不容小觑。
薛曉清了清嗓子,把八卦的欲望壓下去,表情如常地問:“師尊,你們此行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楚商禾:“找一位魔修。”
薛曉一聽,自告奮勇:“是誰,我幫你們打聽打聽。”
他在這裡居住也有一年半載的時間了,因為性格外向,所以附近的魔修都和他混得有個七八分熟,打聽一個人來說對他并非難事。
曲雲州卻道:“不急,還有一事。”
“帶路,去鎮上最好的刀鋪。”他看向薛曉。
薛曉一愣:“刀鋪?師尊你不是用劍?”
曲雲州不語。
當薛曉随着曲雲州的目光看向楚商禾的時候,頓時什麼都明白了,與此同時生出的還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什麼普通師叔侄關系?
他才不相信曲雲州會為毫無關系的一個“徒侄”,費時間去鎮上尋刀。
要知道他得到兵器的那一天,距離曲雲州收他為徒已經過了兩個月之久,還是因為薛曉自己提出來,所以對方才想起來要給他一把劍。
薛曉是在吃飯的時候提出這個要求的,曲雲州聽後,在熄滅的火堆上把串雞肉用的木頭拿下來,削了兩下,弄出一把帶着烤雞味道的木劍,随手交給薛曉說這就是他的兵器了。
呵。
懶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費心思為一個完全不重要的人去特地尋一把刀?
心裡的腹诽和疑惑放在一邊,薛曉還是帶着二人到了鎮上最出名的一家刀鋪。
與其說是一家店鋪,還不如說是建在鬧市的一處微型宮殿。黑色琉璃做頂,暗色溫潤光澤婉轉流動,暗色檀木為梁,玉璧做燈,大氣磅礴的裝修,一看就造價不菲。
薛曉解釋說,是因為很多财大氣粗的魔修都是在此處購入兵器,所以這裡收入不菲。魔修都不是傻子,願意花重金在這裡添置兵器正是因為此處兵器質量和設計比起其他地方都高出一截。
不過,他言辭之間略有閃躲,說着說着竟一幅有榮與焉的表情,實在不能不令人懷疑這背後另有隐情。
“還有一件事......."
薛曉收住話頭,顯得有些忸怩:“師尊,可否不要暴露你是仙修一事?如果暴露,盡量和我撇清關系.......”
曲雲州淡然:“無妨,你成為魔修後本就被視為叛出門派,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他沒糾正薛曉的叫法,純粹是因為懶。
楚商禾也曾與曲雲州有過相似的對話,誤以為曲雲州是對魔修感到厭惡,不過此時早已明白這隻是曲雲州的說話風格,剛想出言安慰薛曉,卻看到薛曉的眼睛亮了起來。
薛曉聞言,喜出望外:“那就太好了。”
楚商禾:?
好在哪裡?
薛曉竟真的掰手指,給他一條一條數:能保持身材不用再吃那些油膩的烤肉、不用被逼着每天練劍、不用隔兩天就必須背下一章劍譜........
楚商禾感到更加疑惑:“師叔待你如此之好,溫柔體貼,關懷負責,無微不至,為何你卻不想叫他師尊?”
薛曉:
我有以下六個點要說:.......
楚商禾和他學的是同一門語言吧?他說的确實是曲雲州用宿雲劍戳着他的後腰逼他每天練一百套劍招吧?
那些詞到底哪個和曲雲州能挨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