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音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對侯府有所圖謀。
但懷疑歸懷疑,該擺的姿态也是要擺足的,。沈甯音笑着起身殷勤地将茶盞翻開,給他倒了一杯涼茶,溫聲奉過去:“那就多謝薛大人手下留情了。”
薛岚垂眸,打量着面前的茶水,卻是沒動。
沈甯音也終于注意到男人今日的不同來,她微瞠眼眸:“薛大人,您的臉……”
今日薛岚并沒有戴着那面駭人的金屬面具,臉上戴着的是半片白色的假面,遮掩着他左邊臉部。
因離得近,沈甯音還能看出他臉上露出的皮膚置絲毫不顯粗糙,是與其身形與嗓音極不相稱的細膩冷白。
薛岚立時坐直了身子,他微微偏頭,并不看沈甯音,隻道:“你也不必謝,全賴他還有點用。不過……”
男人話鋒一轉,沈甯音心下又緊張起來。
薛岚道:“他目下還不能放,本官留着他還有用。”
“你想留着他治您的臉?”沈甯音直言。
薛岚沒有否認:“除了這個,還有别的用處。”他伸手從懷裡拿出個小巧的玉墜子扔到桌上:“這個交給南燭。”
沈甯音拿起來打量,這玉墜小巧,但質地清濯,料子極好。她正端瞧,又聽男人接着道:“就說這是他父親的東西。”
“我明白了。”沈甯音收好東西,薛岚已經起身,她連忙問:“你不見一見南燭?”
沈甯音看得出來,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是很在意那小子的。但她詢問,卻不是為着他着想。
南燭這回是給人欺負狠了的,沈甯音是怕極了這個活閻王爆發的。以皇城司的手段,他想打聽事情便一定能打聽到。
與其讓他發現後來侯府發瘋,還不如主動說破,至少自己在現場的話,還可能将事态摁牢在自個兒可控範圍内。
薛岚半邊臉上的濃眉微蹙,那雙兇戾的眼眸在沈甯音身上掃了一圈兒,愣是将她的心攪得分外忐忑。
“不用。”薛岚的薄唇内終于突出來這兩個字。
沈甯音心情大松之際,又勸了一句:“要不還是見一見吧?來都來了。”
薛岚擡腿就往外走,沈甯音莫名覺着,他像是在躲什麼。
直到他走出門,沈甯音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此時此刻,緊繃的心情沉靜下來,壓抑着的困意就層層上湧,占領意識高地。
沈甯音打了個呵欠,正準備回房睡覺。剛推開門,突然感覺眼前光影黑黯。
一個人就站在門口,逆着光。
“甯音。”這一聲,讓沈甯音心中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