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哪裡能信,冷笑:“呵,秦二少夫人可真是沈家女子的表率,砌辭狡辯真真是張口就來!我兒身上有媚藥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豈容你推诿!?”
“是麼?”沈甯音轉眸看向了那郎中,郎中觸及她的目光,眼神有幾分躲閃。這一點,不由得叫沈甯音多了幾分猜測。
這時,宋氏橫跨一步擋住了沈甯音的視線:“怎麼?少夫人想以勢壓人?”宋氏目光淬霜:“昌平侯府再如何強勢,這能來賞菊宴的人家,也不是那般能讓人随意輕賤的!”
宋氏語調激動,将在場一應人等都唬了一跳。永甯伯夫人蹙了蹙眉想上前打圓場,但被人給死死拉住。
如此,偌大一處湖邊,就隻得沈甯音一人面對着諸般風雨。
“怎麼?沒話說了?”宋氏冷聲道。
沈甯音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并未躲閃地直視朱侍郎夫人宋氏:“夫人這話好沒道理。”
“你什麼意思?”宋氏沒料到她明明理虧,竟然還敢頂嘴。
沈甯音看向章嬷嬷,道:“還請嬷嬷如實告知長公主殿下,其一,我這兩位妹妹初來乍到,哪有手段對男賓用藥?”
她看了一眼朱七郎:“這位朱公子相貌堂堂,朱家教養得宜,自然不可能随便飲用陌生女娘給的酒水。我想定是有什麼誤會。”
沈甯音這番話打了宋氏一個措手不及,從根源上杜絕了宋氏再攀誣沈家家族。倘使宋氏咬定是沈弦思與沈引章對兒子用藥,那就坐實了朱侍郎家家風不正。
宋氏咬牙切齒,沈甯音卻是有恃無恐的。沈家左右也不受聖人器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好,你好得很!”宋氏滿臉覺得晦氣的表情:“那你們沈家便賠些個湯藥錢!”
宋氏自覺着已經讓步太多,哪知沈甯音見好也不收,朱唇輕啟:“慢着。”
宋氏咬緊後槽牙:“你還想怎樣?”
沈甯音低頭睃了一眼地上的沈弦思,又擡起眼眸軟聲道:“我這兩位妹妹既無過錯,又何來賠銀子一說?”
銀子不可能賠,再少的錢,也都是“認錯”,沈甯音深谙此道,絕不松口。
宋氏暴怒:“沈氏!你不要欺人太甚!”。沈甯音還沒說什麼呢,旁邊兒的沈含鸢已經按捺不住紅了眼睛,她憤憤開口:“什麼叫欺人太甚!我與弦思姐姐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如今見了水,朱郎君又在場,朱……朱七郎君必須要負起責任來!”
在場衆人都是歎為觀止。無妨朱七郎是個怎樣的人,女兒家當着長輩和同輩的面兒說出這等話,簡直不知禮數,孟浪至極。
宋氏一口氣沒抽上來,滿頭發暈。
沈甯音是真想将沈含鸢的破嘴塞起來的,這人想要嫁入朱家的心思昭然若揭,再看看她臉頰上的羞意,簡直是跟喊出來沒什麼兩樣。
“你閉嘴!”沈甯音這會兒沒空與她分說理由。
宋氏大喊了一聲,怒沖沖地要往主院兒去:“我這就要找長公主殿下評評理去!”
沈含鸢慌了,沈引章、在場所有人都慌了。
這等事兒讓章嬷嬷在場,然後兩家好生處置私了影響是最小的,若鬧到柔福長公主處,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