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把換洗衣服送上車,車上隻有司機。”
面對母親詢問的眼神,萊利憂心忡忡:“還是不吃。”
管家也歎氣:“我前天就讓司機告訴少爺了……”
他依舊不回。
萊利回到仆人餐廳,薩沙正分揀衆人的信件,遞給他一封。
他壓根沒有能通信的人,沒等打開看,薩沙一屁股坐他旁邊:“他們到底為什麼冷戰,朋友之間冷戰有要絕食的嗎?”
“你想說什麼?”萊利不解。
“不是,我也是合理揣測,可能海倫單方面對少爺有那種意思……”
“意思?”萊利依然不懂。
薩沙戳了戳他手中的信:“就是這個意思啊。”
萊利低頭,背過身去把信抽出來,剛看了兩行就塞了回去,把信按在胸口。
系統快退,放大畫面,把上面的字看清了。
“猶記初見,你蹲在那裡像隻小兔,頭上的帽子像丘比特折的一隻紙船。不知你是否知道你的耳朵紅透。我将那雙被你刷過的鞋子收了起來,決心不再穿……”
系統明白了為什麼諾亞出入他嗤之以鼻的名流宴會,逢着機會就送海倫回家,原來為的是他身邊的萊利。
系統正常播放,看到萊利已奔回房間,臉紅成柿子。
完了,兩情相悅了。
世界線沒救了。
為了躲自己,斯蘭都不回來了,海倫想了想,準備離開了。
即使沒有前段時間的交際,單往大街上一站,願為他提供住處的人也應有盡有。
查也還是要查的。
收拾行李的那天海倫嗓子幹渴,吃不下東西,以為是吸進了太多灰塵。
由于不知道怎麼和萊利告别和解釋,他預備第二天午休時間避開萊利走,然而早上醒來他感到喉嚨說不上來的不适,皮膚幹燥發癢。
他在浴缸泡着,意識有點模糊之際,萊利端來午飯。
打發了萊利,海倫爬出來,穿上旅行裝,留下辭别便條,提着行李箱下樓。
順利步行出了莊園,他的盆骨和腿有些不适,莊園還是太大了。
莊園後門外的街邊有輛眼熟的車,諾亞就在車邊。
後門一般是仆人通行,他等在那做什麼?
被他看見了,海倫遲疑地向他點頭緻意,繼續走自己的路。
諾亞見他步态不穩,瞟了眼莊園,想萊利竟沒有跟着海倫,一時是不會出現了。
“去哪?我送你一程。”
海倫感到下肢愈發不堪重負,也不逞強,轉身向他的車子走去。
然而下一秒,他感到一股劇痛,雙腿失去了力氣,摔倒之前,他把軟牛皮的行李箱墊在自己身前。
“你怎麼了?”
諾亞知道他向來腿腳不好,但眼下他伏在行李箱上,面無人色,長裙下的雙腿異樣的直直并攏着。
海倫疼得說不出來話,聽見諾亞說“我送你去醫院”,他死死抓住他褲腿。
他在劇痛中感到下肢的變化,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怎麼回事了。
褲子要被生生撕下一塊了,諾亞難以想象他有多疼,跪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嗎?”
海倫艱難地緩過一口氣:“泳池……”
“泳池?”
“水!”
“總之,總之先上車!”
諾亞架起海倫一隻胳膊,他體溫燙得驚人,雙腿并攏着,好像打不開了。
諾亞轉而将他抱起來。
在隔着裙子碰到他膝彎的那刻,他汗毛直豎。
那觸感仿佛他緊實的腿外裹着一層爛果凍,行走時不斷有什麼東西從他裙底脫落掉在地上
他硬着頭皮看了眼,那是一種膠質的粘液,白的黃的紅的,好似溶解的皮膚、脂肪和肌肉……
上了車,諾亞完全不敢向後看。
海倫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詞“桦樹林”“泳池”。
諾亞逛莊園時看到過一片桦樹林,問海倫是不是那,得到的“是”已氣若遊絲。
他踩油門時才發覺自己腳軟了。
把一個看起來有生命危險的人送到荒僻林子邊的泳池也太荒謬了。
諾亞把車開到了有人起居的地方。
海倫接近昏迷,嘴唇微微開合,像是有話,卻沒有聲音。
仆人們大驚失色。
管家打給赫伯,讓薩沙用另一台電話機打給少爺,沒讓任何人碰海倫:“在醫生來之前最好不要移動。”
萊利揪住諾亞盤問他對海倫做了什麼。
諾亞一五一十說了經過,包括海倫的每一句話。
“他提到泳池和水……”
雖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萊利讓他立馬往泳池開。
“醫生和少爺開車去泳池也要不了多久,他要去就帶他去!快點!”
諾亞被萊利一頓推搡,無敢不從。
海倫在後座,疼得翻滾。
車裡隻夠萊利坐上副駕。
到了之後,萊利打開車門,看到海倫的腳緊緊并在一起,皮肉融化了,腳趾變形,血肉模糊,他大腦空白,一下子癱坐在地,條件反射地死死捂住嘴,不然他會把内髒都嘔出來。
他倆不敢動海倫,隻等醫生來。
來的隻有式涼。
系統及時反應過來海倫應該是發情期到了,會變回人魚兩周,在式涼接到電話前告訴了他。
劇本裡海倫從魚變人和從人變魚的場面十分邪典,系統記憶不深刻都不行。
“醫生能幫上什麼忙嗎?”
“不能。人類的止痛藥對他也是沒用的。”
式涼打給赫伯,讓他不用過來了,自己從船廠獨自駕車趕回莊園。
他沒有直接去泳池,而先去了書房。
管家跟上來:“赫伯醫生快到了嗎?”
“讓所有人不要靠近泳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