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昨晚,她親近了式涼不少。
當初他也是這麼招不谙世事的人魚喜歡。
昨晚還弄死兩個幫派高層的宿主究竟對心思單純的生物有什麼吸引力?它完全想不通。
海昀早午飯吃的太多,晚飯不肯吃了。
不管她能否聽懂,式涼和她說明了自己要出門,讓她等自己,回來他陪她玩遊戲,給她講故事。
式涼隻鎖了門,她想跑還能從窗戶走。
把廚房卧室衛生間門也鎖上就萬無一失了,但沒必要那樣控制她。
林燦森提出的地方是賀虞工作的日料店。
式涼早料到留下會面臨的麻煩,把女主牽連進來非他所願。
幫派講究義氣,林志濤多年經營,不乏想要給他報仇的人。
林燦森也是個能整事兒的,沒那個能力還要學林志濤舞弄權術,拿捏人心。
林志濤留他到今天,一方面是顧忌養父,一方面是因為他蠢,構不成威脅。
如果不是虧在運氣差,被流彈打中又撞上式涼,林志濤絕對赢得毫不費力。
店面很大,不中不日的裝修。
不知怎麼安排的,式涼進門時沒見賀虞,上菜的服務生中有她。
她對着式涼愣神片刻,彼時林燦森得意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林燦森母親是日本人,和父親離婚後回國了,他輪廓有繩文人種的特征,五官在充足的光線下也和在光影中一樣立體。
他熱情地招呼式涼吃東西,偶爾蹦出一句日語。
“都做她一年房東了,還沒得手啊?”
“在物色下一個目标了。”
“别學蜘蛛文,找清白姑娘,改天我給你介紹。”
林燦森忽然露出趣味的笑來。
“你說他喜歡那女的吧,林志濤殺了她,他跟着林志濤。誰見了不贊一聲他真是一條好狗。”
說到這,林燦森擡頭。
“當狗就當狗,偏肖想不該想的,被主人斃了。”
那個抽搐的表情,大概不是調節氣氛的鬼臉,而是在發狠釋放威壓。
于是式涼低下頭去:“也是主人沒教好,你的狗肯定不會那樣。”
林燦森大笑,一指他:“你今後就是黑堂主事了!”
那是三合幫負責開拓地盤見血最多的部門,原由林志濤掌管。
裡面都是林志濤死忠舊部。
“你肯定想不到自己在這個春天真的成了殺手。”
式涼說了些受寵若驚的話,哄得林燦森很高興,他臨時決定邀式涼來參加他父親的葬禮。
他付了賬先走,留下式涼和幾乎沒動的一大桌子菜。
對着碎冰上的生魚片,式涼有點下不去筷,上輩子吃夠了。
已經踩了狗屎,又不能離開,執意脫身與幫派相鬥并不明智。
隻好扯着這根愚蠢的高枝向上攀登,直到腳底幹淨,沒人敢找他和他身邊人麻煩。
包間的日式拉門留着縫,賀虞路過停留了一下。
式涼招手。
她拉開門:“什麼?”
“幫忙吃。”
“違反規定。”
“那麼麻煩你把經理請過來。”
“……”
五分鐘後經理求賀虞去陪他吃。
賀虞跟式涼說要帶上同事一起,式涼當然同意。
賀虞和另外兩個女生,起初都有些拘謹,式涼和她們聊在這的工作,很快她們就放開了。
賀虞沒怎麼說話,埋頭吃,聽兩個同事和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細,她不住琢磨這人究竟是想幹嘛。
這桌昂貴食物沒有浪費一點。
吃完賀虞也和這班同事下工了。
在換衣間,賀虞還聽她倆議論陳世良,熱情更為高漲。
一個說他有種頹唐又妖氣的俊美,一個說後悔沒要聯系方式,然後她倆反應過來他最初要的是賀虞陪他。
她們一左一右圍住賀虞。
“你怎麼認識他的?”
“他是我房東。”
“給你超低價的那個?”
“嗯……”
“大方,長得帥,人也紳士,你就從了吧。”
賀虞套衣服的手肘掀開她倆。
“長得帥性騷擾也不可原諒。”
“哎呀,他可能就是喜歡你,又不太有邊界感。”
“他吸毒。”
“啊,那也是可以戒的……”
她們悻悻收聲了。
換好衣服,賀虞出門。
以前也是下了班撿剩飯當晚飯,今天提前完成任務,她想在去燒烤攤之前,找個避風的地方靜靜坐會兒。
沒想到陳世良等在店外。
式涼請她去附近的咖啡廳,她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頭。
賀虞不肯點單,式涼憑店員的推薦給她點了咖啡和甜品。
她依舊不肯動,就坐在那。
“我想請你從今天開始,每晚照顧海昀兩小時。”
賀虞心念一動,而他望着店外,看不出在想什麼。
“幫她洗澡、刷牙,剪指甲,準備内衣……給你晚上那份工作的時薪的三倍。”
賀虞遲疑。
“五倍。”
“行。”
再猶豫就對錢不禮貌了。
反正都決定了,賀虞撿起叉子吃藍莓慕斯。
海昀也比燒烤攤上光着膀子扯着嗓子的男人好相處。
至于陳世良,可能他有了孩子之後是真從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