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向導具有攻擊性會動搖現有的哨兵向導體系,損害當權者利益。”
如果式涼執意昭告天下,她們會不惜一切讓式涼消失。
“所以它是專屬于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就不會是秘密了。”
“你是指殺了你,或者讓你精神崩潰?”
式涼俯下身,發絲掃過元煥耳廓。
“不,你太欠缺想象力了。”
他的呼吸和耳朵的癢意令元煥倍加煩躁:“什麼意思?”
“抑郁,恐慌,失憶,嗜睡,夢魇……”
黑暗中他不見底的眼睛近在咫尺,元煥頭皮發麻地閉上眼睛。
“幻覺幻聽幻痛,憑空高潮——”
元煥猛烈一掙。
“取決于你。”式涼稍微直起身,“别讓我們彼此難堪,好嗎?”
他說的這些對一般向導是天方夜譚,父親大概率也做不到,但元煥沒必要冒險試驗。
“你完全可以借此和元峮談判,拿到一大筆錢解約。”
那樣元煥就要去禍害其他向導,再忍十個月而已。
式涼松開了他,撿起刀。
“舍不得你。”
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也不是為錢,那是為了名?
把刀塞到床上的枕頭下,式涼躺進了元煥的位置。
元煥翻過身坐起,腹部手臂還陣陣疼痛。
“下來。”
“我枕頭上都是你的口水,就你愛幹淨?”
元煥将手邊的枕頭打了出去。
式涼枕着左臂,右手舉在眼前,上面擦出了一道血痕。
“其實你殺我對元峮毫無威懾。”
他輕輕舔掉那幾粒血珠。
“你有武力和威望,聯絡聯絡人脈,直接政變得了,做名副其實的權力者。”
元煥坐在那,毫無動靜,似是陷入了深思。
系統剛還看戲看得很樂,這下待不住了:“我說宿……”
“閉嘴,我要睡覺了。”
“好的。”
宿主好像被元煥傳染了暴躁。
采訪在中午。
一大早她們就拿來了采訪流程和回複稿。
由于他們兩人身上的收聲設備都丢了(其實是被各自毀了),主要流程就是看戰鬥回放,解釋各自的行為。
其中有兩個争議。
第一個,元煥潛入水中,把式涼忘在上面那麼久在做什麼?
她們以偵查敵情為中心,幫元煥編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
第二個,式涼為什麼炮轟元煥?
這個很好解釋。
式涼有事說,元煥又在戰鬥期間掉了通訊器。
要是射首領,會被他誤以為自己在幫他。
等去攝影棚,就像準備好答案上考場。
主持人結束戰鬥複盤這一流程後還有兩個環節,情侶問答和網友互動。
她們也早已給他們圈出了考試範圍。
首先是問答。
互相說對方平時的愛好。
“他彈鋼琴。”
“他種地。”
“那是幹活還是愛好啊?”主持人問。
“我母親是農民,起初是想幫他,後來也喜歡上了,身體累,但能放松心情。”
“你們喜歡彼此哪點?”
“堅強,聰明,重情重義。”
“執着,溫柔,有責任感和使命感。”
元煥投去一瞥,按彩排好的與式涼對視,在對方眼裡什麼都看不到。
主持人說了些過場話。
“接下來我們一起看看網友留言。”
電子屏上面顯示出篩選過的評論。
“由于你連續打魚四小時,網友稱你為加特漁夫。”加特是機關槍品牌。
式涼:“……”
“我們元少将也有了外号:忘夫羅漢。”
元煥:“……”
“有何感想?”
“很貼切,大家太有創意了。”
屏幕切了下一條。
“元煥少将,我從你第一次出征就關注着你,看過你所有直播采訪和周邊物料,以你的名義給軍隊捐過款,所以能把你男朋友給我嗎?”
“他屬于他自己,我做不了住。”
要是能做主,元煥現在就把他打包寄過去。
“這位朋友留個聯系方式吧,”式涼笑說,“等他甩了我,我就去找你。”
“好了,最後請二位給對方寫個小紙條吧。”
寫完交換,然後念出來。
元煥的字迹有棱有角,像教科書上的字體:
“在遇到他之前,我不知道生活還能是這樣的。”
式涼的字迹飄逸有力,每個字都圓融美觀:
“這輩子都不要甩了我。”
這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