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眉頭緊蹙,他沒開車窗,隻是給黃思遠打了個電話,解釋了一下自己不方便開車窗,請他見諒,希望兩個人找個可靠的地方再坐交談。
黃思遠沒有關車窗,在電話裡答應了之後超車上前,柳越握着手機,半晌才對老林開口道:“跟着他。”
老林識趣地沒有多問,馬上跟了上去。
車子不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一個金碧輝煌的莊園,旁邊還修了一條人工河。
老實說柳越對這種私人性較強的飯店沒有好感,雖然私密性強不容易被狗仔偷拍,可同樣的,黃思遠如果在他自己的地盤上做點什麼,柳越也毫無招架之力。
柳越的車後面還跟了一輛,是他助理和經紀人坐的車。本來晚上打算開個工作室的會,剛才柳越也聯系他們讓她們回去了,可他們還是跟了過來,說是不放心柳越。
一看見黃思遠一股痞氣,馬助理直接跳下車要站在柳越身前。
“小馬。”柳越出聲,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年輕的小助理,小助理馬上不吱聲了。
黃思遠微笑着看着柳越,把準備掏出來的警察證塞回了口袋。
“今天怎麼想起找我了?”柳越語氣不善,但面色仍帶着微笑。他給小助理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離開。
“一直想,隻是沒時間。怎麼,不待見我?”
“哪敢。”柳越看着老林把馬助理帶走,才開口嘲諷地說,“黃警官神通廣大,連我回家的路都能查到,還有什麼好來問我的呢?”
“哦,不對。”柳越又笑了,說:“不是黃警官,是黃副廳長。”
“我隻是想請你喝杯茶,不喝酒也不歡迎嗎?”
“副廳長盛情邀請,我哪有不來的道理?走吧,你想說什麼,上去再說。”
飯店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柳越看了眼菜單,随便點了兩個菜就把菜單遞過去。他用熱毛巾擦着手,微微颔首看向黃思遠。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黃思遠說,“我臉上有東西?”
“你點吧。”柳越有些懶散地說,“我吃不多。”
“和我吃就胃口不好?”黃思遠似笑非笑。
柳越的眼睛眯了起來,沉默半晌,才有些警惕地問道:“什麼意思?”
黃思遠卻是沒再說話,要了幾個特色菜。
“這個茶隻有這個季節才有。”黃思遠起身幫柳越沏了杯茶,“算是A國特産。”
柳越端過茶杯,但并沒有喝,把它放在一邊,雙手交疊放在木桌上。
“别這麼緊張。”黃思遠輕松道,“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少。”
黃思遠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更何況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
柳越這才端過茶水抿了一口,看着黃思遠道:“熱搜是你買的?”
黃思遠聳聳肩,“和我沒關系。”
“賀書康那邊是你告訴她的。”
黃思遠笑着點頭,“聰明。”
因為普通的流言蜚語賀書康并不會輕易相信,又或者說,她并不在意。她覺得弟弟身邊有個伴無關緊要,隻要沒到結婚或者人盡皆知的地步前,賀瑞可以随心所欲。
“可惜讓你失望了。”柳越笑笑說,“我和賀瑞什麼關系都沒有。”
“那更好。”黃思遠食指輕扣桌面,與柳越對視,“那證明我還有可乘之機——不過我今天來找你不是想談這個話題。”
“那談什麼?”柳越眼皮不擡,“殺人放火?結黨營私?這些黃警官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清不清楚不重要。”黃思遠笑道,“不過柳先生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你做過的。”黃思遠笑着說,“柳先生不會害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的?”柳越意有所指地看着黃思遠,“怕就怕有人居心叵測啊。不然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有人一槍崩了我不成?”
“那個人肯定不是我。”黃思遠說,“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舍得傷害你?”
柳越垂眸喝了口茶水,沒有說話。
“想起那些片段,不會做噩夢嗎?”
黃思遠一出口就帶着赤裸裸的惡意。柳越神色絲毫不改,平靜地像是一汪枯死的潭水,似乎半點不受黃思遠言辭的影響。
“我為什麼會做噩夢?”柳越勾唇反問道,“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事件的起因不是我。”
“我隻是關心你。”黃思遠頓了頓,又看着柳越,答非所問道:“這些年我見過很多犯人,他們都曾經風光無限。可你知道,站得越高就會摔的越慘。你當然可以不承認,但你已經被困住了。”
“從你殺掉柳材志的時候,你就已經和那些人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