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在不經意間過得很快,事情步入正軌以後,一切顯得有條不紊。
柳越約好兩周和宋琳瑜見一次面,或談藝術,或說故事,甚至隻是單純聊天,這已然成為他生活中的小小慰藉。
他承認宋琳瑜表現的還是相當專業的,很多時候都能直切要害,抓住問題去表達。
“每每和你說話我都感覺自己犀利不少。”宋琳瑜歎了口氣道,“也幸好是你,換别人早把我舉報了,說我治療手段有問題。”
宋琳瑜又趕緊補一句道,“不過我也沒當這是治療,感覺更像是和高水平人談話。”
柳越隻是淡淡一笑,沒有在意宋琳瑜的馬屁。天越來越冷了,這一年兜兜轉轉也要到頭了。除夕在即,他仰頭看着窗外灰白的天空,這幾天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這一年忙忙碌碌,雖然中間有好幾次大大小小的風波,但所幸到頭來結果似乎也還不錯。
《暴風雪之夜》在萬聖節的時候上映了,效果還不錯。本來程言想讓柳越參加巡演,但柳越以太忙為由拒絕了。
陳澤凱組織的綜藝也上線了,收視率和預期的差不多,何樂等人現在也因為這個綜藝變得小有名氣,這算是柳越公司的第一桶金。
還有一部電視劇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柳越偶爾會去監工,他看了一下成品,總體還不錯,如果運氣好甚至有爆的可能。
根據宋琳瑜的話,他開始思考自己的節奏和生活,以及自己想要什麼。
柳越坐在車後閉目養神,小馬在前面開車。柳越盤算着怎麼給下面的人放假,年終獎又該怎麼發,正當他思考時,小馬忽然出聲打斷了他。
“柳總,陳總在前面路口。”小馬咽了口口水說,“他好像是讓我停車。”
柳越頓了片刻,睜開眼睛,果然看見陳澤凱在對這邊招手。柳越扶額,然後淡淡道,“别管他。”
就在小馬準備開過去時,柳越的手機收到信息。
“捎我一程。”
柳越飛快打字道:不順路。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怎麼就不順路了?”
柳越道:你去哪,我就不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陳澤凱不依不饒,“要是你哪也不去,咱倆在這裡僵持好了。我能和你遙遙相望,像牽牛織女隔着銀河,這何嘗不是一段佳話。”
柳越懶得理他,關掉了手機,讓小馬掉頭。他餘光看到陳澤凱匆匆跳上旁邊的一輛車,跟了上來。
在現在的陳澤凱身上,柳越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年的賀瑞也是這樣死纏爛打,不管不顧地悶頭圍着他。
但柳越清楚地知道賀瑞和陳澤凱兩個人不一樣。他偏頭看向車窗外,街頭的太陽灰蒙蒙的,被黑色的玻璃罩上一層後更顯得暗淡。路上已經開始張燈結彩,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開車的小馬,問道:“你買車票了嗎?”
小馬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
“車票,過年回去的票。”
“還有兩天才開始搶票呢。”小馬說,“隻能提前兩周買……話說老闆,我們什麼時候放假啊,部門裡面還沒通知呢。”
柳越想了想然後說道,“除夕前的三天吧,大家把工作忙完,陸陸續續就可以走了。”
小馬點點頭,又問道:“那您今年呢?在市中心這邊過嗎?”
柳越搖搖頭,“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車後突然傳來鳴笛聲,正是陳澤凱那輛車,柳越有些不悅地皺眉,陳澤凱這個惡習讓他想起了黃思遠。
“你不理我,我隻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陳澤凱又給他發消息說,“來嘛,陪我吃個飯。”
柳越看完這條消息,後面又傳來一聲鳴笛。柳越回頭,有些無奈地歎氣,道:“小馬,停車。”
小馬不明所以,但還是靠邊停下。柳越從旁邊拿了墨鏡和帽子,随便掩了一下就下車了。
他徑直走到後面的車門前,伸手敲了敲車窗。
陳澤凱開門示意柳越上來,柳越也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後面。他給小馬打電話,告訴他可以走了。
“怎麼瞧着心情不好?”陳澤凱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柳越道。
“誰半路被截下來心情會好?”
“我的錯。”陳澤凱說,“請你吃好吃的賠罪。”
柳越沒理他,在後座上閉上眼睛。他沒有摘掉墨鏡,把帽子扣在面頰上。他向後仰頭時會露出鎖骨,顯得脖子很修長。
陳澤凱把這些一覽無餘,給車裡切了哥,帶着柳越往一家私人飯店去。
“酒,喝麼?”陳澤凱指指啤酒問柳越道。
“雖然你最好不要喝,但是少喝一點應該也沒事。”陳澤凱從旁邊拿了兩瓶啤酒,“而且是啤酒,度數低。”
柳越搖搖頭把啤酒推開,說道:“喝不慣。”
陳澤凱似乎也并不意外,而是問道:“那紅酒?我在這裡存的有。”
他讓服務員把他存的紅酒帶了過來,給柳越倒了半杯,也給自己倒了半杯。
“我倆各喝半杯,合起來就是一杯。”陳澤凱歪了歪頭又強調道,“一杯。”
柳越嗤笑道,“還沒喝呢,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陳澤凱笑了笑,露出虎牙,端起酒杯道:“請。”
柳越一仰頭把那酒喝了大半,苦澀和辛辣在舌尖上蔓延,很久才傳來餘香和淡淡的甘甜。他擡眼去看陳澤凱,對方也在看他。
“你過年有安排嗎?”陳澤凱問道。
“怎麼了?”柳越有些懶洋洋地講話,“過年還要拍戲?”
“我想和你一起過。”陳澤凱直接了當地說,“我過年這段時間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