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那個就好,定位後還蠻快的。”
他打了個哈欠,幾滴生理性鹽水從眼角被擠出來。咖啡喝多了也就沒用了,連續好幾天不睡終究對他産生了點影響。
“爸,我好困,想睡覺。”
“等回去再睡,哪裡有人上班睡覺的?”
“可是爸,我本來在休假啊,你都沒給我加班費。”撤去模糊面龐的精神力,克裡茲露出臉,一雙亮晶晶的紅眸可憐兮兮的望着老爹,“你不能仗着我是你兒子就把我當拉磨的驢使喚啊,我要上勞動仲裁庭。”
“克裡茲.梅,長大了翅膀硬了,嗯?”
當父母開始直呼孩子姓名時,那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克裡茲身子一僵,嬉皮笑臉道,“沒,我沒翅膀,還得仰仗您呢——”
“爸爸,錢包,空空,餓餓。”
要錢的姿勢相當熟練。
“兒子,請客,該該,嘻嘻。”
梅清平怼的也相當熟練。
“……”克裡茲委屈的都要哭了,“爸!”
“回頭會打你卡裡的,”梅清平笑起來,“我還能克扣你工資不成?”
父子間嬉笑了會兒,梅清平就因為工作事務挂了通訊。克裡茲看着熄滅的屏幕發了會兒呆,收拾了笑臉,捏着那副眼鏡無聲輕歎。
......
“一般戰争結束後,最放不下的将領。”
萊樂斯攪動着飲料吸管,低聲寬慰自己的大兒子,“你雌父我在軍部幹了那麼多年的教官,什麼世間百态沒見過?戰争帶來的什麼最終都是留不住的,隻有痛苦長存。中途停止戰争,對那些普通軍雌來說是好事。放不下的,隻有滿手罪孽的将領。”
“因為他們什麼都沒能帶來,反而有不知多少軍雌為了這場沒什麼收益的買賣,心甘情願的任他們驅使、差遣,最終心甘情願的喪了命。”
“你在覺得對不起他們,是嗎?”
賽提斯垂頭倚着牆壁,輕輕嗯了一聲。
“你可以學學克裡茲·梅的人生态度。”萊樂斯緩緩道,“他絕對、一定、非常恨你,恨不得立馬殺了你,但他沒有你這麼鑽牛角尖。他知道怎麼做對赤色帝國來說是最好的,所以照片裡他展現的對你非常熱情,帶你在賽麗斯到處玩耍。”
“他放下了嗎?不見得。但他可以為了他的文明,壓下全部的仇恨來找你。他知道怎麼做對他效忠的文明是最好的,個人恩怨在文明面前不值一提。為了避免未來更多的戰士在一場注定沒有赢家的戰争中犧牲,你們肩并肩走了多少次,他就有多少次選擇放棄殺死你。”
“賽提,你是好樣的。”
萊樂斯眉間含笑,他為他的兒子驕傲,“你也是啊,你救下了不知未來多少可能犧牲在這毫無意義的戰場上的軍雌的性命,你救了多少雌蟲、多少家庭。”
星海早就過了憑武力說話的時代,然而多少族人看不明白。
如果戰争真的可以解決一切,他們又何必化作拟态,隻為在星海文明中占那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