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新來了個瘋子。
一個壞消息,瘋子又被放出來了。
戴維抱着自己的新被褥,無視周圍軍雌的惡意打量和嘲諷,埋頭回到宿舍。宿舍還是那個宿舍,但是已經被整理好了,除了他那一堆破爛,找不到任何屬于其他蟲的東西。他将散發着陽光味道的暖融融的新被褥放在自己幹幹淨淨的床闆上,認真鋪好。
他不關心那五個家夥的去向,死了病了住院了退軍了開除了……隻要别來煩他。
軍雌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聽到敲門聲,便從梯子上爬下來,走過去打開門。
門口站着的蟲很面熟,戴維認得他。當時他剛被押到元帥辦公室,就被元帥咆哮着指到了,當時這文員也在場。
他記得叫祖巫。
“你好,我是祖巫.文。”文員有一頭漂亮的藍發,并不豔麗,讓戴維聯想到第一次踏入主城區時看到的藍天,他的聲音也很溫柔,戴維覺得像雄蟲弟弟課上形容的春風。
文員的一言一行都很标準,幹脆利落也不失優雅,他将手中的包裹雙手遞上,“那戈佧元帥吩咐我将這份包裹交給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文秘辦公室找我。我一三五要值班,剩下的時間都在辦公室。”
這個時候或許應該說謝謝。
但是戴維不會,他就是說不出口來。
他隻能沉默着接過包裹,和祖巫互相行了軍禮,然後關上門抱着包裹回到宿舍。
拆開一看,是兩件按他的身材買的新衣服,以及包在裡面的……
一摞紙質書。
銀發雌蟲愣了片刻,他将新衣服随手丢到椅子上,将包裹徹底拆開,小心翼翼翻開最上面的識字基礎——就是他雄蟲弟弟疊紙飛機的那個課本,他确信。
他曾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些紙飛機,盯着那本冊被撕的越來越薄的課本,他怎麼會記錯。
啪嗒,拿起書的那一刻,兩隻嶄新的寫字筆突然掉在了地上。
呼的一聲,風沖破窗子,卷了進來。
……
“恭喜阿蘭軍士長一周反省圓滿結束,正式出獄!”路德維希一出禁閉所的門就被禮炮花灑了滿頭,他狠狠瞪了一眼狐朋狗友們,“沒事幹嗎?!”
“訓練嘛,又不要緊,翹了就翹了。”一名軍雌哥們似的摟上路德維希的肩,嬉皮笑臉,“哎,我聽說你又被元帥罰了,怎麼回事?”
“老子嘴賤把他罵了,不行嗎?”
衆蟲噓聲一片,顯然不信。
“走呗,慶祝我們軍士長出獄,出去幹兩杯?這頓我請,就當哥們給你接風洗塵了!”
“老子還要訓練,檢讨也還沒寫呢!”
“诶哥們,别這麼死闆嘛。”另一名軍雌笑嘻嘻摟住他另一邊肩膀,“戰場那種地方誰說得準上一秒活得好好的下一秒沒了也不奇怪,蟲生苦短,及時行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