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剛才攝像頭貼在她臉上,才激起她一些生動的鋒利。
“操,再使勁兒打死了。先說好,打壞了我可不賠錢。”
田藝:“是是是,出了事我兜着。我見過這婊子家長了,一幫窩囊廢,量這幫人也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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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生人”,是“人”嗎?
被人扯住領子後窒息的向蕪,恍惚想到。
“嘩啦”,連着清脆的金屬聲。是校服拉鍊被拉開後,被扯壞掉在地上的聲音。
校服外套裡面,她穿了一件動漫聯名的衛衣。上面的印花是她非常喜歡的一個角色,臉上纏着繃帶,隻有一隻眼睛完好——他出身可憐,天賦過人,在那樣一個災難的世界裡,明明可以活得很安全,卻一生都在不斷失去重要之人。他想保護身邊的人,不斷的殺戮隻留給他滿身傷痕。
但就算這樣,這個人仍舊很愛幹淨,僅剩的一隻眼睛永遠向前望去。
校服外套已經被扔在一邊了。四周圍長着濃密汗毛的手來撕扯這件衛衣。
向蕪伸手攥住衛衣印花的部分:“不行。弄壞它不行。”
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
“瞧這窮酸樣,心疼一件衣服,倒無所謂自己挨操,真他媽當雞的天才。”
向蕪捂着印花的手攥成了拳,隔着布料,指甲都将掌心紮得生疼。
扒衣服的一個人不耐煩了,高高擡起手掌,朝着向蕪就重重扇下——
向蕪本能地皺着眉蜷縮身體。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周遭的環境似乎格外寂靜。
她遲疑了兩三秒,才試探着睜開了一隻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大亮的光。
光裡似乎站着一個剛到來的人影,身形颀長,周身氣場粹冰。
然後是一聲來自剛才罵過她的男生的慘叫:“啊啊!”
“操,你他媽誰啊!”
又是鞋底踹在人身上的悶響,隻不過這次被踹的人不是向蕪。
伴随着一聲痛叫,向蕪看到一個男生倒在了自己身邊,捂着肚子,神情痛苦。他的一隻手搭在身邊,似乎也很痛的樣子。
突然被打倒的人給了圍着向蕪的這圈人震懾,這人闖過來得太突然了,氣場太吓人,一時間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緊繃的氛圍中,向蕪手臂忽然被人攥住,她條件反射渾身一顫。
“弄疼你了?”
在上方響起的,是聞負燈沉冷的聲音。
這聲音裡夾雜着冰冷的怒意。和上一次向蕪喝酒被抓走時不一樣,向蕪從聞負燈的聲音裡聽出來了危險。
确定向蕪的手臂沒有骨折之類的以後,聞負燈直接将人拎起,拉到了自己身邊。
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向蕪的喉嚨哽了哽。好像一個滿身凍瘡的人,在冰天雪地裡禹禹獨行了太久,終于被熟悉的溫水浸沒。
男人将大衣裹在了她的身上。
刺骨寒冷還未驅散,向蕪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沒事了,我來了,不用害怕了。”男人溫和如水的聲音,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哄:“你很安全。現在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
這時候,向蕪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住發抖。
“你……你們…….”田藝震驚地瞳孔驟縮。
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突然闖過來的男人,怎麼像是那個總是出現在頒獎典禮和電影熒幕上,據說出身豪門的大明星——聞負燈。
她喜歡一個男團裡的idol,前幾天這個男團受邀請參加一個電影節的觀影活動,她在直播裡看到了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喜歡的idol在觀衆席,而聞負燈和各大導演資方坐在一起,是小愛豆遙不可及的位置。
曾經田藝也嘗試着動用家裡的關系和自己喜歡的明星産生接觸,但是家裡關系有限,就算花了錢,她也隻是能知道一些私人行程,或者往藝人休息室裡送禮物。
為什麼聞負燈會在這裡?他和向蕪認不認識?難道隻是湊巧路過?
“這是聞負燈吧?”田藝的姐妹小聲對她說。
“不是,這什麼情況?拍電影呢嗎?”還有人有閑心說。
“别廢話,快走!”田藝眉心緊蹙,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些男生要跑,聞負燈摟着向蕪往小巷的出口走,頭也沒回:“霍宇,一個也别放出來。”
“得嘞,警察還有兩分鐘到。”
霍宇一把拉住了正要從他旁邊溜走的田藝的手臂:“得罪了,乖乖等着吧您内。”
他話音落下沒過一會兒,警笛聲由遠及近。
小混混一個也沒跑成,連帶着田藝還有她的兩個姐妹,都被押上了警車。
确保一個沒落以後,霍宇這才鑽進聞負燈的車。
他看了後排一眼:“咋樣,能去警察局嗎?還是先回家?”
聞負燈看了向蕪一眼:“回家。”
“不……不用,我沒什麼事。”向蕪吸了吸鼻子,紅着兩隻眼睛說。
“這……”霍宇有幾分猶豫,從後視鏡看自己的老闆。
後排的男人稍作沉默,遞給向蕪一片濕巾:“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