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邊的兩個人沒有任何開始完成任務的意圖,節目組的人試圖提醒聞負燈,他們錄制時間有限。
聞負燈擺手讓那些人都離開了,他按了按向蕪的腦袋:“我知道了。你還想留在這裡嗎?”
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因為狀态不好,想要離開,他會立刻幫助她。
不管節目錄制的事了。
向蕪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是被溫熱的手攥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我可以留在這裡。”
聞負燈幫她把遮住眼睛的碎發别在耳後,動作很溫柔:“不要勉強。”
“……”向蕪悶不做聲想了一會兒,擡起頭:“不勉強。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很簡單。”
從向蕪眼底看到了一絲類似于驕傲的閃光,聞負燈笑了一聲。他又用力攥了攥女孩的手,企圖傳遞給她一些力量:“沒事的。實驗……會沒事的。”
感受到寬慰的意味,向蕪仰頭看了聞負燈一會兒,最後沒有說話,轉身去拿節目組分配給自己的電腦,編寫操控紙箱車的程序去了。
看着女孩重新抱起電腦,聞負燈才回頭,望着那女人消失的地方,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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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紙箱車,就是自己組裝一個車的底座,并且在裡面安插能夠受電腦遙控的芯片,然後再自己拿廢舊紙箱制作出車的外殼,套在車的底座上。
因為自己編寫程序的确很難,強制已經離開學校很多年的大部分嘉賓來現學現賣也有些困難,所以節目組預先給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初始程序,嘉賓主要的發揮空間是對車進行一些私人的設計。
喬松是這幫人裡最不愛學習的,他像拼樂高一樣給車弄了一個帥氣的外殼,就開始四處巡邏。
溫緒甯做得很認真,他沒好意思去打擾。然後聞哥在發呆……
喬松湊到向蕪邊上:“怎麼樣,你會嗎?”
向蕪頭也沒擡,認真在紙闆上畫畫:“嗯。”
“這麼雲淡風輕?”喬松挑眉,在向蕪旁邊蹲了下來。
“嗯。”向蕪還隻是悶悶地一聲。
“畫什麼呢?”
在向蕪這裡,喬松就沒有那種“擔心打擾”的分寸感了,就算明顯感覺到向蕪沒工夫搭理自己,他還是硬生生往向蕪身邊湊。
向蕪沒有像他一樣把紙箱裁剪成像是車的形狀,而是簡簡單單四塊紙闆,她手中是其中一塊紙闆,她在上面塗色。
她用了很多黑色的顔料,等黑色幹了,她又重新刷上一層白色。
不等白色幹了,她又蘸取了黑色的顔料,重新刷了上去。
整片畫面變得混亂不堪,髒兮兮的。
喬松起初以為她隻是在瞎塗,可是看着看着,那些黑白交‘媾的色塊似乎擰成了完整的畫面。
“……你都經曆過什麼?”喬松沒忍住問。
這時候向蕪擡了下頭,她試探地看了一眼喬松。
“……我不說話了。”喬松在自己聰明的小徒弟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警惕,他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覺得很受傷。
“沒。我還以為你是别人。”向蕪說。
“誰?”喬松問。
“……”
和那個女人一樣的,不屬于這裡的人。
大概是她塗鴉出來的畫面感染了喬松,他見向蕪不是很願意說話,也就乖乖閉上了嘴,蹲在她旁邊看她畫畫。
他不太懂美術,但是藝術都是相通的。
向蕪的畫所傳遞出來的感覺,和她那天寫下來的曲子所給人的感覺,是相似的。
……
“好厲害,向蕪。你畫畫也這麼好。”溫緒甯完成了自己的,朝着這邊蹲着的兩個人走過來,看到地上鋪開的向蕪的畫,震驚地說。
“嗯?”向蕪不解地擡頭。“很好嗎?”
“是啊,太厲害了……你學過畫畫嗎?”溫緒甯震撼地看着地上那幅遠超塗鴉水平的繪畫,被畫面所傳遞出來的氣氛深深扼住了喉嚨。
向蕪搖搖頭:“自己瞎畫着玩的。”
她盯着畫看了一會兒,站起來,她的雙腿已經蹲的有些麻了:“我去聞哥那裡看一眼。”
“好,去吧。”喬松擺擺手。
他倒是挺樂意和溫緒甯兩個人單獨待着的。
于是他招呼溫緒甯蹲下:“一起來看看這畫,是不是特壓抑?”
溫緒甯沒有猶豫,搬了個小闆凳挨着喬松坐了下來:“嗯……”
“她寫的歌也是這個調調的。”喬松說。
“欸?”溫緒甯更加意外:“我記得你是不是說過,能用音樂表達情緒的音樂人,是成功的開始。”
“對。哇,你居然會記得我說的話。”喬松大驚小怪地調侃了一句,才正色:“所以我說,她是小天才。隻不過我沒想到她畫畫也這麼厲害。我也不懂,但沒有學過,畫成這樣,應該也算是有天賦了吧。”
“也難怪她說上學無聊,不用上學。”溫緒甯想起來上一期節目,淺笑着搖搖頭。
“是,”喬松忍不住想和溫緒甯多說話,于是不假思索把自己從鳳瑜恒那裡聽來的關于向蕪的事全都說了,“介紹我認識她那人是她同學,r中的小學霸,打競賽的,你知道什麼水平吧。”
溫緒甯和喬松當年上的那所學校算是一個好學校,他倆都對這種程度的學生有一定概念。
“嗯。”溫緒甯點點頭。
“那少爺和我說向蕪是個天才。比他厲害得多,光說競賽學科。”
聽到這個,雖然有一些心理準備,溫緒甯還是稍微愣了一下。
後邊一直看着攝像機的導演撓了撓頭,和自己旁邊人說:“這個向蕪有的挖啊。”
旁邊人點了點頭:“……是。不是,一開始誰說她不懂事需要被照顧一下的?”
導演:“……”
“那,聞哥說的吧。”
“不是,人家謙虛一下,誰讓你當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