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接着道,“被淘汰了,也不見得是壞事。倒是他……”
見他瞥了眼門窗,浮雲子了然道,“你放心,我布下的防禦陣法,别說樓上那幾個,符鈞子來了,都無可窺探。不然,我怎麼有底氣把你藏進狼窩裡。”
青年身形驟然松弛,“我的命,是他救的,我必報償。但他身上的秘密……”
兩人竊語許久。直至日落,浮雲子一敲扇子,“通知學院,把那批汲景鏡全部派發出去吧。啊哈哈,就讓高高在上的五衍仙盟瞧瞧什麼叫農村包圍城市。”
彌天秘境内。
第一地關遲遲未曾重開。
宗清臨适時前往查看,隻見執法者正聚于半空之中,修補華庭頂部的水泡,而華庭四面及至中央,從高台上的蒲團到内場中的諸多法器及術法展示均被執法者清理幹淨,除了蘭燼九劍殘留的劍痕以及晏清一拳一圈砸出的五尊丹爐模型。
容千凝聽完宗清臨打探的結果,哈哈大笑,手中的丸子漏了一地。
那日回到廂房後,容千凝就陷入了昏睡,宗清臨意識到對方是真的身體抱恙而非先前佯裝伺機。對于容千凝身體異樣,他無意探尋,但對方的頻頻示好以及對晏清麥光的照顧,他都看在眼裡,在猜測或許正是自己誤收了對方的山海流雲傘,才導緻眼下狀況後,宗清臨自是擔負起照顧容千凝的責任。
于是,當容千凝終于睡飽了睜開了眼皮,可憐兮兮地說三天沒吃飯狐狸快餓到升天了。宗清臨捺平了抽搐的唇角,盡職盡責地準備出門掃蕩,左腳剛邁出房門,突然眼前一亮,他利索地收回腿,掏出了一麻袋黢黑酸麻丸子。
容千凝嘗了一顆,而後這隻裝滿了黢黑酸麻丸子的銀絲袋自此改姓容。宗清臨毫無心理負擔地讓渡了所有權——換回了一整隻火羽蕈。
眼下,宗清臨一顆一顆撿起地上的黢黑酸麻丸子。
“诶,都掉地上了,不差這幾顆,不要撿了不要撿了。”
宗清臨将丸子擱置一邊,“我知道。但你還沒恢複元氣,萬一踩着了,摔傷就糟糕了。”
容千凝一愣,呐呐道,“哦,好哦。”
宗清臨沒注意狐狸又縮回了被子裡,他背對着容千凝坐到桌邊,一邊擦拭着翠玉竹支,一邊回憶道,“蘭燼劍痕難以複原我可以理解,畢竟那些王境都被彌天秘境壓制了修為,但晏清的五隻石爐還放在原地,就讓人費解了。東南毒宗的那位大約是在華庭看了好幾天的樂子,着實無聊得很,見我一直打量石爐,他就主動告訴我,原來頭一天執法者就想把那幾隻礙事的石爐移走,但……他們全都搬不動。”
宗清臨恍然大悟,“難怪每次晏清拍我,我都覺得髒腑位移。原來他力氣那麼大麼。”
身後的容千凝遲遲沒有回話,宗清臨轉身,卻見對方又卷成了一團,陷入了沉眠。
還沒恢複麼……宗清臨若有所思。
此時,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宗清臨打開門,别石見舉着瓷白小碗,碗中有兩隻木勺,各盛着橘黃色的膠狀物體。别石見将小碗遞給宗清臨,“這是聞人丹尊特意煉制的丹藥,幾位執法者以靈池水溶解後,制成數千份,分發給所有靈子,每人可得一份,對于靈體、軀體甚至魂體的恢複都有奇效。隔壁幾位我已經送過了,這是你們倆的。”
宗清臨本就懷疑容千凝是否魂體有恙,聽及此,接過小碗,“多謝。”
别石見搖搖手,“不客氣。對了,宗道友,你們盡快煉化,估摸着明日大比就要重開了。”
宗清臨眉心微蹙,“為何突然這般着急?”
别石見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先前華庭頂部的水泡被飛夢劃出了個空洞,碎裂的那些個倒是已經修補好了,隻是有幾枚一直沒找着,執法者搜刮了整個華庭都不見蹤影,估摸着是飛到靈池裡溶化了。補全無望,且大比時間不能再拖,執法者隻得匆匆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