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石見扶起雪方池,見他口中溢出血沫,心痛不已,“拙寂!你竟敢欺騙我!”
黑衣人散成一團霧氣,而又瞬間出現在别石見身後,俯身低笑,“因為你該死啊。”
手腕翻轉,橫刀捅入别石見的心髒,後者瞪大了眼,如任人宰割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住手!”雪方池空手握緊刀刃,萬謀扇甫一擡起,拙寂兩指輕點,這柄曠世寶扇頓時溶成一灘灰水,與雪方池掌心滴落的血水融為一體。
“什麼……”拙寂拔出橫刀,别石見的心頭血噴了雪方池一臉,他一手攬住别石見,一藍一綠的兩滴露珠迅速封住别石見的心口,他呆愣地摸着臉上滾落的血珠,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就是五衍仙盟的繼承人?真是蠢不可及!”
宗清臨雙瞳一顫,這灰黑的霧氣,濃郁得近乎滴出水的魔息,對方身份呼之欲出,墟界魔修竟能潛入彌天大比,是哪裡出了纰漏?隻是端看三人對峙,雪别二人似乎并不知曉此人真實身份。
“雪方池,我已按約現身,你該奉上報酬了。”
無數黑灰絲線纏上雪方池的身體,将他包成一枚巨繭。絲線将晴空與蒼翠凝成的本源之力,一滴一滴地抽離,被萃取的雪方池随之發出錐心刺骨的嘶吼。
拙寂揉了揉耳朵,瞥了眼别石見逐漸愈合的心口,贊歎道,“水木本源,比之心頭血更為珍貴,修道一年,隻能凝出一滴。哈,這等寶物,留給你真是浪費。”
他五指一劃,巨繭破開,雪方池面色灰敗不堪,如一團揉碎的廢紙,輕飄飄地摔在地面。
又袖手一拂,晶瑩剔透的藍綠露珠簌簌落入玉瓶中。
“拙寂!把我哥哥的本源之力還給他!”别石見踉踉跄跄地舉起孤鋒斬浪朝着拙寂撲去。
“還?在你算計别人的本源之力時,是否料想到自己的至親也有被掠奪本源的一天呢?”拙寂反手一刀,将别石見釘死在岩壁,“就憑這兩滴水木本源,又能讓你複蘇多少次?無妨,索性我多殺你幾回,好讓你細細品味何為三體皆滅。”
數次震蕩上天後,宗清臨拽着伶舟飛夢平穩落地,“我不相信交出風霆鎮惡,對方會放過我們。還有太多的謎團尚不知曉,于情于理,雪方池與别石見都不能死在這裡。”
别石見胸口的藍綠光點越發黯淡,拙寂拔出刀後,又對着傷口狠狠捅入,泣血哀嚎仿佛将時間與空間一同割裂。
“不!求你放過小硯!!!”雪方池匍匐在地上淚眼磅礴,拙寂伸手一探,指繞千方絲,對着雪方池投去,數柄百計刀刺入雪方池的四肢,将他釘在地面。
“和我談條件,你也配!”
“他們快堅持不住了。”饒是被雪别二人反複算計,但眼見拙寂這般虐|殺|手段,還是讓伶舟飛夢眉心緊皺,轉眼又見宗清臨面色凝滞,她心頭一跳,“清臨,怎麼了?”
宗清臨搓着指尖,紫色的火苗緩緩熄滅,這簇素來聒噪的紫焱此刻像是被人掐滅了嗓子,默默散開。他猶豫幾息,一點眉心,晶瑩的羽毛落至紫焱之上,那簇火苗頓時燒成巨浪。
唰啦——
巨鐘瞬間坍塌,火焰燃成一圈屏障,與拙寂遙遙相望。
“倒是有幾分手段。”
宗清臨立即甩飛紫藤将雪方池、别石見二人勾回。
拙寂一手拽住紫藤,二人被迫吊在半空,宗清臨卻攻其身後,探手撥向拙寂的黑羽鬥篷。
掀開的一角,露出垂至膝前的白發,拙寂為之一驚,手底一松,轉身與宗清臨正面相抗,徑直墜落的雪方池、别石見被伶舟飛夢接住,拖入火焰屏障中。
“飛夢……謝謝。”雪方池肌骨曝|露,雪衣盡赤。
伶舟飛夢握緊優昙劍,未予理睬,一言不發側過身去。
此時,宗清臨與拙寂已然交手數招,有尾羽加持,宗清臨并未落入下風。
蓦地,拙寂淩空幾步,蹿至宗清臨身前,低聲道,“宗清臨,你不了解這個世界,一同你不了解自己的力量。”
宗清臨身形一滞,隻見拙寂禦空身停于幾步之外,十指飛速打出繁複的法訣,口中念出一長串異族咒語,緊接着,靈光囊中的風霆鎮惡憑空現身,飛向拙寂。
宗清臨探手抓向風霆鎮惡,頃刻間,一道藍紫色的波紋将其貫穿,這尊彌天秘境至寶于刹那間炸成無數碎片,而尚未收回的手,旋即觸至那道波紋,刺痛頓時穿入神宮,望着被洞穿的掌心,如漩渦,似黑洞,無聲無息地吞噬着周邊的肌骨,他隻覺一陣毛骨悚然。
拙寂湊到宗清臨耳畔,笑得意味深長,又道,“雖然你擁有無上之力,但你并未知曉世界,亦未知曉自己。”
“終于找到你了……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