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既然小楚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那就順水推舟,而且你是我外甥,我當然不想你出事。”
他拍了拍江嶼的肩膀,“你還要打我嗎?要打就快點打吧,你舅媽一會就回家了。”
江嶼在消化他的話,許久沒回神。
門“咔哒”從外被推開,舅媽和小表弟拎菜籃走了進來。
舅媽換着拖鞋,“外面下雨了,還好我們跑得快,最近這雨說來就來。咦,小江在呀,剛好留下來吃飯。”
江嶼站了起來,魂飄了似的,“不了,我走了。”
“下雨了,你拿雨傘啊。”舅媽對江嶼背影大喊。
江嶼踩着雨水往楚遲家狂奔,大風大雨追趕着他,将他澆了個透,路上同樣奔跑的行人和他擦肩而過。
他腦子反複回憶着趙舅的話。
楚遲是怕他殺人。
其實是楚遲在救他,而不是他救楚遲。
終于來到楚遲家門口,他家門口亮着一盞微弱的路燈。
江嶼喘了口氣,擡手敲門。
敲了幾聲,才聽到有人開門。
“江嶼?”鐘姨打着傘,肩披一條暗紅色的披肩,有些吃驚地看着狼狽的他。
“楚遲在家嗎?”江嶼目光越過她望向客廳,客廳冷冷清清,沒有楚遲的身影。
鐘芹側開身子,“在家的,樓上寫作業呢,快進來,外面下雨呢,我去把他叫下來。”
“不用,我去找他。”江嶼沖進家中。
江嶼來到二樓,推開楚遲卧房門。
楚遲回頭,拿下頭戴式耳機。
“你……”楚遲微愣,沒想到江嶼會在大雨天的夜裡出現他家,而且全身濕透了。
江嶼擡腳進屋,又把腳收了回去。
楚遲穿着幹淨暖和的家居服,腳穿灰色布藝拖鞋,房間鋪着柔軟的地毯,幹幹淨淨的,江嶼怕把人家地毯踩濕了。
“進來。”楚遲來到他面前。
“哦。”江嶼腳踩鞋後跟,把鞋脫了,赤腳進屋,反手把門關了。
門一關,屋裡屬于楚遲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朝他包裹而來,那是獨屬于楚遲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很喜歡聞,但這香味不像平日裡那樣純粹,而是交織着一種來自他自己都道不清的情緒。
氣氛莫名的尴尬起來,江嶼數悉的話都堵在心口,最後蹦出來一句,“你在幹嘛呢?”
楚遲噗嗤笑了,“我還想問你幹嘛呢?大晚上冒雨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來尋仇。”
許是屋裡太暖和了,江嶼臉有些泛紅,“報恩,不尋仇。”
楚遲拉了椅子讓他坐,“讓我報答你?”
江嶼怕把人椅子弄濕,索性站着,“我不坐了,我馬上就回去了,是我報答你。”
“嗯?”
江嶼瞟了眼書桌,書桌放着一張數學卷子,上面寫着:海市高中數學期中統考試卷
“我數學還不錯,我可以教你。”江嶼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說這樣的話,說完就後悔了,在學霸面前闆門弄弄。
好在楚遲也沒嘲笑他。
“好,先坐吧。”楚遲把他按在椅子上,“椅子擦擦就好了,不怕濕。”
“哦,哦。”
隻有一張椅子,楚遲隻能坐在床上,和他面對面。
江嶼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抓着膝蓋,“你看着我幹嘛?”
楚遲:“啊?我還以為你有話跟我說,所以我準備聽。”
江嶼感覺自己的耳朵燙成鹵豬脆耳了,“……本來是有話的,但你這麼看着我,我忘了要說什麼了。”反正不可能真的給學霸講數學題。
他又補上一句,“你寫作業去吧,我得想想。”
楚遲站起來,給他拿了條毛巾,“擦擦吧,别感冒了。”